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尘将那张标记了境外中转节点的打印纸折成小块，塞进衣袋。他站起身，终端屏幕已彻底黑下，本地数据库自动清除了所有操作痕迹。林悦抱着平板站在门口，神情有些迟疑。
“他们还在等你。”她低声说。
“我知道。”叶尘解开领带，随手搭在椅背，“但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比开个会更重要。”
林悦没动，“可苏总已经问了两次，叶霖那边……”
“让他讲完。”叶尘打断她，“讲得越多，漏洞就越多。现在不是争辩的时候，是布局的时候。”
他拿起外衣穿上，动作利落。走廊灯光从侧面打来，映出他肩线笔直的轮廓。两人并肩走向电梯时，叶尘开口：“你之前整理的数据，我要用。”
“哪一部分？”
“所有关于技术参数空白的记录。特别是电池材料和算法架构这两项。”
林悦点头，“我已经按优先级分类好了。不过……你要拿去给谁看？”
“不是给人看。”叶尘按下下行键，“是用来建模。我们要搞清楚，别人走到了哪一步，我们又能从哪里切入。”
电梯门打开，他迈步进去，手指在面板上轻点，跳过了主楼层，直接输入地下三层的权限代码。林悦跟了进来。
“这里不是会议室。”
“会议解决不了问题。”他说，“只能分配责任。我现在要的是结果。”
地下三层是苏家数据中心的备份区，平日极少启用。门禁通过后，叶尘径直走向最内侧的独立机柜，插入随身携带的加密硬盘。系统启动界面亮起，他调出刚刚拟定的技术瓶颈清单，开始逐项标注攻关方向。
林悦看着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忍不住问：“你打算怎么做？靠一个人？”
“不是一个人。”叶尘头也不抬，“是一个体系。如果我们不尽快建立自己的研发通道，接下来每一步都会被人卡住脖子。”
他停顿片刻，打开了【物品兑换阁】。积分余额显示为130点。他没有犹豫，选中那份限时特供的《国际前沿电池能量密度优化方案》，确认兑换。
页面刷新，一份完整的技术框架文档载入本地库。叶尘将其与国内现有标准对比，迅速圈出三项可立即启动的改良方向。
“这些能落地？”林悦凑近看。
“能。”他说，“但需要人。真正懂技术的人。”
他合上设备，抬头看向林悦，“明天早上九点，隆盛理工大学校长办公室有个空档。我约了见面。”
“你要拉高校下水？”
“不是拉他们下水。”叶尘站起身，“是让他们一起上船。如果连最基础的研究力量都不整合，我们拿什么拼？”
林悦沉默了几秒，“可教授们不会轻易答应。上次校企合作，成果全被公司拿走，团队连署名都没保住。”
“这次不一样。”叶尘走向出口，“专利归联合体所有。参与项目的研究组，享有技术分红权。我会以叶家名义设立‘创新种子基金’，专款专用，不经过任何中间环节。”
林悦脚步一顿，“你早想好了？”
“从看到云岭引进高镍材料那天就开始想了。”他推开安全门，“只是现在，不得不做了。”
回到地面层，天色已暗。叶尘拨通苏婉儿的电话。
“父亲还没散会。”她先开口，“叶霖提了一个新计划，说是要联合三家企业成立‘智能城市协作平台’，听起来像是要把新能源和AI打包运作。”
“包装得好听而已。”叶尘语气平静，“实际是把资源集中到他手里。你有没有问他，资金从哪来？技术团队是谁？”
“他没细说，只说有外部支持。”
“那就是没底子。”叶尘冷笑，“真有实力的人，不会在会上讲故事。”
“那你打算怎么办？继续冷处理？”
“不。”他说，“我要开个会，小范围的。今晚七点，家里书房。你让父亲推掉后面的安排。”
苏婉儿顿了一下，“这么急？”
“越拖越被动。”他说，“告诉他是关于技术研发投入的事。就说……我们不能再靠捡别人剩下的路走了。”
电话挂断后，林悦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苏总会同意？”
“不一定。”叶尘边走边说，“但他会算账。只要让他明白，现在投下去的钱，是在买时间、买机会，而不是烧钱，他就不会拦。”
七点整，苏家书房灯亮着。苏铭坐在主位，眉头微皱。苏婉儿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平板。
叶尘进门便将一份简报递过去，“这是临江市获批的新能源专项基金使用明细。他们在三个月内完成了六个核心实验室建设，引进博士级以上人才八十九人。南湖市更狠，直接和国外团队共建AI训练中心，算力规模是我们目前可用资源的十七倍。”
苏铭翻了几页，声音低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如果我们还停留在地产融资、短期回款的节奏里，五年后，隆盛城会被甩出去很远。”
“所以你要加大投入？”苏铭抬眼，“你知道研发有多烧钱吗？一个实验室起步就是上亿，还不一定能出东西。”
“我知道。”叶尘站着没动，“但我们别无选择。我可以保证，第一阶段只申请五千万，用于搭建基础测试平台和招募核心团队。后续根据进展追加。”
苏铭盯着他，“你有把握？”
“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叶尘坦然回应，“但我有方法提高成功率。我已经联系了理工大学，他们会派出三个重点课题组参与共建。另外，我会推动设立股权激励机制，确保人才留得住。”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苏铭缓缓合上文件，“五千万可以批。但你要立军令状——一年内必须拿出可量产的技术原型。”
“可以。”叶尘点头，“但如果中途发现方向偏差，我要有权调整路线。”
“这点不行。”苏铭摇头，“预算一旦确定，不能随意变更。”
“那这样。”叶尘转向苏婉儿，“你来监督资金流向。每一笔支出，都由你审核签字。”
苏婉儿一怔，随即明白他的用意——既让苏铭放心，又避免被财务掣肘。
她点头，“我可以做。”
苏铭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叶尘，终于松口：“那就按你说的办。但记住，时间不等人。”
“我知道。”叶尘收起文件，“明天我就去签第一份校企合作协议。”
深夜十一点，叶家临时指挥中心仍亮着灯。叶尘坐在主控台前，屏幕上是刚签署的合作草案电子版。他正逐条核对条款细节，忽然收到系统提示音。
【任务更新：粉碎舆论阴谋】
第二阶段目标生成：锁定“智联汇通”与“启元科技”之间的实时数据传输路径，获取其加密信道协议结构。
奖励：120积分
他盯着那行字，手指轻轻敲了两下桌面。
门外传来轻叩声。林悦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协议没问题吧？”
“没问题。”他接过茶杯，放在手边，“你回去休息吧，后面的事我来盯。”
“那你呢？”
“我还得等一组数据。”他说，“凌晨三点，系统会刷新一次境外Ip活动记录。我想看看，他们会不会再露头。”
林悦看着他，“你怀疑他们还在监视我们？”
“不是怀疑。”叶尘目光落在屏幕右下角的倒计时上，“是肯定。刚才那份协议上传时，网络延迟突然增加了四百毫秒。”
他抬起左手，指节在桌沿轻轻一弹。
屏幕上的进度条开始缓慢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