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冷宫。
秦昭月正跟甄嬛、华妃她们打麻将。
“听说了吗？夏冬春那是真厉害。”华妃摸了一张牌，语气里带着点酸，但更多的是佩服，“这肚子争气。”
甄嬛笑了笑，打出一张二筒，“那是太妃的药厉害。咱们这位皇上，怕是到现在都以为自己老当益壮呢。”
秦昭月胡了牌，把面前的筹码一推。
“这就叫，只要胆子大，皇上休产假。”
众人笑作一团。
这紫禁城的天，早就不是爱新觉罗家的了。
圆明园的消息是在三天后的半夜传进宫的。
那天晚上，月亮大得吓人，惨白惨白的，照在宫墙上像是一层霜。
丧钟敲响的时候，秦昭月正在给那只叫小白的猫梳毛。
“当——当——当——”
沉闷的钟声一声接一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每一声都像是砸在人的心口上。
小白吓得炸了毛，钻进了秦昭月怀里。
秦昭月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向窗外。
“二十七声。”她轻声数着，“是太后。”
那个在后宫斗了一辈子，把亲儿子当棋子，把亲侄女儿当工具，最后被逼得只能装病躲在圆明园的老太太，终于还是走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遗言，也没有什么回光返照的托孤。
据说她是死在睡梦里的，临死前手里还攥着一串断了线的佛珠。
也许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也曾后悔过？又或者，她只是不甘心？
谁知道呢。
宫里瞬间乱了起来。
哭声、喊声、脚步声混成一片。
按照规矩，所有嫔妃都要去寿康宫哭灵。
秦昭月换了一身素白的丧服，头上簪了一朵白绒花。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神色平静得有些冷漠。
“主子，咱们也得去吗？”惊蛰小声问，“您是太妃，按理说……”
“去，怎么不去。”秦昭月站起身，“那是太后，是皇上的亲娘。咱们这位皇上最讲究孝道，这时候不去，那是给他送把柄。”
到了寿康宫，那里已经跪了一地的人。
胤禛跪在最前面，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几度昏厥。
秦昭月冷眼看着。
这眼泪里，有几分是真伤心，有几分是演给天下人看的，恐怕连胤禛自己都分不清了。
太后这一死，压在他头上的最后那一座大山也没了。
但他看起来并没有轻松多少，反而更显老态。
鬓角的白发多了，背也佝偻了。
太后的死，像是一个信号，宣告着那个属于康熙朝老人们的时代彻底结束了。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漫长的国丧。
宫里禁了一切娱乐，连秦昭月那儿的麻将局都停了。
大家都得夹着尾巴做人，生怕在这节骨眼上触了皇上的霉头。
但秦昭月能感觉到，这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涌动得更厉害了。
【叮！福地系统升级进度：99%】
【只需最后一步，即可达成终极形态！】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秦昭月站在冷宫的灵树下，看着那棵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几乎遮蔽了半个院子的大树。
“最后一步……”
她喃喃自语。
那是胤禛的命。
太后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这大清的江山，这紫禁城的主人，也该换换了。
苏明谦深夜来访。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几乎融进夜色里。
“皇上的身子，怕是不行了。”
苏明谦带来的消息很简短，却很致命。
“太后去世，皇上悲伤过度，再加上……”他顿了顿，看了一眼秦昭月。
“再加上之前服用的那些‘神药’，透支得厉害。太医说，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秦昭月点了点头，并不意外。
那些药本来就是虎狼之药，再加上夏冬春那边的“努力”，胤禛这把老骨头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朝堂上呢？”秦昭月问。
“几位王爷都开始蠢蠢欲动了。”苏明谦冷笑一声，“不过，只要有我在，有林辰在内应，他们翻不起什么浪花。”
他看着秦昭月，眼神灼热。
“昭月，等到那一天……你想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
秦昭月转过身，看着远处巍峨的太和殿，那是权力的巅峰，也是囚禁人性的牢笼。
“我？”
她笑了笑，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
“我想把这紫禁城的墙拆了，让风吹进来。”
“我想让这里的女人，都能活得像个人。”
苏明谦看着她的侧脸，月光洒在她身上，像是镀了一层圣光。
“好。”
“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苏明谦心中暗自重复着。
而在不远处的娴福宫，夏冬春摸着隆起的肚子，林辰趴在她腿边听着胎动。
在碎玉轩，甄嬛正给果郡王写着家书。
在翊坤宫偏殿，华妃擦拭着哥哥留下的长枪。
咸福宫，沈眉庄和温实初一起探讨着医书。
所有人都在等。
等一个新的黎明。
紫禁城的冬日，寒风呼啸，秦昭月窝在摇椅里，身上盖着件软和的狐裘，手里捧着杯热茶，听着惊蛰汇报外头的动静。
“主子，今儿个三阿哥又去跟太傅讨论《大清律例》的修订了，据说还提了不少新颖的见解。”
惊蛰的声音清脆，带着点藏不住的得意。
她看着秦昭月，眼神里满是崇拜。
秦昭月轻抿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笑。
三阿哥弘时，曾经那个被齐妃惯得有些蠢笨，又被胤禛嫌弃的皇子，如今已经完全变了样。
弘历在秦昭月这里耳濡目染，学的是帝王权术，是如何藏拙，如何布局，如何将人当棋子。
而三阿哥弘时，秦昭月教他的，却是如何做一个实干家。
她给他看各种农书，讲民生疾苦，甚至还利用系统兑换了一些现代的法律条文和治理理念，让他去思考如何让大清变得更好。
弘时一开始是懵的，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如何争宠，如何讨好皇阿玛，如何压制弘历。
可秦昭月告诉他，这些都是小道，真正的帝王之道，在于民心，在于社稷。
“你瞧，皇阿玛现在身体不好，朝政迟早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你如果只知道勾心斗角，那大清的江山迟早要败在你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