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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城的居民也在置办年货,一片热火朝天。

77年的到来,无数知识青年即将接近黎明,包括苟活在裴家的江秀。

她一身本领无法展示,每天窝在家里拼命复习高中知识,上新华书店买书,托人去高中学校弄试卷。

江秀的这些行为在裴家父母眼里看来就是精神失常,不工作,不上工农兵大学,也不生孩子,每天做个书呆子,还得吃家里的喝家里的。

夫妻俩有苦无处说,裴母也是开了眼了。

裴祈安因为江秀的作死,在部队里的工作受到影响,废了一番功夫转到市局里当公安从头干起没日没夜的忙活,江秀倒好,不仅把国营商店的工作弄黄了,还祸害全家,现在天天躺平。

大院里的嫂子们对此议论纷纷。

“江秀以前多好一个姑娘,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祈安一表人才,唉,娶了这么个媳妇。”

“举报亲大伯,勾引堂姐的未婚夫,坏事做尽啊!”

“裴师长真是可怜,造孽啊!”

裴母听着这些非议有苦难言,只能私底下和裴祈安抱怨,或者在干家务时阴阳怪气。

江秀也被折磨的不轻。

早上六点半被叫起床,吃饭的时候多吃点肉被斜眼,拖地被责怪拖不干净,还得被反向对比。

“知微以前多娇气的一个人,现在在农村还不是样样都行,人家爹还是团长,你呢?小时候生在农村,一点勤快都没学到,尽会躲活!”

江秀捧着碗吃饭,几乎要将碗捏碎,瞥了眼置若罔闻的裴祈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强行挤出一抹笑,“是的妈,您说什么都是对的,那怎么当初不让你儿子娶江知微?”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等高考恢复,她要这些人开眼。

丢下碗,江秀摔门进屋反锁,丝毫不理愕然的裴母。

裴母哭嚎出声,“造孽啊!我怎么有这个一个儿媳妇,祈安,你看看她,哪有一点当媳妇的样子!”

裴祈安面色阴郁,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不发一言提起外套大步离开。

曾经渴望的生活现在成了噩梦,他宁愿在外加班加点到天亮,也不愿意回家面对这窒息的氛围,无穷无尽的争吵。

走出家门,撞上提着行李箱的夏子衿牵着江家小弟,目光一滞,“……你们这是?”

夏子衿皱眉,扫了他一眼,嗤之以鼻,暗想幸好女儿没嫁给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有段时间没见知微了,这不,萧着早早给买了票,让我们去村里一起过年,老江部队里事多,今年就留他自己过年了。”

夏子衿不咸不淡说了句,牵着江明轩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留下裴祈安站在原地,眼里划过不可思议,蹙着眉,手里托着帽子,一身警服,神情恍惚,心里只剩下荒谬。

……

……

江知微一觉睡到下午,吃了饭和萧乐继续学习,吃着赵百合给拿的苹果,说是萧着从县城带来的。

“萧着呢?怎么今天都没见到他人影。”

江知微看了眼外头的天色,拿起手表,已经下午三点了。

赵百合面色如常,“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县城有事,行了别理他你们学习你们的,晚上想吃什么,今天妈给你们好好露一手。”

她兴奋的样子异于往常,江知微和萧乐虽然惊讶,却也没有深想。

江知微:“吃鸡蛋羹吧。”

萧乐举手,“我要吃红烧肉!”

系上围裙的赵百合面色一滞,“尽选这种高难度的!好好好!”

红烧肉都会做,只是水平有限。

江知微见此,立即凑上去打下手。

“不用你不用你,学习重要。”

看着坐在灶台前帮忙烧火的江知微,赵百合轻笑,推她去学习。

江知微:“不差这一会儿,时间还长着呢。”

两人一起做了一桌子菜,从下午三点做到五点多。

炖了一锅老母鸡汤,红烧肉,红烧鱼,还有肉末鸡蛋羹和拌时蔬。

从屋里探出头来的萧乐震惊:“妈,距离年夜饭还有五天呢!今天就过上年了!?”

香味扑鼻,干净的木桌上摆满了菜肴,鸡汤鲜香,红烧肉的香气直钻鼻子,哪还有心思学习。

“去去去,今天我心情好不行吗?”

赵百合挥了挥手,赶苍蝇似的,紧接着,江知微和萧乐又见她拿起抹布擦东擦西,连座椅腿都不放过。

而另一边的萧建国则在院子里劈柴,清洗鸡窝,洗衣服,扫院子,只差点没把窝里的鸡抓出来洗一遍。

坐在屋里的江知微和萧乐看着忙活的俩人目瞪口呆。

江知微:“这不是还没过年呢?”

萧乐总结:“爸妈疯了。”

忽然,自行车的铃声响起,客厅的赵百合一把丢下抹布,擦了擦手飞奔出去迎接。

院子里的萧建国也露出热情的微笑。

“伯父伯母,姐姐!!”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传来,屋里的江知微恍惚了一瞬,走出门,看到一位清秀少年扑了上来,戴着红围巾,脸颊红扑扑的,第一眼还没认出来,回过神才想起,这不是远在省城的便宜弟弟吗?

两年没见,小屁孩都长成少年了,比江知微还高出一个头。

“明轩?”

再抬头,“妈!?”

江知微愕然,精神恍惚,望着提着大包小包站在院里的女人,死去的记忆忽然来袭,险些以为自己在睡午觉没醒,闭了闭眼,怀疑人生。

“你这丫头,两年没见连亲妈都不认得了!”

夏子衿看着亭亭玉立的女儿,心头一酸,来之前做了无数思想准备,哪怕江正业来过,回去以后一遍又一遍的说女儿在村里过得很好,可她始终不放心,村里哪有过得好的?

又是坏分子这样的成分,肯定处处受人指点,也没个进项。

她甚至想过女儿穿着灰扑扑的袄子,手上全是冻疮,膝盖上打着补丁,盯着高原红被冻裂的脸蛋,和枯黄的头发。

所幸是她想多了。

视线里的江知微穿着红色毛衣,裹着厚厚的围巾,款式说不出的精致,皮肤白里透红,披散着一头乌黑的秀发,两年不见,张开了不少,五官越发明媚动人。

夏子衿无声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