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我在蜀山当魔修 > 第155章 红娘催命引平来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紫玲谷中,冰消雪融,生机渐复,然而秦紫玲的心绪却比那尚未散尽的寒雾更加纷乱沉重。张玄一席话,如同惊雷炸响,将她心中对“宿命姻缘”的疑虑与抗拒彻底点燃,那根名为“自我”的刺,已深深扎入心田。

张玄见寒萼已无性命之忧,那股狂暴异力也暂时蛰伏,便拱手道:“秦道友,令妹本源尚虚,需静心温养,那温玉之力至关重要。贫道尚有他事,不便久留。望道友珍重,早寻根除隐患之法。” 他的目光在紫玲复杂难明的脸上停留片刻,意有所指,“切记,大道虽艰,唯持本心,方可拨云见日。”

“道友大恩,紫玲铭记于心。” 紫玲深深一礼,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既有感激,亦有迷茫,“他日若有疑难……” 话未说完,张玄已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灰影,如烟云般融入谷外翻腾的云雾之中,转瞬消失不见。

张玄一走,谷内顿时显得空寂许多。寒萼虽已苏醒,但元气大伤,精神恹恹,很快又在温玉的守护下沉沉睡去。紫玲守在妹妹身边,心乱如麻。张玄关于“异变之力”的警告言犹在耳,而他那番直斥“父母之命”、“命格相合”为封建糟粕、强调“自强力量”的言论,更是如同烙印般刻在她心头,反复激荡。

“难道……玄真子世伯……追云叟前辈……他们真的错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再难压下。她想起母亲宝相夫人飞升前那慈爱又带着深重忧虑的眼神,想起玄真子讲述司徒平乃“四寅正命”、是“唯一解”时那不容置疑的语气,想起追云叟那世交前辈的身份……她本能地不愿相信这些敬重的长辈会误她。但张玄展现的手段,寒萼被救活的事实,以及她自己内心深处那份对“被安排”的强烈抵触,都在无声地质疑着那份“天命”。

正当她心绪如麻之际,谷口云雾一阵轻微波动,一个矮小精悍、白发童颜的身影倏然出现,正是追云叟白谷逸!他满面红光,笑呵呵地走进谷中,目光扫过沉睡的寒萼,满意地点点头:“看来寒萼丫头已无大碍,吉人自有天相啊。”

紫玲连忙起身行礼:“晚辈参见白前辈。” 心中却是一紧,暗道:他来得如此之快?是感应到寒萼出事,还是……专为那事而来?

追云叟摆摆手,笑容可掬:“免礼免礼。紫玲啊,老夫刚从玄真子道友处过来,他可是对你们姐妹俩的事挂念得紧。前次所言,关于那司徒平小友与令堂三次雷劫的关隘,还有你们三人的宿世姻缘,你们……可曾按世伯的吩咐去做了?” 他目光炯炯,带着长辈式的关切和一丝不容置疑的催促。

来了!紫玲心中警铃大作,那根刺猛地刺痛了一下。她强压下翻腾的情绪,低眉垂目,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回禀前辈,晚辈……晚辈这几日因萼妹伤势忧心,尚未……尚未对那对白兔言明此事。”

“哎呀!” 追云叟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这丫头,怎的如此优柔!救母大事,关乎令堂两千年苦修功果,岂容迟疑?那司徒平虽是异派门下,但心性纯良,根基深厚,正是应劫之人!再者,玄真子道友早已推算清楚,此乃三生石上定下的缘法,你姐妹二人与他同参正果,乃是天大的福缘!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语重心长,句句不离“救母大义”、“天定姻缘”,字字敲打在紫玲的心防上。紫玲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心中抗拒的浪潮汹涌澎湃,张玄的“糟粕”、“枷锁”之言在耳边回响,可面对追云叟这位母亲故交、峨眉前辈的“关怀”催促,她又能如何反驳?难道要直斥玄真子师伯推算有误?指责他们乱点鸳鸯谱?她不敢,也不能!母亲的雷劫如同悬顶之剑,她赌不起任何“万一”。

