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魂契余波与贵族暗流
夜色如墨，鸣木市雨幕渐歇。浦原商店地下室内，灵子检测仪的蜂鸣已转为平稳的低吟，真咲锁骨处的十字星创口凝着淡银光泽，呼吸均匀地沉睡在临时铺就的软垫上。一心活动着 刚获得的人类躯体，指节因不适应而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浦原喜助倚在堆满义骸零件的货架旁，铜制传讯神机在掌心泛着幽光。他按下侧面的灵子按钮，机身上雕刻的浦原家纹章突然亮起，淡绿色的灵子光雾中浮现出另一张面容——那人穿着笔挺的死霸装，正是留守尸魂界的文刀。
“现世的事解决了？”文刀的声音透过神机传来，带着金属般的冷冽质感。他身后的背景是瀞灵廷特有的青石墙壁，墙角爬满荧光苔藓，“接到你的灵子脉冲时，我正在检查志波家仓库的封印。”
浦原扯了扯圆顶礼帽，镜片在昏暗光线下闪过冷光：“一心已经注入义骸，真咲的虚化压制住了。但灵核绑定产生的灵压共振，恐怕已经惊动了瀞灵廷的监测网。”他顿了顿，拐杖尖端在地面划出细碎的火花，“尤其是志波家那片区域，贵族区的灵子流现在应该像开了锅的沸水。”
神机里的文刀皱起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腰间的佩刀：“何止是惊动。今早四十六室已经派人去志波空鹤的工坊查问了，说‘十番队队长突然失踪，怀疑与现世异常灵压波动有关’。”他的声音压低，带着警惕的意味，“更麻烦的是，弥纲代家的人也出现在贵族区了——他们家主最近频繁接触四十六室的元老。”
“弥纲代……”浦原的声音沉了下去，帽檐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五大贵族里最擅长权谋的一家。志波家接连出事，他们怕是嗅到了血腥味。”他想起多年前志波海燕的死，那时弥纲代家就曾在四十六室背后推波助澜，“一心出走，等于断了志波家在护廷十三队的最后一根支柱。四十六室那帮老家伙，怕是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可不是吗。”文刀苦笑一声，抬手拂开落在肩头的荧光苔藓，“海燕战死时，志波家就被削了不少权柄。现在一心连死神身份都放弃了，四十六室恐怕正盘算着把他们踢出五大贵族名单呢。”他的语气里带着担忧，“你知道志波家的老宅藏着多少秘密，一旦被剥夺贵族身份，那些封印解除，瀞灵廷怕要天翻地覆。”
浦原沉默片刻，目光扫过地下室角落里装着义骸的陈旧木盒——那盒子里曾封存着最新的的义骸技术，如今却成了一心斩断死神身份的见证。“四十六室想夺权，弥纲代家想趁机吞并志波家的产业和灵脉。”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两边各怀鬼胎，这场戏有得看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文刀的声音透过神机传来，带着一丝急切，“夜一小姐还在你那边吧？需不需要我在尸魂界做点什么？”
“你留在瀞灵廷，盯紧弥纲代家的动向。”浦原的指尖敲在神机边缘，发出清脆的声响，“四十六室那帮老家伙虽然贪婪，但做事循规蹈矩。弥纲代家不同，他们擅长玩阴的——当年浮竹队长和志波海燕的事，背后就有他们的影子。”他想起浮竹十四郎左臂上那道神秘的伤疤，眼神愈发深沉，“尤其要注意他们家那个叫‘弥纲代时滩’的，那是个疯子”
“弥纲代时滩？”文刀的语气里透着惊讶，“我听说过他，一言不合杀了自己妻子的那个，是个疯子。”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十番队这边，队长位置空了出来，冬狮郎那小子最近发疯似的修炼卍解，总队长好像有意让他接任。”
“冬狮郎……哦是你说过的那个孩子。”浦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冰轮丸的卍解，确实有资格坐镇十番队。只是他还年轻，怕是镇不住那些老油条。不过也好，新血注入，护廷十三队才不会变成一潭死水。”
文刀的声音突然压低，“你在现世，一定要好好看着志波一心和黑崎真咲，你也知道他们两个的情况万一有心人再起事端……”
“没有万一。”浦原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真咲的灭却师灵子和一心的死神灵压已经通过魂契绑定，就像被锁在同一个容器里的水火。这种极端冲突下诞生的魂魄，才有可能同时容纳死神、灭却师，甚至……”他没有说下去，但文刀明白他的意思——虚的力量。
