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病娇总裁的傲娇小公主 > 第30章 母亲婚姻的教训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清晨的鸟鸣尚未完全苏醒,周芷宁已经从小哲的房间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她轻轻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感受着手臂上残留的温暖——那是孩子依偎的温度,纯粹而脆弱。窗外的天色是鱼肚白与淡紫的交融,像一幅未完成的水彩画。

她在床边坐下,目光落在枕边的戒指盒上。丝绒的表面在晨光中泛着幽暗的光泽,像一只沉默的眼睛。三天前祁夜留下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戴不戴,什么时候戴,由你决定。”

自由选择。这本该是让人安心的承诺,却让她感到更深的惶恐。因为她突然发现,当选择权真正交到自己手中时,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洗漱,更衣,吃药——优甲乐的小白片和抗抑郁药的淡黄色胶囊,用温水送服。镜子里的女人依然苍白,但眼睛里有了些许不同的东西,像冰层下开始流动的水。

早餐时,小雨端着碗跑到她身边:“姐姐,今天还陪我玩吗?”

“午休时,我教你折纸。”周芷宁承诺,“千纸鹤,会吗?”

小雨摇头,眼睛却亮了:“我想学!”

食堂的另一边,小哲独自坐着,安静地喝粥。周芷宁对他微笑,他微微点头回应——这是进步,三天前他甚至不会回应任何人的目光。

院长端着餐盘走过来:“周小姐,今天图书室的工作结束后,我想和你谈谈。”

“好的。”周芷宁心里微微紧张。是要她离开了吗?毕竟这里只是临时住所。

“别担心,是好事。”院长似乎看出她的不安,温和地笑了笑。

早餐后,周芷宁照常去图书室。书籍已经基本整理完毕,今天的工作是将儿童读物按照年龄分类。她坐在地板上,身边堆满色彩鲜艳的绘本,一本本地翻阅、归类。

《猜猜我有多爱你》,《爱心树》,《逃家小兔》……这些关于爱的故事,简单而深刻。她翻开一本《永远爱你》,故事里熊妈妈对小熊说:“我会永远爱你,直到时间的尽头。”她想起母亲,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宁宁,要好好爱自己。”

可是母亲自己呢?她好好爱自己了吗?

周芷宁合上书,靠在书架上。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尘埃在光柱中飞舞。她闭上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是她十岁的夏天,母亲带她去海边。父亲说工作忙,不能同行。她们住在小旅馆里,每天清晨去沙滩捡贝壳,傍晚看落日。母亲那时还很年轻,穿白色长裙,赤脚踩在沙滩上,笑声清脆得像风铃。

有一天夜里,她醒来听见母亲在阳台打电话。声音很低,带着哭腔:“周明远,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知道你忙,但十五年,你就不能……”

后面的话听不清了,因为母亲压低了声音。周芷宁偷偷从门缝看出去,看见母亲蹲在阳台角落,肩膀一抽一抽地颤抖。月光照在她身上,像个易碎的瓷器。

第二天母亲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依然笑着陪她堆沙堡,给她买冰淇淋。只是眼下的青黑,用粉底也遮不住。

从海边回来不久,父亲的情人找上门。那是个比母亲年轻十岁的女人,穿着时髦的连衣裙,站在客厅里理直气壮地说:“我怀孕了,是周明远的孩子。”

母亲没有哭闹,只是平静地说:“请你离开。”

那女人走后,母亲在客厅坐了一整夜。周芷宁偷偷下楼,看见母亲手里拿着结婚相册,一页一页地翻看。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照片上,晕开一小片潮湿。

“妈妈。”她小声叫。

母亲抬起头,迅速擦掉眼泪,露出笑容:“宁宁怎么醒了?做噩梦了吗?”

“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吗?”

母亲沉默了很久,然后招手让她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宁宁,记住妈妈的话。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婚姻也不是牢笼。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在婚姻里失去了自己,要勇敢地走出来。”

“那妈妈为什么不走?”

