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鱼贯而出,马蹄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风中。
苏云裳双腿一软,几乎跪倒,她扶住桌沿,大口喘息,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她闭上眼,久久未动,仿佛灵魂才刚刚归位。可不过片刻,她又缓缓直起身子,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取出那份布袋,轻轻抚摸着它,像抚摸一个沉睡的婴孩。
“还不能停……”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午后,门扉轻响,子轩回来了。他衣衫微湿,发梢沾着尘土,脚步虽急,眼中却燃着光。他一进门便压低声音:“云裳,我打听到新线索了!”说着,从贴身的衣襟内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递给她时,指尖还带着奔跑后的余温。
苏云裳接过纸条,指尖微颤地展开,目光一扫,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眼中迸出惊喜的光:“这是……沈之遥与王爷在盐铁转运上的暗账!若能与我们手中的账本对上,便是铁证!”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立刻伏案工作。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算盘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多了一分希望的节奏。阳光斜照进屋,落在他们低垂的眉眼上,仿佛为这沉重的使命镀上了一层微光。
终于,在暮色四合之际,他们整理出了一份完整而详实的证据。每一页都标注清晰,每一笔账目都环环相扣,铁证如山,足以撼动朝堂。
傍晚,苏云裳和子轩带着整理好的证据,前往与商户领袖约定的会面地点。那是城中一家不起眼的茶馆,茶香袅袅,人声低语,雅间内烛火摇曳。商户领袖林掌柜已等候多时,面容沉稳,眼神却透着焦虑。当苏云裳将那份沉甸甸的证据放在桌上时,林掌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郑重地拿起,一页页翻阅。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摩挲,仿佛在触摸一段被掩埋的真相。许久,他缓缓抬头,目光如深潭般凝视着二人,声音低沉却有力:“苏姑娘,子轩……你们拿来的,不只是证据,是刀,是火,是能烧尽黑暗的烈焰。”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动容:“我林某人,行走商路二十载,见过贪腐,也受过胁迫。但今日,我愿与你们并肩而行。”
苏云裳眼眶微热,声音轻却坚定:“林掌柜,沈之遥与王爷勾结,盘剥百姓,若不除之,民不聊生。我们……只是想还一个公道。”
林掌柜沉思片刻,缓缓起身,拱手一礼:“好!我即刻联络各路商户,集资集力,助你们一臂之力。这一局,我们,不退!”
雅间内,烛火轻轻一跳,映照出三人坚毅的面庞。那一刻,仿佛有风穿堂而过,吹散了长久的阴霾。
苏云裳与子轩走出茶馆时,夜空已缀满星辰。她仰头望着,嘴角浮起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容里,有疲惫,有释然,更有不曾熄灭的希望。
然而,她心中清楚——户部那条指向王爷的线索,如同埋在地下的引信,一旦点燃,必将掀起滔天巨浪。前路依旧荆棘密布,危机四伏。但他们已不再孤身前行。
然而,苏云裳在户部发现的线索指向王爷,后续又会引发怎样的波澜?他们能否成功扳倒沈之遥和王爷?一切仍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