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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我在蜀山当魔修 > 第598章 古老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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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篷骡车彻底停驻在了这片浩瀚无边的原始林海边缘。再往里,参天古木盘根错节,藤蔓缠绕如巨网,厚达尺许的落叶层下暗藏着朽木坑与湿滑的苔石,骡车已绝难前行。

阿张深知,接下来的路,只能依靠双脚。他将骡车赶到一处隐蔽背风的山坳,用树枝和油布仔细遮掩好,确保从外面难以发现。车厢内,阿幼朵依旧静静地躺着,呼吸微弱却平稳。阿张将最后几张厚实的羊皮褥子层层叠好,将她妥善包裹,又留下足够的清水和易于咀嚼吞咽的奶疙瘩、肉糜在触手可及之处。

“小石头,看好家,看好师姐。”阿张蹲下身,平视着徒弟的眼睛,“除非是我回来,否则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记住师父教你的隐藏气息的法子。”

小石头用力点头,小脸紧绷,满是与年龄不符的郑重:“师父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师姐!你……你早点回来。”

阿张揉了揉他的脑袋,背上一个准备好的行囊,里面装着肉干、炒米、皮囊水、火折子、绳索以及那柄用布缠好的铁剑,毅然步入了这片未知而古老的绿色秘境。

一入林海,仿佛瞬间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外界的光线被巨大的树冠层层过滤,只剩下幽暗朦胧的绿意。空气冰凉湿润,吸入口鼻带着草木腐烂与泥土的腥甜气息,却又奇异地蕴含着一种磅礴的生命力。脚下厚厚的落叶软绵陷足,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四周寂静得可怕,唯有风吹过树冠发出的呜咽般的林涛,以及不知名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空灵鸟鸣或兽吼,更反衬出此地的深邃与神秘。

阿张运转起九阳真元,双目精光微闪,努力适应着昏暗的光线,耳廓微动,仔细分辨着周遭的一切细微声响。他按照苏合阿爸模糊指点的方向,以及沿途向少数牧民打听到的“神山在东偏北”的传闻,谨慎地向林海深处行进。

走了约莫大半日,林木稍稀,前方出现了一道蜿蜒清澈的溪流。溪流对岸,竟有几缕极淡的炊烟袅袅升起。

有人烟!

阿张精神一振,小心地涉过溪流,朝着炊烟的方向寻去。不多时,一片小小的聚居地出现在眼前。几座低矮的、用原木和泥土搭建的“地窨子”半嵌在地下,屋顶覆盖着树皮和厚土,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炊烟和周围开辟出的几小片种着山芋、白菜的菜畦,几乎难以发现。

几个穿着臃肿、兽皮缝制衣服的汉子正围坐在一起处理猎物,用的是骨针和筋线,动作熟练而沉默。他们的面容有着常年在山林中劳作生活的粗犷与风霜,眼神锐利而警惕。

阿张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几乎瞬间,那些汉子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抓起了靠在手边的猎叉、柴刀和粗糙的弓箭,目光齐刷刷地锁定在阿张这个不速之客身上,充满了审视与毫不掩饰的防备。一个半大的孩子惊呼一声,飞快地钻回了最近的一个地窨子里。

阿张停下脚步,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武器,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开口:“各位乡亲,在下路过此地,并无恶意,只是想打听些事情。”

然而,回应他的是更加警惕和茫然的眼神。那几个汉子相互看了一眼,低声用一种阿张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快速交流了几句,语调急促而充满疑虑。那是满语的一种方言。

语言不通。阿张心中一沉。

他尝试着用手比划,指向东北方向,做出高山的形状,又做出寻找草药的动作。

那些山民似乎明白了他的部分意图,但警惕并未减少。一个为首的年长猎人摇了摇头,用生硬且口音极重的汉语夹杂着手势说道:“外面来的?……神山……不能去……危险……回去!”