神机里的文刀沉默了，他想起多年前浦原喜助提出的“人类兵器计划”，那个被四十六室严令禁止的疯狂构想。如今一心和真咲的魂契，似乎正在验证那个计划的可能性。“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吧？”他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一旦让四十六室发现你在现世搞这种实验，他们会立刻派隐秘机动来抓人。”
“所以才需要你在尸魂界打掩护。”浦原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轻松，仿佛在谈论天气，“帮我盯着弥纲代家，别让他们把注意力转到现世来。还有，志波家的事能压就压，别让四十六室太早拿到把柄。”
“我尽力。”文刀叹了口气，“不过志波家只剩那么几个人就，尤其是志波岩鹫，天天在瀞灵廷门口叫嚣，说要找四十六室讨说法。”他想起那个脾气火爆的年轻死神，摇摇头，“真不知道一心怎么管教他们的。”
“岩鹫那小子，性子随他爷爷。”浦原笑了笑，眼神却依旧锐利，“你找空鹤谈谈，让她管管那些小辈。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志波家需要保存实力。”他看向旁边熟睡的真咲，少女的橙色睫毛在灵子灯下微微颤动，“等到了未来，一切都会不一样。”
文刀点点头，不再多问。他知道浦原喜助的计划向来深远，远超常人理解。“那你和夜一小姐在现世小心。”他最后叮嘱道，“最近瀞灵廷的灵子流很不稳定，说不定会有虚突破界限跑过去。”
“放心，夜一的瞬步比虚快多了。”浦原摆摆手，结束了通话。神机上的灵子光雾散去，露出他凝重的神色。他走到窗边，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雨后的夜风带着潮湿的气息涌入，吹得货架上的义骸零件叮当作响。
远处，鸣木市的灯火星星点点，如同散落的灵子。浦原知道，尸魂界的暗流已经开始涌动，四十六室的野心、弥纲代家的算计、志波家的危机，还有护廷十三队即将到来的权力更迭，这一切都像一张张无形的网，正在慢慢收紧。而他和夜一，以及留在现世的一心，就是这张网之外的变数。
一心走过来，活动着僵硬的脖颈，脸上带着新奇又困惑的表情。“人类的身体……还真不习惯。”他感受着心脏的跳动，这是作为死神从未有过的体验，“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守在她身边。”
浦原看着他，突然笑了：“放弃死神身份，后悔吗？”
一心愣了一下，随即摇摇头，目光落在真咲熟睡的脸庞上，眼神变得温柔：“没什么可后悔的。比起瀞灵廷的规矩，我更想保住她的命。”他想起在尸魂界的日子，那些严苛的戒律和无休止的任务，如今看来都比不上眼前少女的呼吸重要。
“好了，都去休息吧。”浦原拍了拍手，打破了沉默，“接下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考验。”他没有说明考验是什么，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尸魂界的风暴迟早会蔓延到现世，而他们，就是风暴的中心。
夜更深了，雨彻底停了。浦原商店的地下室里，只剩下平稳的呼吸声和灵子检测仪低沉的嗡鸣。窗外，一轮弯月从云层中探出头，清冷的光辉洒在鸣木市的屋顶上，也洒在地下室的玻璃上，映出室内三人模糊的影子。
浦原喜助靠在货架上，望着窗外的月光，眼神深邃。他知道，文刀正在尸魂界替他周旋，弥纲代家的阴谋正在暗处酝酿，四十六室的算盘也打得噼啪响。而他能做的，就是守护好眼前的安宁，等待那个注定要打破所有规则的孩子诞生。
“黑崎一护……”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在呼唤一个沉睡的预言，“快了，就快了。”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瀞灵廷，文刀合上传令神机，站在志波家老宅的阴影里。夜风吹过，掀起他死霸装的衣角，露出腰间佩刀的刀柄。他抬头望向四十六室所在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争吵声。
“弥纲代家……四十六室……”他喃喃自语，手按在刀柄上，“看来有得忙了。”
现世与尸魂界的暗流，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汹涌澎湃，而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那个即将诞生的孩子，以及他身后那段被禁忌的魂契。一场席卷三界的风暴，正在悄然积蓄力量，只等待一个爆发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