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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月夜追踪-唇枪舌剑

偏殿内的气氛,因谢玄的到来而愈发微妙。丝竹声依旧婉转,但空气里仿佛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每一次举杯,每一次客套的微笑,都像是在那根弦上轻轻拨动,发出危险的颤音。

皇后王明雪似乎打定主意要将“关怀”进行到底。她轻抿了一口清茶,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萧玉镜身后的沈孤月,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担忧”:

“皇妹身子刚好,身边总跟着沈将军这般……气势迫人的男子,怕是于静养无益。不若本宫拨几个细心稳重的老成内侍过来伺候?”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暗指沈孤月身份尴尬,行为逾矩,更隐晦地贬斥萧玉镜不知避嫌。

萧玉镜还没开口,坐在下首的秦王世子萧景烁便嗤笑一声,语带讥讽: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长公主殿下的朱阙台能人异士众多,沈将军不过是其中之一,护卫周全罢了。想必殿下……早已习惯了这般‘与众不同’的排场。”他将“与众不同”四个字咬得极重,目光在萧玉镜和沈孤月之间逡巡,恶意几乎不加掩饰。

沈孤月眼神骤寒,按在剑柄上的手骨节微微泛白,但萧玉镜一个眼神便让他按捺下来。

萧玉镜放下银箸,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引得众人侧目。她唇角弯起一抹极淡的弧度,眼神却冷冽如冰,直接看向萧景烁:

“世子似乎对本宫的排场很感兴趣?也是,秦王府规矩大,门槛高,世子想必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看什么都觉得新奇。不过……”

她话锋一转,语气轻慢,

“世子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本宫如何行事,自有皇兄和宫中规矩约束,何时轮到藩王世子来指手画脚?”

她语气轻慢,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还是说,世子觉得自己已有资格过问宫中事宜,连陛下与本宫都要受你秦王府的管束了?”

她一句“藩王世子”,点明其臣子身份,一句“指手画脚”更是毫不留情。萧景烁脸色瞬间阴沉,他年纪虽长于萧玉镜,但在尊卑有序的皇室,公主的地位远非他一个世子可比。

他强压怒火,反唇相讥:

“长公主何必曲解我的意思?不过是关心殿下清誉,毕竟人言可畏……”

“人言?”

萧玉镜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凤眸微挑,扫过在场众人,最后定格在萧景烁脸上,语气陡然转厉,

“什么样的人言,能越过皇兄的信任,越过本宫的品级,来诋毁当朝长公主?世子口口声声人言,莫非是听到了什么大逆不道之言,却隐匿不报?还是说,这‘人言’本就是出自你秦王府?!”

“长公主言重了,景烁年轻,只是关心则乱。”

“关心?”

萧玉镜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凤眸微挑,

“秦王皇叔重伤,世子不在床前侍奉汤药,反倒在这行宫宴会之上‘关心’起本宫的排场来了?这份‘孝心’,还真是别致得很。莫非……秦王府是世子已然做主了?”

这话可谓诛心!直接挑明了萧景烁滞留行宫别有用心,甚至暗示其盼着秦王早死。

萧景烁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身,指着萧玉镜:

“萧玉镜!你休要血口喷人!”

“景烁!放肆!”

秦王妃厉声喝道,脸色煞白,急忙起身告罪,

“皇后娘娘,帝师,长公主恕罪!景烁他年轻气盛,一时失言,绝无对长公主不敬之意!”