其他几人也都跟着摆手,态度坚决,示意他离开。

阿张心中焦急,从行囊中拿出一些剩余的银钱和几块精致的奶疙瘩试图交换信息。山民们看到银钱,眼神波动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坚定地摇头,对那指向东北方的大山显得极为敬畏,不肯再多言,只是不断重复着“危险”、“回去”、“山神会发怒”之类破碎的词语。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际,之前那个跑掉的孩子搀扶着一位老人从地窨子里走了出来。老人极其年迈,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仿佛记录着这片林海所有的岁月。他身形佝偻,拄着一根顶端镶嵌着某种奇异兽骨、缠绕着彩色布条的木杖,但他的眼睛却不像其他老人那般浑浊,反而异常清亮,深邃得如同古井,此刻正静静地落在阿张身上。

老人一出现,所有山民都微微躬身,流露出恭敬的神色。

老人的目光在阿张身上停留片刻,尤其是他背后那用布缠裹却依然透出些许形状的长条物事(铁剑),以及阿张那双因修炼《九阳炼体法》和历经杀戮而异常沉静锐利的眼睛。随后,老人的目光似乎越过了阿张,仿佛能穿透重重密林,感受到那山坳骡车中阿幼朵微弱而奇异的魂魄气息。

老人开口,说的竟是相对流利许多的汉语,虽然依旧带着浓重的口音:“远来的客人,你身上带着烈日灼烧的印记,也缠绕着深沉的煞气与……一丝微弱的佛音。而你追寻的方向,却牵动着一缕如风中残烛般脆弱纯净的魂灵。这奇特的交织,令人好奇。”

阿张心中剧震,立刻意识到眼前这位老人绝非普通山民。他恭敬地抱拳行礼:“老人家慧眼。在下为救治亲人,不得不冒昧前来,寻求一线生机。听闻神山之上或有灵药,万望老人家能指点迷津。”

老人沉默了片刻,缓缓道:“跟我来。”

他转身走向聚居地边缘一个独立、看起来更为古老的地窨子,门口悬挂着风干的草药、兽骨和羽毛串成的饰物。阿张在其余山民依旧警惕但不再阻拦的目光中,跟了进去。

地窨子内光线昏暗,弥漫着浓郁的草药和烟熏味。中央有一个火塘,余烬未熄。老人示意阿张坐下。

“你要找的,是‘白山’之巅,‘龙潭’之畔的‘日月精华所钟之宝’,对吗?”老人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正是!求老人家指点!”阿张急切道。

“那是神圣之地,亦是禁忌之地。”老人的目光变得无比严肃,“白山,是我们世代尊崇的圣山。山顶的龙潭(天池),是天神沐浴的明镜,映照着日月星辰。守护那里的山神,威严而强大,不容亵渎。”

“您说的仙草……”

“确有灵物生长于极险之处,受雪水、日月与龙潭灵气滋养。”老人缓缓道,“有的能吊命续魂,有的能修补元气……但它们皆有灵性,更有强大的守护兽徘徊左右。凡人贪念一起,往往便是葬身雪壑,魂飞魄散的下场。”

他紧紧盯着阿张:“你的力量异于常人,或可比寻常人多走几步。但你的心,是否纯净?你的意志,是否足够坚定,能抵挡诱惑与恐惧,并对山神保持最崇高的敬畏?而非仅仅是掠夺?”

阿张迎着他的目光,坦然且坚定:“在下只为救人,别无他求。愿以性命起誓,心怀敬畏,若得神草恩赐,永感山神之恩,绝无亵渎之意。纵有万险,百死无悔!”

老人凝视他良久,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与心灵的重量。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从身后一个古老的木匣中,取出一个用干枯苔藓包裹着的小小块根状物,递给阿张。

“带上这个。若遇浓雾迷途,或可点燃一丝,它的气息能让你暂时避开某些喜暗厌洁的‘东西’的骚扰。但记住,它无法对抗真正的守护灵兽,更无法平息山神的怒火。”

接着,他用木杖在地上粗略地画出了一幅路线图:“沿着这条溪流向上,走到尽头,你会看到一道巨大的瀑布,如银河落于碧潭。那是‘彩虹之门’。绕过碧潭,从西侧最陡峭、布着黑色火山岩的那一面向上攀。那里人迹罕至,毒虫猛兽亦少,但险峻异常,非勇毅之人不可行。攀上那道岩壁,便能望见更高的雪线……再往上,我便不能多言了。记住,心怀敬畏,量力而行。若见异香扑鼻、光华流转之物,切莫急于上前,需观察再三,往往极致的美丽伴随着极致的危险。”

阿张将老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细节都牢牢刻在心里。他郑重地接过那块奇异的苔藓包,再次深深行礼:“多谢长者指引之恩!此情永志不忘!”