“前辈教训的是……” 紫玲的声音艰涩,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强忍着那份屈辱与不甘,“是晚辈……思虑不周,耽误了大事。”

追云叟见她“认错”,脸上笑容更盛:“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老夫既在此,便助你们一臂之力,省得你们小女儿家扭捏误事!” 说罢,目光扫向一直乖巧跟在紫玲脚边、正竖着耳朵好奇张望的那对雪白灵兔(玄真子所赠)。

他伸出枯瘦的手指,凌空对着两只白兔的脚爪处迅速虚划了几下。只见金光微闪,两道玄奥的符箓便烙印在白兔的脚踝皮毛之上,隐隐透着空间牵引之力。

“好了!” 追云叟拍拍手,对紫玲笑道,“我已在这灵兔身上施了‘引路同心符’。你只需将司徒平的形貌特征、气息所在告知它们,它们自会循着冥冥中的缘分牵引,找到那司徒平,将他引来此地。至于见面之后如何说嘛……” 他捋了捋胡须,眼中闪过一丝促狭,“你姐妹二人皆是冰雪聪明,难道还要老夫教你们如何与未来夫婿说话不成?哈哈!待优昙大师亲临主持,此事便算定下了!老夫去也!”

话音未落,追云叟的身影已化作一道清风,倏忽消失,只留下那爽朗的笑声在谷中回荡,听在紫玲耳中,却充满了不容置喙的逼迫感。

谷内一片死寂。紫玲望着那对因被画了符箓而显得有些懵懂不安的白兔,只觉得胸口堵得发慌,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心底蔓延开来。追云叟越是“热心”,越是“爽朗”,她心中的那根刺就扎得越深!这迫不及待的安排,这不容分说的“帮忙”,哪里像是为救母着想?倒像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他们如此热情地推动这桩婚事,真的仅仅是为了母亲吗?还是……另有所图?峨眉……司徒平……自己姐妹……

“姐姐?” 寒萼不知何时微微转醒,虚弱地唤了一声,看到姐姐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地站着,不禁疑惑,“那位追云叟老前辈走了?他说什么了?是要我们去接那个司徒平吗?” 寒萼心思单纯,对那所谓的姻缘并无太大感触,只觉得是件需要完成的任务,甚至因为能出谷而隐隐有些新奇。

寒萼的话将紫玲从冰冷的心绪中拉回现实。她看着妹妹苍白的小脸,想到母亲的三次雷劫,想到那深藏妹妹体内的狂暴异力,一股巨大的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反抗?她拿什么反抗?质疑?她又能向谁质疑?玄真子?追云叟?还是那虚无缥缈的天命?

罢了……至少现在,先按他们说的做吧。母亲的安危,妹妹的隐患,都像是无形的锁链,牢牢捆住了她的手脚。

紫玲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苦涩与不甘,走到那对白兔面前,蹲下身。她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抚摸着白兔柔软的皮毛。混沌星璇微微转动,司徒平的形貌特征、尤其是他那带着五台派功法气息的独特剑元波动,被她以神念缓缓注入白兔的灵识之中。

“……去寻此人,引他来紫玲谷……”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交代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情。

两只白兔灵动的红眼睛眨了眨,似乎完全理解了紫玲的意思,又似乎只是本能地遵从符箓的指引和主人的命令。它们亲昵地蹭了蹭紫玲的手,随即化作两道迅疾无比的白光,如离弦之箭般冲出紫玲谷,消失在茫茫山野云雾之中。

看着白兔消失的方向,紫玲缓缓站起身,只觉得身心俱疲。她走回寒萼身边坐下,拿起那枚依旧散发着温润光华的玉佩,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守护之力,也感受着其下那蛰伏的、令人心悸的狂暴异力。

“按计划行动了……” 她低声自语,更像是对自己说,“但司徒平,命格相合……真的就是救赎吗?”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玉光滑的表面,那温润之中,似乎也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冰冷。追云叟爽朗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玄真子笃定的预言犹在眼前,而张玄那双深邃洞悉的眼眸,亦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命运的丝线已被各方拉扯,而她,正身不由己地走向那被安排的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