几位老王叔看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皇后王明雪也没想到萧玉镜言辞如此锋利,句句直戳要害,一时竟不知如何圆场。

一直沉默的谢玄,此时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世子,御前失仪,直呼长公主名讳,乃是大不敬之罪。”

他目光平静地看向萧景烁,虽未疾言厉色,却让萧景烁感到一股无形的寒意,仿佛被冰冷的泉水浇头,悻悻地坐了回去,只是盯着萧玉镜的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谢玄转而看向皇后,语气淡然:

“皇后娘娘,陛下尚在病中,此地喧哗,恐有干扰。既是家宴,还是以和为贵。”

王明雪勉强笑了笑:

“帝师说的是。”

她心里却把萧玉镜骂了千百遍,这场宴会被她彻底搅乱了。

经此一闹,宴会的气氛彻底降至冰点。众人各怀心思,默默进食,殿内只剩下尴尬的寂静和丝竹之声。

就在这时,一名端着热气腾腾汤羹的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向主位走来,目标是给皇后布菜。萧玉镜的【朱阙镜心】猛地捕捉到这名宫女周身缭绕的异常情绪——那是一种极其浓烈、几乎凝成实质的“心虚的灰黄”,其中翻滚着“恐惧的惨白”,更深处,还潜藏着一丝“决绝的暗红”!

这宫女不对劲!她的目标……似乎是皇后?萧玉镜心中警铃大作,目光瞬间锁定了那碗看似无害的汤羹。难道又是毒?

然而,就在那宫女即将走到皇后案前时,她的脚步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或者说,她是故意踉跄了一下!手腕猛地一歪,整碗滚烫的汤羹,竟直直地朝着坐在皇后下首不远的萧玉镜泼去!

“殿下小心!”

沈孤月反应极快,猛地起身欲挡,但距离稍远,已来不及。

萧玉镜虽及时侧身避开了大部分热汤,但宽大的绯红袖摆还是被溅湿了一大片,油渍与菜叶粘在上面,狼狈不堪。滚烫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带来一阵刺痛。

“啊!”

殿内响起一片惊呼。

那宫女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声音带着哭腔: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长公主殿下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是脚下……脚下打滑……”

皇后王明雪先是吓了一跳,随即看到萧玉镜的狼狈模样,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快意,但面上却立刻换上了关切和怒容:

“没用的东西!竟敢冲撞长公主!来人,拖下去!”

“皇后娘娘息怒。”

秦王妃此刻却忽然开口,语气温和,

“皇后娘娘息怒。不过是失手打翻了酒壶,何必重罚?瞧她吓得,本宫看着都有些不忍。许是这殿内人多气闷,让她一时手滑了罢。”

她说着,还轻轻以袖掩唇,咳嗽了两声。

王明雪狐疑地看了萧玉镜一眼,见她没有异议,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好心,但碍于场面,只得冷哼一声:

“既然秦王妃为你求情,还不快滚下去!”

宫女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退了出去,但那浓重的“灰黄”情绪光团,却如同指路明灯,在萧玉镜的感知中快速移动。

“但长公主殿下衣裙湿污,穿着必定难受。不若先到偏殿更衣,打理干净再回来处置这奴才不迟。也免得殿下穿着湿衣,着了风寒。”

她说着,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萧玉镜被弄脏的衣袖。

萧玉镜心中冷笑。来了。泼汤是假,弄脏她衣服,制造让她离开宴会去更衣的机会才是真!这根本就是一个针对她的局!那碗汤或许根本没毒,或者毒本就不在汤里,真正的杀招,在后面!

她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愠怒和嫌弃,看了看自己脏污的衣袖,对皇后道:

“皇后娘娘,本宫失仪,需得去整理一番。”

王明雪自然无有不允:

“皇妹快去吧。”

王明雪巴不得她赶紧走,立刻准了

萧玉镜起身,沈孤月立刻紧随其后。那闯祸的宫女也被两个内侍“押”着,战战兢兢地在前面引路,前往偏殿。

一路上,萧玉镜的【朱阙镜心】始终锁定着那名宫女。那“心虚的灰黄”非但没有因为离开大殿而减弱,反而因为接近目的地而愈发浓烈,几乎要将她整个人吞噬。恐惧也在加剧,但她似乎在强撑着完成某种使命。

到了偏殿一处供女眷临时休憩的厢房,宫女哆哆嗦嗦地取来一套备用的宫装,声音发颤:

“殿……殿下,请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