老人摆摆手,眼神复杂:“去吧。愿你的诚心能感动山神,愿那纯净的魂灵能得到庇佑。若事不可为……便是长生天的旨意了。”

阿张退出地窨子,外面的山民依旧看着他,但眼神中的警惕似乎少了一些,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肃穆。阿张向他们微微点头致意,不再停留,转身快步循着来路返回。

他的心中既充满了获得指引的振奋,也压上了更沉重的巨石——前路的危险远超想象,不仅有自然天险,更有超乎理解的“神灵”与“灵兽”。

但希望之火既已点燃,便再无回头之路。

回到骡车旁,小石头立刻从隐蔽处钻了出来,紧张地看着师父。阿张简要说明了情况,安抚好徒弟,然后将老人给予的奇异块根小心收好。

他站在山坳口,再次眺望东北方那巍峨连绵、云雾缭绕的墨绿色山体,目光仿佛已穿透层层林海,看到了那飞泻的瀑布,那陡峭的黑色岩壁,以及那更高处,皑皑白雪覆盖的、神圣而未知的峰顶。

目标已然明确,道路依旧艰险。

他深吸一口林海冰冷而充满生机的空气,握紧了拳。

休整一夜,次日天明,他将必要的物资打包成两个背囊,一个自己背负,一个让小石头背上。然后用厚实的皮裘将阿幼朵仔细包裹、固定在自己背后。

“朵儿,叔叔带你上山。”他轻声说道,语气温柔却坚定。

“小石头,跟紧我,每一步都要踩稳。”

“是,师父!”

晨曦透过稀疏的林隙,洒下一道道明亮的光柱。阿张背负着沉睡的希望,带着年幼的徒弟,迈开了脚步,真正踏入了莽莽林海,向着那道“彩虹之门”,向着圣山深处,开始了最艰难、也是最关键的攀登。

希望如风中之烛,微弱却执拗地燃烧着,指引着他们走向命运未知的终途。

告别了那片提供最后一丝人间烟火气的山民聚居地,阿张背负着阿幼朵,带着小石头,真正踏上了向长白山巅进发的艰险征途。根据老萨满的指引,他们沿着那条清澈冰冷的溪流逆流而上。

最初的林密坡陡尚可忍耐,小石头咬牙紧跟,阿张则需分神护住背后的阿幼朵,避免她被横生的枝杈刮擦。越往上行,林木愈发低矮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嶙峋怪石和陡峭的山脊。溪流声逐渐轰鸣,最终,一道巨大的瀑布如同银河倒泻,轰然撞入下方深不见底的碧潭,水汽氤氲,在阳光下折射出绚丽的彩虹——正是老萨满所说的“彩虹之门”。

绕过寒气逼人的碧潭,眼前景象令小石头倒吸一口凉气。西侧的山体几乎呈垂直之势,布满了灰黑色的、蜂窝状的火山岩,陡峭、锋利,难以攀附。这里便是通往雪线的捷径,也是最险之路。

阿张将阿幼朵解下,紧紧缚在胸前,以便腾出双手攀爬。他用坚韧的皮绳将小石头与自己腰际相连。

“抓紧岩石,看准我的落脚点,一步都不能错。”阿张沉声叮嘱,目光如炬,审视着这面巨大的岩壁。

他深吸一口气,体内《九阳炼体法》悄然运转,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赋予他超越常人的气力与抓握力。他手指如钩,精准地扣入岩石缝隙,脚尖轻点借力,身形稳健地向上攀去。小石头屏息凝神,努力模仿着师父的动作,虽惊险万分,却在皮绳的保护和阿张有意的牵引下,一次次化险为夷。

当他们终于攀上这道天堑般的岩壁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却也截然不同。

一片无垠的洁白撞入眼帘。脚下不再是岩石泥土,而是深厚松软的积雪。气温骤降,呵气成霜,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脸颊,带着雪沫,抽打得人生疼。空气变得稀薄,每吸一口气都需要耗费更多的力气,胸口仿佛压着一块巨石。举目四望,唯有连绵的雪坡、冰崖以及更远处那些在云雾中若隐若现、闪烁着圣洁又危险光芒的更高峰顶。