“因为妈妈还有你。”母亲的声音很轻,“而且……妈妈还爱他。”

这句“还爱他”,让母亲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忍受了父亲的冷漠、背叛、甚至言语暴力。她像一株被移植到贫瘠土壤里的植物,努力汲取微薄的水分,维持表面的生机,内里却一点点枯萎。

直到癌症确诊。医生说晚期,扩散了。父亲那时正在国外谈生意,接到电话后说“忙完就回”,结果一周后才出现在病房。

母亲最后的时光是在疼痛和镇静剂的交替中度过的。她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眼神依然温柔。有天夜里,她突然清醒,对守在床边的周芷宁说:“宁宁,妈妈错了。”

“什么错了?”

“不该用爱情的名义,囚禁自己一辈子。”母亲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得不像个垂死的人,“你要答应妈妈,如果有一天你遇见一个人,他爱你但也禁锢你,你要离开。无论多痛,都要离开。”

周芷宁哭着点头。

母亲笑了,那笑容里有解脱,也有深深的遗憾:“妈妈这一生,最大的成就是你。最大的失败,是以为忍耐就是爱。”

记忆的潮水退去,周芷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满脸泪水。她擦掉眼泪,看着手中那本《永远爱你》。封面上,熊妈妈抱着小熊,眼神温柔。

永远的爱,应该是什么样子?是母亲那种自我牺牲的忍耐,还是其他?

午休时,她如约教小雨折千纸鹤。小女孩学得很认真,但手指还不灵活,总是折歪。

“姐姐,为什么要折一千只?”小雨问。

“传说折一千只千纸鹤,愿望就能实现。”

“那姐姐有什么愿望?”

周芷宁的手顿了顿。她的愿望是什么?健康?幸福?还是别的什么更具体的东西?

“我希望……”她慢慢说,“希望每个人都能在不失去自己的情况下,好好爱别人。”

小雨似懂非懂地点头,继续和彩纸搏斗。

下午两点,周芷宁完成图书室的工作,去院长办公室。院长正在泡茶,见她进来,示意她坐下。

“周小姐,你这几天的工作,孩子们都很喜欢你。”院长递给她一杯茶,“特别是小哲,他开始愿意和人交流了。”

“他很聪明,也很敏感。”周芷宁说。

“是的。”院长点头,“所以我想问问你,是否愿意多留一段时间?我们这里正缺一个能长期陪伴孩子的老师。当然,是有偿的,虽然薪水不高。”

周芷宁愣住了。长期?她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以为自己只是在这里暂避,思考,然后做出关于祁夜的决定。

“我知道你可能有自己的生活要处理。”院长温和地说,“不用立刻答复。我只是觉得,你身上有一种特质——你理解痛苦,但不被痛苦吞噬。这对孩子们来说,是最好的榜样。”

理解痛苦,但不被痛苦吞噬。周芷宁反复咀嚼这句话。她真的做到了吗?还是只是在努力?

“我会考虑。”她最终说。

离开院长办公室,她在走廊遇见小哲。男孩手里拿着一个纸盒,递给她:“给你的。”

周芷宁打开盒子,里面是十几只千纸鹤,折得很工整,用的是各种颜色的彩纸。

“这些都是你折的?”

“嗯。”小哲点头,“还差很多才到一千,但这些……是谢谢你这几天陪我。”

周芷宁眼眶发热。她蹲下身,平视男孩:“小哲,你不需要谢我。能陪你,我也很开心。”

“你真的开心吗?”小哲认真地问,“你看起来总是很难过。”

这个问题如此直接,如此锐利。周芷宁一时语塞。

“院长说,难过也没关系。”小哲继续说,“只要不忘记开心是什么样子。”

“那你还记得开心是什么样子吗?”

