几欲昏迷的乐清歌听到尖啸声,神智渐渐清醒过来,她艰难地抬头高呼一句。
“小白。”
一只巨大的雪雕在空中盘旋一圈,随即一个俯冲穿过雪雾,巨大的爪子抓在青衫公子的背上。
乐清歌手中一紧,白练将插在冰雪崖壁之中的古剑抽离,雪雕展开双翅带着二人飞离雪雾,落在对面的雪山上。
“师姐。”
轻舞立即迎了上来,将巨雕爪下的二人扶过来,急切地问:“师姐,你怎么样?”
乐清歌吃力地摇头。
四条人影如飞而来,在乐清歌身前停下,身形同样纤细,均是女子,分别身着淡粉、湖绿、鹅黄、浅蓝四色衣衫,美目如画,全都是一等一的美人。
“师妹,你怎么样?怎么会突然雪崩?”
四个女子看到乐清歌受伤,全都吃了一惊,再看向雪峰顶上下滑的巨大雪块,已经在崖下堆积起高高的雪山,几乎将深崖填平,脸上不由得转了神色。
没想到这一次雪崩声势竟然浩大至此。
巨雕收起翅膀立在一边,青衫公子倒在雪中一动也不动。
乐清歌让轻舞扶了她到青衫公子面前,伸手将他翻过身来。
受了自峰顶倾泄而下的雪块冲力受了极重的内伤,青衫的公子已经彻底晕厥过去。
乐清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打开,拿出一颗雪白的药丸。
身边的轻舞立即不满地叫了起来:“师姐,就是因为他们俩在这里乱喊乱叫才引发的雪崩,害得你又受伤,你还要给他吃冰雪玉菁丸?我们的冰雪玉菁丸可是很难练的……”
身着淡粉衣衫的女子奇道:“不像是山下的牧民,他们是中原来的采莲人吗?”
鹅黄衣衫的女子摇头:“若真是采莲人,怎么会不知道在这样的雪峰顶上不能随便大声叫喊?”
浅蓝色衣衫的女子也道:“雪线附近就有雪莲,他们何必攀这么高上来?我看定有来路,谁知道是来做什么的?”
乐清歌抬头看了躺在旁边雪地上的青衫少年一眼,却依旧掰开青衫公子的口,将手中雪白的药丸塞进他的口中给他吞了下去,只轻轻道:“他不是个坏人。”
语毕,她扶着轻舞站起来,又抚着胸口吃力地拿起身边的剑。
古朴的剑身寒光雪亮,中间蜿蜒着一条金色细线,挥动间金光闪耀,宛若一条金色的小龙。
淡粉衣衫的女子赞叹道:“果然是一把好剑!是他的么?”
轻舞却愤愤地道:“不就是一把剑么,难道自己的性命反倒不如一把剑重要?师姐已经救了他,他却非要冲下去抓这把剑。要不是这样,师姐的伤口也不会再次裂开!”
伤口一次次裂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后来的四个女子听了,不由得再度看向乐清歌手中的剑,又看看卧在雪上的青衫公子,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乐清歌将剑插回剑鞘内,轻轻摇头:“话不能这么说。身为剑道中人,宝剑就是自己的生命,甚至比生命还重要。爱惜宝剑,就是爱惜自己的名誉和一切。他如此爱惜这把剑,想必这把剑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轻舞轻哼一声,其他四个女子却齐齐点头。
乐清歌便又道:“我伤口裂开,又受了内伤,不能下山了,小白带我和轻舞回峰顶,你们将这两位采莲人送下山吧。”
“师妹,你的伤……”四个女子却有些迟疑。
乐清歌轻轻摇头,笑道:“峰顶还有师傅和执剑长老,还有四位老阁主,我的伤没什么大碍的,不用担心。”
“是。”众位女子齐声答应。
后来的四个女子便扶起青衫公子和青衫少年,拿了乐清歌手中的古剑下山去了。
看着他们离去,轻舞才将乐清歌扶到雪雕背上,雪雕展开巨大的双翅,托起两个女子往峰顶而去。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端着热腾腾的羊奶钻进蒙古包,帘子被掀起,阳光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照在蒙古包内一个青衫公子的脸上,端坐着的人随即睁开了眼睛。
看着老人端着羊奶走进床边,床上的人浅浅一笑:“霍老爹。”
“霍老爹。”青衫公子从善如流,喊了一声,意识到自己是在山下牧民的帐篷之后,诧异道:“你是汉人?”
霍老爹点点头,感慨说道:“你这娃儿,上山碰到雪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青衫公子浅浅一笑,温和出声:“霍老爹,谢谢你救了我。”
“救你的不是我。”
霍老爹摇摇头,将羊奶放在桌子上,忽然跪下身去,双手合十低头念道:“各位仙姑救苦救难,我等永不忘仙姑大恩大德……”
青衫公子不禁有些奇怪,随即道:“霍老爹,你在说什么?”
霍老爹却依然跪在地上,对着青衫公子身后拜了又拜,嘴里还念叨不已。
青衫公子一惊,正要看时,帐篷内已经多两名女子,一着淡粉衣衫,一着湖绿衣衫,两名女子都用与衣衫同色的轻纱蒙着脸面,看不清楚模样,只看见两双美丽的大眼睛。
青衫公子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两位女子一直在他身后助他疗伤,见他醒来才从身后跃了出来。
“不必谢了。”
两名女子对着青衫公子轻轻一笑,一起钻出了帐篷。
青衫公子不觉一怔,道:“霍老爹,怎么回事?她们是谁?”
霍老爹转了身子,对着帐篷的帘子拜了又拜,才道:“她们就是你要找的仙女啊。”
“仙女?”青衫公子怔住。
“对。”霍老爹点点头:“我不是给你说过吗,天山顶上真的住着仙女啊,每隔三个月的初一,仙女就会下山,给山下的牧民治病疗伤。这次雪峰上突然雪崩,就是这些仙女救了你,把你送到我这里来的。”
青衫公子听到这里,立即下床,却因为内伤痛得扑倒在地上,他却不顾,挣扎着爬起来掀开帐篷。
帐篷前正有一身着鹅黄衣衫的蒙面女子给周围的牧民诊病,而她周围不远处,牧民的帐篷与帐篷之间,方才所见的淡粉衣衫和湖绿衣衫的两位蒙面女子,也同样在给周围的牧民问闻切诊。
远处还有另一名淡蓝衣衫的蒙面女子,也不停地对周围的人关切地问这问那。
这四个女子身着彩色衣衫,均是用衣衫同色的轻纱遮了脸面,恍恍惚惚,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人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