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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渗透点的低语与反向的“脉搏”

朔阳关进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状态。明面上,是备战北虏可能的大举进攻;暗地里,勘测司则在杨将军的默许下,展开了一场针对无形“渗透”的隐秘战争。

石磊和墨十七几乎住在了临时改造的工作间。根据“微桩干扰器”的构想,他们面临的第一个难题就是能源。外界能量波动本身不稳定且难以直接利用,大型储能晶石又过于稀少昂贵。最终,墨十七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方案:借鉴“定脉桩”的部分原理,但将核心从“主动干扰”改为“被动共振与偏移”。

“我们可以设计一种特殊的金属-晶体复合结构,”墨十七用炭笔在石板上快速勾勒,“核心是一小块对特定能量频率敏感的‘共鸣水晶’(用库存的劣质或边角料水晶雕琢),包裹在刻有反向消减符纹的铜锌合金壳内。当环境中的异常能量波动(假设其与西北秘仪同源)渗透到该点并触及‘微桩’时,共鸣水晶会首先吸收并放大这一波动,但同时,外围的反向符纹会因其特殊结构和合金属性,产生一个相位相反、幅度被刻意调弱的次级波动。”

“就像用一面小小的、特定形状的镜子,去反射并稍微扭曲射来的光线?”石磊理解了思路。

“对!”墨十七点头,“虽然反射的光很弱,无法抵消原光束,但可能干扰其‘纯粹性’,或者向源头反馈一个微小的‘杂波’。更重要的是,这种设计几乎不需要外部能源,靠渗透能量自身驱动。我们可以把它做得非常小,像大型钉子或短桩,便于隐藏布设。”

理论可行,实践却充满挑战。符纹的刻划精度、合金的配比、水晶的切割角度和品质,都会影响效果。他们进行了数十次失败尝试,才勉强做出几个能稳定产生微弱反向波动的原型。

与此同时,赵琰和谢无忧带领辅助人员,加紧布设关城内的简易能量感应网络。他们优先在军械库(特别是出现异常斑点的区域)、马厩、几口有异常报告的古井、以及东南段那段老旧城墙附近,埋设了第一批粗糙的感应线圈。这些线圈连接回勘测司内一台由墨十七改装的多路记录仪,试图捕捉不同地点能量扰动的细微差异和时间关联。

数据记录的头几天,杂乱无章。背景噪音太大,难以分辨哪些是真正的异常。

转机出现在“孤石堡”再次观察到西北方向大规模篝火光图的夜晚。

那一夜,子时将至,朔阳关内万籁俱寂,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和风声。勘测司内,记录仪的指针却在基线附近开始不规律地颤动。

“有动静了!”负责值守记录的学徒低呼。

林知理、赵琰等人立刻围拢过来。只见代表不同感应点的几支笔尖,开始同步出现微小的、周期性的起伏,起伏的幅度和相位略有差异,但节律隐隐同步,仿佛在应和着某种遥远的、统一的“鼓点”。

“是西北方向!”赵琰对比着时间,声音紧绷,“与‘孤石堡’报告的篝火光图出现时间吻合!能量渗透……加强了,而且呈现出清晰的波动特征!”

更令人惊讶的是,代表军械库和马厩感应点的笔尖,起伏幅度明显大于其他点位。而代表东南角楼那口古井的感应点,则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带有短暂尖锐脉冲的波形。

“渗透不是均匀的!军械库、马厩、古井……这些地方是‘薄弱点’或‘接收点’!”林知理立刻判断,“立刻标注这些点的精确位置!石磊、墨十七,准备第一批‘微桩’,优先布设在这几个位置!”

事不宜迟。在夜色的掩护下,勘测司的核心成员带着工具和原型“微桩”,在少量绝对可靠的士兵护卫下,悄然行动。

军械库内,墨十七根据感应最强的区域,在堆放箭镞的木架下方、靠近墙壁的地砖缝隙中,小心翼翼地将一枚乌黑的、手指粗细的金属短桩钉入地下,仅露出与地面齐平的、刻有细密纹路的顶端。

马厩旁,石磊选择在饲料槽下方的石基边缘,埋入另一枚“微桩”。当他将桩体完全嵌入时,旁边马厩里一匹一直有些躁动的战马,忽然打了个响鼻,竟然略微平静了一些,虽然效果短暂,却让石磊心中一震。