小哲想了想,点头:“记得。爸爸把我举高高的时候,妈妈给我讲故事的时候。虽然现在想起来会哭,但那些记忆是开心的。”

记忆是开心的,即使带着泪水。周芷宁忽然明白了什么。母亲的婚姻不幸福,但母亲爱她的那些时刻,是真实的幸福。李轩背叛了她,但他们热恋时的某些瞬间,也曾真实地温暖过她。祁夜的控制让她窒息,但那些他笨拙地试图理解她的时刻,也真实地触动过她。

痛苦和幸福,可以并存。就像彩虹需要雨水和阳光,缺一不可。

傍晚,周芷宁在院子里散步时,手机响了。是祁夜,但不是电话,是一条彩信。照片上是一幅完成的油画——女人的侧影,在光影中柔和而坚定,看不清五官,但能感受到一种温柔的力量。画的名字写在角落:《等待中的光》。

下面有一行字:“不急着回复。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在学习用正确的方式爱你。”

周芷宁看着这幅画,看了很久。然后她拨通了祁夜的电话。

“芷宁?”祁夜的声音里有惊讶,也有小心翼翼的期待。

“那幅画,我很喜欢。”她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他的呼吸声,有点急促:“真的?”

“真的。”周芷宁在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下,看着远处玩耍的孩子,“祁夜,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

“如果我答应你的求婚,但条件是——我不做全职太太,我要继续在这里工作;我不住别墅,我们找一个小一点的房子;我不接受24小时的保护,我要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你会同意吗?”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长到周芷宁以为信号断了。

“祁夜?”

“我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是在……消化。你说的是‘如果’?”

“是‘如果’,也是‘条件’。”周芷宁握紧手机,“我需要知道,你要的是我,还是一个符合你想象的伴侣。”

“我要的是你。”祁夜回答得很快,但随即补充,“但说实话,你提出的那些条件……有些让我害怕。如果不住在一起,我怎么照顾你?如果不接受保护,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如果不做全职太太,你会不会太累?”

这些问题很真实,也很祁夜。周芷宁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欣慰——至少他诚实地说出了恐惧,而不是假装全盘接受。

“我们可以商量。”她说,“比如,我可以接受合理的保护,但不是监视。我们可以住在一起,但要各自有独立的空间。我可以工作,但会注意休息。”

“听起来像……谈判。”祁夜的声音里有一丝苦笑。

“婚姻本来就是一场漫长的谈判。”周芷宁说,“不是吗?两个独立的人,协商如何共同生活,如何既保持自我,又成为‘我们’。”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移动的声音,祁夜似乎站了起来:“芷宁,你这几天……变了很多。”

“是吗?”

“变得……更坚定了。”他的语气里有惊讶,也有欣赏,“从前你总是问我该怎么办,现在你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周芷宁看着自己的手,看着无名指上那道淡淡的晒痕。是的,她在改变。从被动接受命运,到主动选择生活。即使选择的过程充满恐惧,但至少,这是她的选择。

“给我几天时间考虑你的条件。”祁夜最终说,“这不是敷衍,是真的需要时间思考。因为我需要调整的,不只是行为,还有根深蒂固的观念。”

“好。”周芷宁说,“我也需要时间,确认这不是一时的冲动。”

挂断电话后,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孤儿院的红砖墙染成温暖的橘红色,孩子们的欢笑声在院子里回荡。周芷宁起身,走向活动室——今晚轮到她给孩子们读睡前故事。

她选了那本《永远爱你》。坐在小椅子上,孩子们围坐在地毯上,仰着小脸听她读。

“我会永远爱你,我的孩子。”她读着熊妈妈的话,声音温柔,“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我就永远爱你。”

小雨靠在她腿边,小哲坐在稍远的地方,但眼睛一直看着她。其他孩子也都安静地听着,有的抱着玩偶,有的吮着手指。

读完故事,她回答孩子们的问题,陪他们洗漱,送他们回房间。最后来到小哲的房间时,男孩已经自己换好睡衣,坐在床上。

“今天的故事好听吗?”周芷宁问。

“好听。”小哲点头,“但是……真的有永远的爱吗?”

