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追了上来，用力拉住了泓小夜的胳膊一拽，迫使她停下。
声音颤抖，却带着怒音:“那，那我呢？”
泓小夜本来迷离的双眼变得有神，眉眼间的那丝伤感被驱散。
蓦然笑出了声。
“你？”
平静却温柔。
“我们还在这里呀小曦。我们还会一起修炼，也没有什么任务要做，未来道路炎黄魂也会并肩作战的对不对？”
泓小夜伸手捏了捏她水嫩的小脸蛋，因为陈曦一直喜欢往外跑，所以晒得算不上白，此刻却是有些白了，应该是从一场巨大的恐惧中刚刚抽离吧。
陈曦也笑了，跟着泓小夜一起笑。她似是想明白了，重重点头。
“对！当然！”
“好啦，去修炼吧，我去转转。”
泓小夜依然是转身就走了。转身的瞬间，两人都散去了笑容。
未来该如何呢，何去何从呢？
泓小夜一下子失去了目标，只有枯燥无味的继续修炼了吗。
噔噔——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打开看了一眼，是安芊发过来的。
“谢谢你，小夜。”
“不客气，把他拿下！”
呵～
泓小夜轻笑出声，清早的林子微凉，凉风吹的泓小夜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泓小夜察觉到自己的心境似乎发生了变化。
双手抱着抱臂，搓了搓胳膊，丝丝暖意，却不能慰藉人心。
拨通电话。
嘟——
嘟——
“萌萌姐，李响决定去了，安芊的名额记得安排好。把我的小队直接解散了吧，我懒得提交申请了。”
“嗯，知道了，那你呢？”
“我啊，哥哥好像说了这个时候让我去找你学体术学拳来着。”
“也好，我去接你回炎黄魂。”
“嗯。”
趁着萌萌姐还要一会才到，泓小夜晃了一圈，走到了学院的后山，那里有一座陵园，是夜的。
平时学生进不去的，程萌萌打算只有公祭日这样的时候才能组织学生进入。
泓小夜当然是自由进出。
墓碑前有一瓶酒，上次来就有了，应该是程萌萌放的。
酒少了些许，想来这段时间萌萌也来纪念哥哥了吧。
泓小夜打开酒瓶，往墓碑上倒了一点，自己倒了一杯。程萌萌贴心的在一旁放了一大袋一次性杯子，泓小夜的这一杯，可能就几滴吧。
泓小夜不怎么喝酒，不爱喝。
抿了一下就没了，酒精在口腔里弥漫。
真难喝，为什么哥哥那么喜欢呢？
墓碑上是夜提前决定好留下的墓志铭——千般酒水，一种滋味。
泓小夜鬼使神差的又给自己倒了一点，火辣辣的，嗓子和胃都像在灼烧。
好像有点明白了，那种滋味叫愁！
哥哥那么厉害，愁什么呢？好想知道啊！
泓小夜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好像这么久了，泓小夜从来没有说过“我好想哥哥”这类的话。
程萌萌等了泓小夜有一会了，时间有限，不过如果是因为泓小夜的话，也无所谓。
直升机缓缓升空，目的地是炎黄魂总基地。
泓小夜离开陵园后，又有两道人影进入了陵园。
陈曦带着卡洛儿进入陵园，陈曦是夜的好徒儿，自然也可以进入。她知道这违反规定了，但是她也知道泓小夜把卡洛儿当成了朋友。
有些话，陈曦不愿意再憋在心里面。
一进去，陈曦就跪到了墓碑前，久久沉默。
陈曦低着头，鼻涕眼泪止不住的流。
“师傅，您什么时候回来啊！”
“你不在，小夜都没办法当小女孩了。”
“再没有人全心全意的去宠她，让她依靠了。”
“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我依然是那个，一事无成，除了莽什么用也没有废物。”
“我依然是那个，帮不到泓小夜还要她操心的，只会哭的窝囊费……”
陈曦想要咬住嘴唇，不要说那么多丧气话。可是话头开始了，就止不住。
夜是她的师傅，也是她的师父。
夜才走了没几个月，她再次失约了。照顾不好泓小夜，她怎么和师傅交代呢？她真的可以完成约定吗？
“师傅，你快回来好不好！？”
“求你快回来吧！小夜，小夜那么委屈，我都看的见。就在她的眼睛里面，那么委屈。”
“她谁也没有告诉，没有一个听她诉苦的人了。师傅你快回来吧，帮帮小夜吧……”
卡洛儿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安慰她，看得出来陈曦憋了有段时间了。她也是才知道泓小夜的苦，才知道那个总是冷冷的却笑意盈盈的少女，也有不比任何人轻松的只属于她的苦难。
大概是哭累了，陈曦渐渐停止了哭喊。呆呆的仰着头，望着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