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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乱世荒年:我的九个嫂子不对劲 > 第99章 冯远才:我是来敲诈的,怎么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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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冯远才:我是来敲诈的,怎么跪下了?

冯远才听着耳边那句轻飘飘的话,脑子里“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幽州郡守的位置……

你来坐?

这不是拉拢。

这是在递刀子,逼着他去捅破天!

这是谋逆!

是诛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赵堡主!这话,可不敢乱说!”

冯远才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椅子上弹起,双手疯狂摆动,一张脸瞬间没了血色。

“我冯远才,深受郡守大人……不,是深受冯家大恩!”

“我与郡守大人虽有小隙,但终究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岂能生出此等大逆不道之心!”

他声音尖利,表情亢奋,仿佛一个被污了清白的忠臣烈士。

赵十郎看着他拙劣的表演,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一家人?

在这人命不如狗的乱世,最先从背后捅刀子的,往往就是所谓的“家人”。

他没反驳。

甚至没再看冯远才一眼。

他只是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随即对身边的阮拂云递去一个眼神。

阮拂云立刻懂了。

她站起身,腰肢一扭,裙摆如流动的绯色烟霞。

她没有走向冯远才,而是径直走到厅堂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柜前,打开柜门,从里面取出另一卷用细绳捆绑的布帛。

她捧着布帛,款款走回桌边,先是恭敬地递给了赵十郎。

整个过程,她的眼角余光都未曾扫过冯远才。

那份发自骨子里的轻蔑,比任何羞辱的言语都更加刺人。

赵十郎接过布帛,随手解开细绳,在桌上缓缓推开,滑到冯远才的面前。

“一家人,就要明算账。”

赵十郎的声音依旧平淡。

“大人不妨看看,你那位好表哥,是怎么跟你们冯家本家‘算账’的。”

冯远才僵硬地低下头。

又是一卷布帛。

上面的字迹,与刚才那篇檄文的工整不同,是一种潦草却充满铜臭味的速记字体。

这不是文章。

这是一本账。

一本能要无数人命的黑账。

“大胤启元四年,春。以修缮城防为名,征税银一万两。实入库三千两,转黑风寨吴用手,入私账七千两。”

“同年,夏。朝廷拨发赈灾粮三千石。实发粮五百石,余两千五百石,经黑风寨换铁料一千斤,马匹三百。”

“同年,秋。冯氏本家查账,郡守府亏空八千两。由黑风寨‘劫掠’商队,做平账目。”

一笔笔。

一条条。

字字不见血,却笔笔都刮着骨。

冯远才的呼吸,骤然粗重。

他的身体,因为极度的震惊与愤怒,开始无法抑制地颤抖。

原来如此!

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明白了!

他终于明白,为何冯延龄每次面对家族查账,都哭穷喊冤,一副清廉如水的模样。

他终于明白,为何郡守府的账面上年年亏空,冯延龄的私兵却越养越多,装备越来越精良!

这个混账!

他根本不是在为冯家做事!

他是在挖冯家的根,在喝冯家的血,来填满他自己那深不见底的野心!

他把整个冯氏本家,都当成了他割据幽州的垫脚石!

而自己,这个被他呼来喝去的远房表弟,在他眼中,恐怕连条忠心的狗都不如!

一股被欺骗、被利用、被当成傻子戏耍的滔天怒火,轰然冲上冯远才的头顶,烧得他双目赤红。

他继续向下看。

账目,一笔比一笔更惊人。

倒卖军械,私开盐引,甚至……勾结外族,贩卖人口!

桩桩件件,都足以让整个冯家,万劫不复!

当他看到最后一页时,他的动作,猛地定格。

最后一页,记录的都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

“启元五年,冬。新任主簿冯远才,以巡查为名,勒索平安镇王员外纹银三百两。”

“同月,强占城西李氏米铺三成份子。”

“同月,收受降匪刘三刀‘孝敬’,许其带兵巡街之权……”

一股寒气,从冯远才的尾椎骨炸开,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他浑身冰冷,牙关都在打颤。

这上面……

这上面记录的,全是他上任以来,背着冯延龄干的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他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他以为这些事,只有鬼神知晓!

可现在,这些秘密,被人用最冰冷、最直白的方式,一条条地罗列出来,摆在了他的面前。

他猛地抬头,用一种见鬼的眼神,死死地盯着赵十郎。

“你……你……”

赵十郎仿佛没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红烧肉,慢条斯理地放进嘴里咀嚼,仿佛在谈论今晚的菜色。

“对了,忘了告诉大人。”

“黑风寨的二当家,吴用,很多账,都是他亲手经办的。”

“要是我的情报没错,他现在,就在你冯家府宅的地牢里。”

“大人若是不信这账本,随时可以提审他,当面对质。”

轰!

冯远才的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侥幸的弦,彻底崩断。

人证!

物证!

俱在!

这个男人,用两卷轻飘飘的布帛,将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自己如今,就是他砧板上的一块肉,任其宰割!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冯远才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赵十郎终于放下了筷子。

他用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然后,用一种近乎闲聊的口吻,说出了一句让冯远才魂飞魄散的话。

“我还听说,大人最近手头宽裕,新收编了不少人马。”

“黑风寨那些降匪,虽然散漫了些,但都是些见过血的亡命徒,好好整编一下,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

“只可惜啊,名不正,言不顺。”

“终究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私兵。”

“大人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冯远才的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看着赵十郎,那张俊朗的脸上,明明带着温和的笑。

可在他眼中,那笑容,比深渊里的恶鬼,还要恐怖百倍!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

自己暗中收编黑风寨降匪的事情,是绝密中的绝密!连郡守府的亲信都不知道!

这个赵十郎,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究竟是谁?!

这赵家堡,究竟是个什么所在?!

恐惧,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冯远才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来敲诈的猎人。

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才是那个一头撞进蛛网的,愚蠢的猎物。

而眼前这个男人,就是那只静静等待在网中央的,蜘蛛。

他所有的秘密,所有的野心,所有的把柄,都被对方牢牢地攥在手里。

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扑通。

冯远才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从椅子上滑落,瘫跪在地。

他仰着头,看着那个气定神闲的男人,所有的官威、傲慢、算计,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最卑微的乞求。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问出了那个决定他生死的问题。

“赵……赵大人……”

“您……您到底,想让小人……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