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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我在蜀山当魔修 > 第465章 暗潮低语 稚童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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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海的低吟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虽已消散,却在渔村悄然荡开层层无形的涟漪。翌日,海面上飘来一层薄薄的雾气,并不浓重,却让远处的海天界限变得模糊不清,给这座本就压抑的小岛更添了几分阴郁。

村中的气氛明显变得有些异样。

昨日收获的喜悦仿佛被海雾吸走了大半。渔民们依旧出海,但准备得更加匆忙,相互间的交谈也压低了声音,眼神中多了几分警惕和不安。女人们聚集在一起修补渔网或晾晒海货时,也不再像往常那样高声说笑,而是时不时忧心忡忡地望一眼被雾气笼罩的海面,或者下意识地瞥向村子边缘那间最为低矮破旧、据说住着“陈姑婆”的棚屋。

阿张的伤势和体力在缓慢恢复,至少行走坐卧已无大碍。他帮着林婆做些更费力的活儿,比如将沉重的湿渔网拖到阳光下晾晒,或是搬运装满海货的箩筐。 每一次发力,肌肉的酸痛和极限都如此陌生而真实,汗水与疲惫是他空茫认知里仅存的、可理解的反馈。 林婆对他的态度缓和了许多,虽然依旧话少,但偶尔会指点他一下干活的技巧,或者在他累得气喘吁吁时,默不作声地递过来一碗清水。

午后,雾气稍散,阳光勉强穿透云层,带来一丝暖意。阿张坐在棚屋外的木墩上休息,看着阿珠在空地上用树枝认真地画着什么。

忽然,阿明气喘吁吁地从村子另一头跑回来,脸上带着孩子气的兴奋与神秘,凑到阿张身边,压低声音说:“阿张叔,你听说了吗?黑仔他们昨天傍晚在西南边的礁石缝里捡到东西了!”

阿张对“西南边”这个方位并无特殊概念,只是看着阿明神秘兮兮的样子,安静地听着。他问道:“捡到了什么?”

“好像是……一些亮晶晶的小石头,还有一把锈得快烂掉的短刀!”阿明眼睛发亮,比划着,“他们偷偷藏起来了,没敢让大人知道!西南边那边……大人们都不让我们去,说那边邪性,以前沉过船,死过好多人……”

他的声音里混合着冒险的刺激和对禁忌的恐惧。

阿张依稀记得昨日似乎见过些不祥的碎木,但具体细节已然模糊。他只是顺着阿明的话问:“那边经常能捡到东西吗?”

阿明摇摇头:“不常有的。就是最近……好像有点多。黑仔还说,他捡东西的时候,好像听到礁石后面有奇怪的声音,像是……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唱歌,吓死他了,他捡了东西就赶紧跑了!”

奇怪的声音?哭泣?唱歌?

这描述让阿张莫名联想到昨夜那令人不适的低吟,一种模糊的关联感在他空白的思绪中一闪而逝,却抓不住任何头绪。

他还想再问些什么,林婆却从屋里走出来,似乎听到了只言片语,脸色一沉,对着阿明呵斥道:“又在嚼什么舌根!西南边也是你们能去瞎闯的地方?忘了陈姑婆家的小孙子是怎么没的吗?再乱跑,仔细你的皮!”

阿明吓得一缩脖子,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了,但眼神里还藏着不服气与好奇。

林婆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望了一眼西南方向,那里雾气似乎更浓重一些。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又回了屋里。

阿张沉默着。林婆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他空寂的心湖,只漾起微澜便沉底。“陈姑婆”、“小孙子”、“没了”——这些词代表着他无法理解的悲伤过往,与“西南边”紧紧缠绕,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重。

傍晚时分,出海的小渔船陆续归来。今天的收获普遍不佳,渔民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沉默地将寥寥无几的渔获搬上岸。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慌张的哭喊声打破了村子的沉寂!

“阿宝!阿宝不见了!我的阿宝啊——!”

只见一个妇人发疯似的从村中跑出来,脸色惨白,头发散乱,声音因为极度恐惧而变调撕裂。她抓住每一个遇到的人,语无伦次地哭喊着:“刚才还在门口玩……一转眼就不见了!有人说……有人说看到他往西南边跑了……去找黑仔他们捡的亮石头了……阿宝啊!”

西南边!

这个词像是一道冰冷的符咒,瞬间冻结了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方才还因收获不佳而沉闷的村民们,脸上霎时血色尽褪,眼中涌起的不是寻找孩童的急切,而是一种更深沉的、近乎绝望的恐惧!

“快!快去告诉头人!”林老的声音带着颤抖,一把拉住了就要往西南边冲的妇人丈夫,“不能乱闯!等头人拿主意!”

很快,村里的男人们都被召集起来,聚集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头人是一个面色严峻的中年汉子,此刻也是眉头紧锁。女人们则围着那几乎崩溃的妇人,低声劝慰着,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失措。

“怎么办?又是西南边……”

“上次陈姑婆家的小子就是……”

“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东西’……又来找替身了?”有人声音发颤地低声说了一句,立刻被旁人用眼神狠狠制止,但恐惧的种子已然种下。

头人脸色铁青,沉默了片刻,最终咬牙道:“点火把!多去几个人,沿着路边找!大声喊名字!绝对不准靠近礁石滩!听到没有!”

他的命令带着一种显而易息的妥协和无力感,仿佛只是在尽人事,听天命。

男人们点起了松油火把,昏黄的光晕在渐浓的暮色和雾气中跳动,如同他们忐忑不安的心。他们组成一队,沿着通往西南方向、但明显远离海岸礁石的小路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呼喊着“阿宝”的名字。

声音在雾气中传播不开,显得空洞而遥远。那深邃的、被夜色和雾气笼罩的西南方向,如同一个沉默的巨兽之口,吞噬着所有的呼喊,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整个渔村都笼罩在一种无声的恐怖氛围中。那失去孩子的妇人凄厉的哭声时断时续,像一把钝刀子切割着每个人的神经。

阿张站在棚屋门口,望着那支火把队伍逐渐消失在雾气和暮色深处,呼喊声越来越微弱。

他感受着弥漫在空气中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恐惧。这种恐惧,对他而言是全然陌生的体验,无法理解其根源,却能清晰地感知到它的存在和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夜色彻底降临,雾气更浓。寻找孩子的火把还在远处零星闪烁,如同绝望的萤火。

而那片吞噬了孩童的西南礁石区,始终沉默着,沉默得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