他们终于踏足了雪线之上。

极端的严寒与缺氧,是对生命最严峻的考验。小石头嘴唇发紫,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阿张立刻将更多的皮裘裹在他身上,并将他拉近,运起九阳真元,将一股精纯的暖意缓缓渡入他体内,助他抵御寒气。对于胸前的阿幼朵,他更是时刻以真气护住其心脉,生怕这酷寒彻底带走她体内那微弱的生机。

“师父……我、我没事……”小石头牙齿打着颤,却努力挺直小小的身躯。

阿张点点头,目光扫过这片银装素裹、寂静得可怕的世界。根据萨满的指引,仙草最可能生长在背风向阳的岩石缝隙、或是雪层较薄的崖壁平台。他选定一个方向,开始艰难跋涉。

每一步,积雪都没过膝盖,行走极其耗费体力。狂风时常卷起雪沫,形成白茫茫的雪雾,能见度骤降,极易迷失方向。阿张不得不时常运转内力驱寒、保持视力与听力敏锐,同时还要分心照顾两个小的,消耗巨大。

搜寻的过程缓慢而令人焦灼。一连数日,他们踏遍了数片可能区域,刨开无数积雪,探查了众多岩石裂隙,除了找到几株耐寒的普通雪菊或地衣,一无所获。希望的火焰在日复一日的严寒与失望中,仿佛也被冻得摇曳欲熄。

小石头虽然疲惫不堪,却从未叫苦,反而瞪大了眼睛帮助师父搜寻,那双原本稚嫩的眼睛里已充满了坚韧与期待。

就在阿张都开始怀疑萨满指引亦或仙草是否只是传说之时,变故发生在第五日的正午。

风雪暂歇,阳光罕见地穿透稀薄的云层,洒落在一片陡峭的冰蚀崖壁之上。阿张正打算休息片刻,补充体力,目光无意间扫过那片被阳光照得熠熠生辉的崖壁中段。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

在那近乎垂直的、覆盖着薄冰的崖壁中段,一处极其隐蔽的凹陷处,背风向阳,积雪甚薄。一点极其微弱的、柔和的乳白色光华,在冰雪反射的耀眼光芒中若隐若现。凝神细看,那是一株形态奇特的植物,通体如白玉雕琢,叶片肥厚呈莲座状,中心拱卫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蕾,那微光正是从花苞中隐隐透出。它静静扎根于岩石缝隙,沐浴着天光与冰雪,散发着一种与周遭严酷环境格格不入的圣洁与灵韵。

“仙草……”阿张几乎是屏住呼吸,喃喃自语。那形态,那灵光,与萨满描述及其古老传说中能补魂续命的灵物何其相似!

然而,还不等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那处凹陷下方是光滑如镜的冰壁,上方是突出的悬岩,根本无法从两侧接近,唯有从正下方极其艰难地攀爬上去,途中无处借力,一旦失手便是万丈深渊。而且,那灵草周围的气息异常纯净,却也异常排外,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场守护着它。

“师父,那是……”小石头也看到了,激动地低呼。

阿张猛地捂住他的嘴,眼神锐利地扫视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诡异。如此灵物,怎会没有守护?

就在他心念电转,思索如何接近之时,异变陡生!

上方悬岩的阴影中,毫无征兆地扑下一道巨大的白色身影!速度快如闪电,裹挟着一股冰冷腥风,直扑阿张面门!

那竟是一头体型远超寻常、毛色纯白如雪的巨豹!它的眼睛是冰蓝色的,闪烁着残忍而狡黠的灵光,利爪撕裂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它显然早已潜伏多时,将阿张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选择在他们发现仙草、心神震动的最佳时机,发动了致命袭击!

仙草果然有守护!而且是一头适应了极寒环境、凶猛狡诈无比的灵兽!

“退!”阿张厉喝一声,一把将小石头推向身后一块巨岩之下,自己则瞬间将九阳真元提升至极致,灼热的气息勃发,竟将周身落下的雪沫瞬间蒸发!

他来不及拔剑,双掌交错,带着灼热的劲风,悍然迎向那凌空扑下的白色恶魔!

雪线之上的生死搏杀,在这一刻骤然爆发!仙草迷踪初现,守护者的利爪已然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