这个问题,周芷宁自己也没有答案。但她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想起祁夜那幅名为《等待中的光》的画,想起自己这几天在孤儿院感受到的、那些微小而真实的连接。

“我不知道。”她诚实地说,“但我想,只要我们愿意相信,愿意努力,爱就可以很长久。即使不是永远,也足够温暖我们的人生。”

小哲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从枕头下拿出那个相框:“我爸爸妈妈的爱,就停在这里了。但我觉得……他们还是爱我的,在某个地方。”

“是的。”周芷宁摸摸他的头,“他们永远爱你。”

离开孩子们房间后,周芷宁没有直接回宿舍。她去了图书室,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相册——那是她前几天发现的,记录孤儿院历史的相册。她翻到小梅的那一页,那个失去孩子后在这里工作了十年的女人。

照片下有一行小字,她上次没注意:“小梅说,爱不是占有,是成全。她成全了孩子的未来,也成全了自己的救赎。”

成全。这个词击中了她。

母亲没有成全自己,她在婚姻里消耗殆尽。而她呢?她会不会在祁夜的爱里重蹈覆辙?或者,她能不能找到一种方式,既拥有爱,也成全自己?

夜深了,周芷宁回到宿舍。她拿出戒指盒,打开,钻石在台灯下闪烁。她想起母亲那枚结婚戒指,简单的金环,戴了二十年,从未取下,即使知道丈夫不忠。

母亲说那是承诺。但周芷宁现在觉得,那更像是枷锁。

她把戒指拿出来,放在掌心。冰凉,沉重,美丽得令人心悸。然后她打开日记本,开始写:

“母亲用一生教会我一件事:不要在爱里失去自己。她的婚姻是反面教材,但她的爱是正面遗产。我要记住的,不是她的忍耐,而是她即使在最痛苦的时候,依然给我的温柔。”

“祁夜的爱和父亲的不同,但危险是相似的——都是以爱的名义,施加控制。不同的是,祁夜愿意学习,愿意改变。这是希望,也是考验。”

“如果我接受求婚,必须守住底线:独立的工作,独立的空间,独立的思考。这不是不信任,而是自爱。就像院长说的,理解痛苦,但不被痛苦吞噬;拥有爱情,但不被爱情淹没。”

写到这里,她停笔,看着掌心的戒指。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不是最终决定,而是一个实验。

她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钻石的光芒在灯光下流转,很美,但也很陌生。她看着这只戴着戒指的手,想象它牵着小雨的手,抚摸小哲的头,拿着画笔在画布上涂抹,在键盘上敲打自己的文字。

这只手可以做很多事,不只是戴着戒指,等待被爱。

她戴着戒指睡了一夜。没有梦见母亲,没有梦见祁夜,只梦见一片向日葵田,她在田里奔跑,阳光炽热,风很自由。醒来时,戒指还在手上,没有不适,只是存在。

晨光中,她看着这枚戒指,想起母亲婚姻的教训,想起孤儿院孩子们的坚韧,想起祁夜那幅《等待中的光》。然后她轻轻取下戒指,放回盒子。

还不是时候。她还需要更多时间,更多确认,更多成长。

但她知道,那一天会来的。当她戴上戒指不再感到恐惧,当她相信爱情和自我可以共存,当她确认自己不会重蹈母亲覆辙的时候。

而此刻,窗外阳光正好,孩子们的欢笑声已经开始响起。新的一天开始了,充满未知,也充满可能。

周芷宁穿上外套,将戒指盒放进抽屉最深处。不是抛弃,只是暂存。就像有些答案,需要时间才能清晰;有些承诺,需要成长才能承载。

她走出宿舍,走向孩子们的食堂。路上遇见院长,院长看着她,微笑道:“今天气色不错。”

“嗯。”周芷宁点头,“今天天气很好。”

阳光洒在红砖墙上,温暖而明亮。远处传来火车的汽笛声,悠长,坚定,驶向某个确定的远方。

而她,正在学习如何成为自己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