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暴雨倾盆。
窗外的雨水疯狂拍打着落地窗，仿佛要将这座城市所有的罪恶都冲刷干净。
“砰！”
办公室的大门被猛地推开赵文一脸兴奋地冲了进来。他手里紧紧攥着刚挂断的电话甚至连雨伞都顾不上收雨水顺着他的衣角滴答落下，在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
“默哥，打起来了！终于打起来了！”
我缓缓转过身，指尖的雪茄明明灭灭映照着我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谁跟谁？”
我淡淡吐出一口烟圈，声音平静得有些冷漠。
赵文推了推鼻梁上沾着雨水的眼镜，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精光。
“还能有谁？青龙帮那群老东西终于忍不住了！就在刚才，‘笑面虎’孙叔带着三个堂口的兄弟直接围了市中心医院说是要给龙四爷‘送终’！”
“送终？”
我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我看是去逼宫吧。”
龙四爷还没咽气尸骨未寒，这帮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的“忠臣元老”这就急着跳出来分家产了？
真是一出精彩的好戏。
“没错！”
赵文接过耗子递过来的平板电脑，手指飞快滑动将最新的情报调了出来。
“根据线报，孙叔这次是下了死手。他买通了医院的护工切断了龙四爷跟外界的所有联系。现在整个特护病房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摆明了是不拿到龙头棍誓不罢休。”
“那个废物龙傲天呢？”
我弹了弹烟灰这才是目前我最关心的问题。比起老奸巨猾的孙叔这个志大才疏的少帮主才是我计划里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大的笑话。
“他？”
赵文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屑。
“那个废物正在‘金粉世家’玩女人呢！听到消息裤子都没提好就往医院跑，结果被孙叔的人堵在了半道上。现在两帮人正隔着两条街对骂几百号人在街头互砍血都快流成河了！”
“警察不管？”
“管？”赵文摇了摇头“今晚雨这么大再加上林局那边故意压着出警速度慢得像乌龟。等警察到了，估计只能负责洗地了。”
我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远处城西的方向。
在那漆黑的雨幕中隐约可见红蓝交织的警灯，还有时不时划破夜空的闪电。
狗咬狗，一嘴毛。
这就是江湖，没有永远的兄弟只有永远的利益。
龙四爷一世枭雄大概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没闭眼他养的这些狗就开始互相撕咬，争抢他留下的那块烂肉。
“默哥，我们动手吗？”
李飞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里把玩着那把从不离身的军刺眼中杀意涌动。
“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我们杀过去不管是孙叔还是龙傲天一个都跑不了！正好趁机把青龙帮连根拔起！”
我回头看着这个急不可耐的猛将，缓缓摇了摇头。
“不急。”
“现在去，只会让他们同仇敌忾让他们把矛头对准我们。”
我重新坐回老板椅，双腿交叠搭在办公桌上姿态狂妄而慵懒。
“让他们打，让他们杀。”
“死的人越多越好，血流得越多越好。”
“等他们把力气都耗尽了，等他们把底牌都打光了我们再去做那个收拾残局的‘救世主’。”
我眼神冰冷，如同看着一群死人。
“孙叔想要龙头棍龙傲天想要保命，他们的眼里现在只有彼此根本看不到这江城的天早就变了！”
“叮铃铃——”
就在这时，桌上的私人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这死寂的雨夜里这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我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熟悉的名字——“忠叔”。
那个跟了龙四爷一辈子的老忠仆，那个看着我长大的老人。
我按下接听键，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背景里还有嘈杂的打斗声，以及刀锋入肉的闷响。
“阿默”
忠叔的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四爷四爷快不行了”
“孙老虎那个畜生，他带人冲进来了！他要拔四爷的氧气管！”
“阿默！看在你爸的面子上，看在当年香火情的份上救救四爷吧！”
“只要你肯出手，以后青龙帮就是你的！四爷愿意把一切都交给你！”
我听着电话那头的哀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心硬得像块石头。
救？
我拿什么救？
当初我爸死的时候，龙四爷在哪？青龙帮在哪？
那个时候，谁来救过我们陈家？
“忠叔。”
我缓缓开口，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温度。
“你求错人了。”
“这是青龙帮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
“可是”
“没有可是。”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
“告诉龙正雄，这是他的报应也是青龙帮的劫数。”
“如果不死明天早上，我会去给他收尸。”
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桌上。
“啪”的一声，在这个雨夜里显得格外清脆。
赵文和李飞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敬畏。
这就是他们的默哥。
狠，绝不留余地。
“传令下去。”
我重新点燃一根烟，火光照亮了我冷硬的侧脸。
“所有堂口集合，今晚不睡觉。”
“等雨停等风止，等城西那边没动静了。”
“我们，去接收地盘！”
“是！”
众人齐声应喝，杀气腾腾。
我看着窗外的暴雨，眼神深邃。
青龙帮这座压在江城头顶几十年的大山，今晚终于要塌了。
而我陈默将踩着他们的尸骨，一步一步登上这江城的王座！
狗咬狗？
那就咬死几只好了。
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死绝了，这江城才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