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我们能帮你除了你家太爷？”
我盯着他，问道。
他先是点头，转而又摇头。
“你别卖关子了，小爷一会儿可不伺候了！”
大嘴拍着桌子。
“我，我想先看看，他是不是我太爷！”
曾承业忙脱口而出。
“我昨日看到这位小神巫，能飞檐走壁，还烦请你带我也到屋顶上瞧一眼。”
原来昨日曾承业也悄悄的跟来了。
大嘴瞥了一眼曾承业，又看了看我。
“你之前见过你太爷的真容吗？”
我想若是没有见过，那又谈何辨别呢？
妖魔鬼怪可千变万化，一个凡人根本就辨别不出。
“你没必要去！去了也瞧不出端倪！”
大嘴一口回绝。
“可我，不想出半点差错，若他真是太爷，那我未免太过不孝！”
曾承业一副孝子贤孙做派。
我朝着大嘴使了个眼色，他既想装便让他装好了。
“那好！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大嘴说完，就起身推开了屋门。
曾承业连忙跟在他的身后。
此刻，曾承业的眼中竟闪过了一丝兴奋。
小枝见曾承业要随我们走，有些紧张的上前跟了几步，担心曾承业的安危。
“你在这等着，我一会儿便回来。”
知晓关系已被我们看破，曾承业也不装了，轻轻摸了摸小枝的手背，就同我和大嘴走了。
我们直奔那上锁的院子。
这屋顶上瓦片被踩碎了不少，故而这一次大嘴特别小心。
落在屋顶上，就示意曾承业趴下察看。
“你看吧！”
曾承业也小心翼翼的趴下，掀开一片青瓦，就朝下望去。
可看了半晌也不吭声，身子更是一动不动。
“怎么了？吓破胆了？”
大嘴踢了踢他的腿肚子。
对方这才回过神来，他有些慌张的起身。
“回西院吧，此处危险。”
曾承业的唇颤着。
他虽极力在克制，但唇角的笑意，却是压都压不住。
于是，我也垂眸朝下望去。
方才大嘴掀开的瓦片，恰好就对着黑纱帘内。
让我们得以看到那所谓的老太爷。
他头戴斗笠，身披黑袍，所以瞧不清脸和身子。
但是那两条交叠着翘起来的蹄子，我们却看的一清二楚。
竟是蹄子，不是人足。
大嘴也瞥了一眼，忙带着我们先回院子。
“是只羊精！”
大嘴咂舌。
“瞧见蹄子了吗？巴掌大小，这羊得多肥？”
大嘴说完这句话，肚子开始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
“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曾承业恍惚的坐着，口中喃喃自语。
“什么是真的？”
我望向他。
他实在是很反常。
“哦，我是说，我爹说的都是真的，这老太爷真是妖物！二位神巫今夜你们就可以将其斩杀！”
曾承业的眸光发亮，不知在筹谋什么。
“为何是今夜？”
我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的问。
“入夜自是方便动手。”
曾承业说完，又将自己的荷包掏了出来。
他在大大的荷包中掏出了一千两银子。
“事成之后，还会再给一千两酬金！”
曾承业许下重金。
大嘴看向我。
“嗯，算你懂规矩！咱们要出大力，你这银子出的值！”
他将银票收入袖中。
我没有阻止，想让曾承业认为，我们是见钱眼开好拿捏的。
而大嘴一收银票，曾承业便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
似乎是在说，你们也不过如此。
“聋伯！”
院子外，传来了小枝的声音。
聋伯是聋子，她这般呼唤，自是要引起我们的注意。
不稍片刻，聋伯就拎着两个大食盒推门而入。
他这是担心大嘴吃不饱，又要跟他闹腾。
故而，弄了一大堆吃的。
看着满桌的荤菜和一大盆米饭，大嘴的脸上总算有了些许笑模样。
“芸霜夫人呢？”
我朝着聋伯身后望了一眼，并未瞧见人。
聋伯知晓我的意思，又开始比比划划。
“她留在太爷那，给太爷抄经！”
曾承业替聋伯说。
聋伯这一次没有留下看我们用膳，而是先行离开了院子。
小枝坐在曾承业的身旁，帮曾承业布菜。
曾承业则是拉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侧。
二人你侬我侬。
待他们交缠的眼神转到桌上时，桌面上已经空空如也。
大嘴摸了摸肚子。
“腻啊！吃的我直恶心！”
说罢就起身朝外走。
我笑着跟在大嘴身后。
“大嘴，你带我去那上锁的院子吧。”
我开口对大嘴说。
“又要在屋顶上偷窥？”
他抬手抹去嘴上的油问我。
“不是，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的进去，会一会里面的东西。”
既然已经确定了老太爷是妖，叶芸霜与他待在一起岂非太危险了！
大嘴轻车熟路，还顺道从庖屋拿了一碟馒头。
聋伯此刻不知去了哪，我和大嘴到这院子时，院门的锁链也没有锁上。
“芸霜夫人？”
我推开院门，眼前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青天白日的，此处竟如入夜了一般。
“芸霜夫人······”
我不知叶芸霜是不是已经被那纱帘后的妖物，吓的出不了声了。
“不会是被那东西给杀了吧！”
大嘴紧张的与我对视。
我脚下的步子瞬间加快，到了木门前，直接推门而入。
但此处空荡荡的，根本就不见叶芸霜的影子。
“也不在这！”
大嘴掀开了黑纱帘，这一次我也闻到了羊膻味。
就好似方才这里还有一只被开膛破肚的死羊。
“真是古怪，去哪儿了？不是说抄经么？”
大嘴这句话一出，我的视线就看向了壁画。
右侧边墙壁上，就画着一个抄写经文的人。
我走上前，伸手摸了摸。
发现画面中的经书是微微隆起的，不细瞧还真是看不出。
于是，我伸出手用力一按。
只听“嚯”的一声，墙内竟出现了一个向前的通道。
我和大嘴一前一后，将脚步放到了最轻，悄悄朝里走去。
这通道却好似无穷无尽，四周开始变得伸手不见五指。
“真臭啊！”
大嘴的喉咙里发出了想要作呕的声音。
我也闻到了，越往里走，那股子羊膻味就越重。
哪怕捂住口鼻，那气味也能钻入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