最棘手的是东南角楼的古井。井口狭小,井壁湿滑。谢无忧腰系绳索,在两名士兵的协助下垂入井中。在井下约一丈深、感应最强的侧壁一处异常湿润的苔藓覆盖处,他摸索着将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微桩”塞进一道岩缝,并用快干胶泥固定。

所有“微桩”布设完毕,已是后半夜。西北方向的篝火光图早已熄灭,但感应网络上的同步波动,又持续了约一刻钟才渐渐平复。

接下来几天,他们持续监测。发现每当“孤石堡”方向报告篝火光图出现时,关内的感应网络便会记录到类似的同步波动,而波动强度在布设了“微桩”的点位,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减弱趋势,或者波形出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毛刺”。效果不明显,但方向似乎是对的。

更重要的是,军械库新出现的异常斑点速度有所减缓,马匹夜间惊嘶的频率也略有下降。这给了勘测司众人极大的鼓舞。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扩大“微桩”布设范围时,新的异常出现了。

这一次,不是来自已知的“薄弱点”,而是来自朔阳关的中心——将军府邸附近的一口用于消防备用的太平缸。

那口巨大的铜缸,在某日清晨被值守士兵发现,内壁靠近水线的位置,凝结了一层极其稀薄的、泛着淡蓝色微光的冰霜,触手并非刺骨寒冷,反而有一种诡异的“吸热”感,冰霜在阳光下很快消散,不留水渍。

消息被立即封锁并报至勘测司。林知理亲自查看。太平缸的位置,恰好位于关城几条主要地下排水管道的交汇区域上方。

“能量渗透的路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不仅通过地基岩土,还可能通过地下水脉、甚至人工建造的管道系统扩散!”林知理面色凝重,“将军府……难道是因为这里是关城的指挥中枢,人气最旺,反而在某些能量视角下更‘显眼’,或者其地下结构恰好形成了某种‘聚焦点’?”

这推测令人不安。如果无形的能量侵蚀能够通过管网蔓延,甚至可能针对指挥中枢,那威胁的层次就完全不同了。

杨将军得知后,沉默良久,最终下令:将军府地下及周边区域,立刻由勘测司进行秘密勘察,必要时可动工探查。同时,全城所有主要水源、水井、排水管道节点,纳入下一阶段感应网络布设和“微桩”防御的优先名单。

勘测司的工作量骤增,压力也随之而来。他们不仅要防范关外的敌军与秘仪,还要应对关内这无声蔓延、路径莫测的“能量渗透”。每一个新发现的异常点,都像是一声来自大地深处的低语,提示着那张无形之网的广阔与深邃。

赵琰在更新地图时,将朔阳关内这些新发现的“渗透点”也标注了上去。看着关城内星罗棋布的红点(已知异常点)和黄点(布设了“微桩”的点),再望向地图西北角那个代表未知秘仪与庞大能量源的巨大问号,他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探索欲取代。

“他们在用篝火‘画图’,引导星辰之力,形成大范围的‘能量潮汐’冲刷我们。”林知理在分析会上总结,“我们则在用‘微桩’尝试在局部‘逆流而动’,抵消或干扰其渗透。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感知层面的对抗。我们很被动,但并非毫无还手之力。关键是要更快地理解他们的‘图’是什么,能量‘潮汐’的规律是什么,以及……找到那个‘潮汐’真正的源头和核心。”

就在这时,谢无忧带来了一个来自关外、辗转多道手线的模糊消息:有流窜的小股马贼声称,在更西北的荒原深处,看到过“会移动的山”和“吞噬星光的巨口”,靠近的人会发疯或消失。马贼的话向来真假难辨,但其中“吞噬星光”的描述,却与羊皮纸上“漩涡”的意象,以及“孤石堡”看到的诡异篝火光图,隐隐形成了一种骇人的呼应。

“移动的山”、“吞噬星光的巨口”……西北荒原深处,那个被狼星图指向、开始规律“脉动”的“漩涡”,其真面目,难道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恐怖和……具有某种“活性”?

朔阳关的夜色,似乎更加深沉了。勘测司的灯火下,众人面对着地图上不断增多的标记和谜团,心情沉重。他们如同在黑暗的海洋中航行的孤舟,刚刚摸到一丝洋流的规律,却猛然发现,前方等待着他们的,可能是一个足以吞噬一切的、活着的“漩涡”。而他们手中的“微桩”,或许连照亮自身周围尺许之地,都显得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