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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十多年,前世最后一幕的过往如同电影,接连跳出来,在脑海里拼凑出恐怖的真相。

裴祈安摇头:“不,这不是真的,知微,我承认你是高手,是个攻心的高手,你知道我和萧着说了什么,你愤怒了,所以你故意刺激我的。”

他笑出声,极力克制心中翻涌的情绪,紧紧盯着江知微,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变化。

可从始至终,江知微的面色都毫无改变。

他那双眼睛逐渐血红,端着咖啡杯的手不受控制颤抖。

内心是毁灭性的崩溃和打击。

真相无法逃避时,真正的毁灭开始了,这不是外部的伤害,而是实打实的精神处刑。

对于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男人来说,孩子就是一切。

如果早知道,他一定,绝对会放弃毁灭的念头。

裴祈安从未如此清晰地审视过自己腐朽不堪的灵魂。

此前,他对前世的回忆,被理解为时代的悲剧和被逼入绝境的共同毁灭。

但孩子的存在,把这个理由彻底抹杀了。

他成了自己最憎恨的人。

他一直以为是别人辜负了他,命运亏待了他,妻子是江家的胁迫,父母的逼迫。

……

如果当时没有冲动,哪个孩子是男是女?会像谁?

这个想象的,充满温暖的结局,如同最美的梦境。

裴祈安陷入可怕的沉默,没有哭喊,瞳孔涣散,在他眼里,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和光亮,一切名利,斗争,执念都失去了意义。

他无法原谅,无法释怀。

原本他转卖了宾馆,打算说服江知微离婚,带上嘟嘟和他走,离开海城。

萧家人脉虽然大,可外地不同,市场越来越大,凭借他的实力,一定能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他打算把所有资产全部写到她名下,弥补前世的罪孽,证明自己远比萧着更改她。

但是现在这些都没有必要了。

且不说他无法释怀原谅自己。

江知微也永远不可能跨过这个坎的,隔着一条幼小的生命。

“孩子……”

他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被抽空,无意识的喃喃自语。

内心是对自己极致的厌恶和恨,面对自己这个刽子手的身份,生不如死。

窒息感席卷而来,几乎要压的江知微喘不上气。

她眼里只有叹息和悲悯,对原主的悲悯和叹息。

……

……

同一时间。

萧着从军区医院出来,烧热未退,头脑昏沉,吃了几颗药昏昏欲睡,不想回家,选择去了手下连长居住的宿舍,倒头就睡,浑身虚汗,昏昏沉沉。

脑子混沌的他没有想到,团长从医院出来没有回家,直奔集体宿舍,这路上被人撞见,引起的非议和影响。

陪着好友来医院拔牙的胡蝶恰好从护士嘴里得知萧着生病的事,在路上追问,找到集体宿舍,毫不犹豫立马追上。

恰好这宿舍的连长是她好姐妹的对象,打了个声招呼,直接入内。

“这,这不好吧?我还是去告诉一声嫂子吧。”

国字脸的营长看着取出搪瓷盆要给萧着擦脸的女人,瞳孔地震,发现脑子不够用了。

这,这合适吗?

话音刚出,他对象从身后走出,一把拽过,“你管人家做什么?走吧!”

直接拖走,他还想说什么,对方根本不给机会,抽空给胡蝶递了个眼色。

胡蝶狠狠松了口气。

萧着很少生病,这病来如山倒,难得病一次虚弱不已,意识昏沉,模糊不清,隐约听到水声,眉头蹙起,看到一道身影,仿佛看到了江知微。

“……知微。”

嗓音暗哑低沉,声音虚弱,倒水的胡蝶没有听清,一愣,连忙放下水壶上前。

“萧团长,你怎么样了?还好吗?”

她焦急不已,眼里满是关切,蹲在床边,注视着他。

没得到回复,胡蝶才缓缓起身,准备去拧毛巾,转身的瞬间,视线划过床上那张泛红的面容。

军绿色的军装严严实实,下颌线清晰,紧闭着双眼,额头上泛着细微的汗水,薄唇紧抿,优越的五官线条将精美的面容展现的淋漓尽致,头发微湿,几缕碎发被汗水洇湿在额前,一股难言的美感扑面而来。

胡蝶下过部队演出,见过无数军人,像萧着这种长相的不是没有,但难得一见,加上这背景和气质,足以扰乱她的心,短暂违背原则。

她都打听了,萧团长和江知微在一起十多年,才只有一个女儿,并且江知微常年忙碌生意根本顾不上家,可见对丈夫根本不在意。

好好的军人家属,去干个体户,给萧团长带来多少异样的目光?

胡蝶觉得像他这么优秀的人,不应该和这种异端在一起。

她顿在原地许久,缓缓靠近,蹲下,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朝着他的衣领伸出手,打算解开他的扣子。

在距离领口只有一步之遥时。

“你在做什么?”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炸响,如同惊雷。

胡蝶身躯一震险些一头栽倒,慌忙收回手,脸色煞白,猛地转头。

看到的是有些熟悉的面容。

江知微穿黑色大衣,戴着红色格子纹围巾,长发微卷,五官明艳,手里提着一个保温桶,化了淡妆的小脸在这简易宿舍中格格不入,仿佛连身后的走廊都打了一层光。

胡蝶第一次直面江知微,愣在原地,想不起来。

“你……你是?”

江知微走近,大门敞开,门外是闻风而来的军人们,眼里满是好奇,看到室内的景象,瞳孔地震,惊掉下巴。

这青天白日,紧闭房门,孤男寡女,其中一个还是有妇之夫的萧团长!?

江知微并未慌乱,轻笑:“这是我丈夫,你说呢?”

胡蝶犹如受尽的兔子弹开,脸颊升温,带着被撞破的羞耻和慌乱,结结巴巴:“嫂,嫂子……我在医院看到萧团长病了,见这里没人,所以来照顾他……”

照顾需要关门?

没人是傻子。

她继续解释:“我刚才是想给萧团长擦擦脖子。”

门外的人一听,脸颊迅速红温,换作他们,怕是早就炸了。

江知微颔首,“多谢你的热心,说起来也是我的不是,工作太忙了,没能第一时间察觉他的异常,行了小同志,既然我来了,你去忙你的吧。”

声音轻柔,保持笑容:“改天有时间,上家里吃饭。”

胡蝶身躯一颤,“好,好。”

头皮发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羞愤欲死,连忙推开围观人群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