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干脆利落地点头：“好，我跟师兄回去。”
蹲在她肩头的陈书墨头顶冒出一个问号，脱口而出：
“诶？不是吧！你怎么就答应了？！之前不是说要打乱他们的计划吗？你这顺水推舟得也太快了吧！”
姚杳转过头，脸上露出一种混合着认真和算计的神情，掰着手指头分析道：
“此一时彼一时。”
“我现在很穷，非常穷，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与其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去寻找资源，效率低下还危险，不如顺势加入魔族。你想啊，魔族传承悠久，势力庞大，积累的好东西肯定不比正道少，甚至可能更多！”
“我把他们的资源搞到手，不就是从根源上削弱了他们的实力，破坏了他们可能的大计吗？这是一举两得！”
她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温亭知：
“二师兄，你们大概有多少魔修弟子？”
温亭知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问得一愣，心里莫名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迟疑了一下才答道：
“额，具体数目我也不太清楚，我入门时日尚短。不过，单是内门弟子不下千人”
“你看是吧！”
姚杳顿时更加兴奋，转回头对陈书墨继续她的宏图大论：
“你看看！你看看！光是内门就上千人！魔族可不止这一个宗门！若是能杀掉一批作恶多端的魔修，把他们的神魂喂给小木助它成长，他们身上爆出来的法器、丹药、材料，我们用不上的还能卖掉换灵石！这样一来，我的实力能快速提升，你解锁系统商城需要的积分不也有着落了吗？”
“一想到有可能摸到热武器，我就兴奋~”
陈书墨听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吐槽：
“不是……姐们儿，我听你这意思，你不是去加入魔教的，是去灭门的吧！”
姚杳立刻板起脸，义正词严地反驳：
“胡说！魔族多是些嗜杀成性，恶贯满盈之徒，我杀他们，那是替天行道，积累功德！等我杀了这些魔族，功德无量，说不定将来还能凭此功德加身，一举成就金仙果位呢！”
“这就叫曲线救国，为民除害！”
这番高论一出，不仅陈书墨彻底无语，连一旁静静听着的温亭知都目瞪口呆，看着自家师妹，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
温亭知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陈书墨最终有气无力地评价了一句：“那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姚杳得意地轻哼一声，随即换上期待的表情，看向温亭知：“二师兄，我们何时动身？”
温亭知看着眼前这张看似纯良无害的脸，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但还是硬着头皮道：
“……就在西南方向，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
………………
飞舟穿过层层云雾，下方景象逐渐清晰。
“这里就是天魔教？”
姚杳站在船头，俯身向下望去。
只见下方是连绵起伏的漆黑山峦，一道巨大而幽深的峡谷如同大地狰狞的伤疤，蜿蜒其间。
天魔教的总坛便坐落在这峡谷最深处。
整个峡谷被浓郁的、近乎实质的灰黑色雾气笼罩，云雾低垂，缓缓流动，将宗门建筑群大半掩映其中，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如同巨兽脊背般的黑色轮廓。
那些建筑似乎都由某种漆黑的岩石垒砌而成，表面隐约可见阵法符文闪烁的冰冷光泽。
山风穿过嶙峋的石峰和幽深的洞窟，发出如同万千幽魂呜咽般的尖啸，偶尔夹杂着不知名魔鸦的嘶哑啼叫或地下传来的低沉兽吼，在这片死寂与黑暗交织的环境中，构成一曲诡异而压抑的交响。
“是这里。”
温亭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带着一丝安抚，“稍后需要进行入门测试，师妹不必紧张，一切有我。”
姚杳点点头，测试无非是根骨天赋之类，虽然她资质平平，但通过基础测试应该问题不大。
温亭知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轻轻摇头，解释道：
“并非测试根骨。天魔教与其他宗门不同，门下弟子大多曾是正道修士，因各种缘由堕入魔道后来此聚集，因此，入门测试主要检测弟子身上蕴含的魔气强弱，或者说，是沾染的杀孽与戾气的程度。”
姚杳眨了眨眼，非但没有担忧，反而眼睛一亮，摸了摸下巴：
“emmm听你这么一说，我怎么觉得这里特别适合我呢？我觉得我专业挺对口的。二师兄，你说我现在叛出灵溪派，加入天魔教，前途是不是一片光明？”
温亭知：“……”他感觉师父能把自己给打死。
飞舟缓缓降落在天魔教那气势恢宏，却透着阴森之气的巨大山门前。
一名穿着暗红色执事服饰，面容冷峻的青年早已在此等候。
见到温亭知，他立刻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圣子。”
温亭知微微颔首，侧身让出姚杳：“这位就是我师妹。”
青年直起身，目光转向姚杳，带着审视，微微点头：“不知这位道友如何称呼？”
姚杳脸上挂起人畜无害的温和笑容，拱手一礼，落落大方：“在下道号，玄素。”
青年回了一礼，眼神却在姚杳周身那清灵平和的气息上扫过，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这等纯净的灵气，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通过天魔教入门测试的样子，怕是走了圣子的门路，想来混个闲职。
姚杳自然察觉到了对方那点心思，却浑不在意，依旧笑容满面。
她是来魔族是当好人，行善事的，暂时受点白眼不算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交流。
陈书墨在她肩头默默吐槽：“6。”
青年打量了姚杳几眼，公事公办地开口：“你要入我天魔教？”
姚杳面色不变，点头：“是。”
青年语气淡漠：“既如此，需经过入门测试。”
“共有三项，分别检测你体内魔气底蕴，所负杀孽深浅以及自身实战实力，据此评定你入教后的起始地位。若测试不过关，即便你是圣子引荐，也只能从杂役弟子做起。”
“明白了吗？”
姚杳微笑颔首，语气轻松：“没问题，不过我多嘴问一句，咱们教中，弟子最高能到什么地位？”
青年闻言，嗤笑一声，毫不掩饰嘲讽：
“就凭你这一身清净灵气，还肖想最高地位？与我等所知正道门派类似，分为杂役、外门、内门三等。”
“你若真有本事达到内门标准，或许还有机会更进一步，成为与圣子并列的圣女，不过，”他上下扫了姚杳一眼，摇了摇头，“对你而言，绝无可能。奉劝你一句，好好测试，莫要动什么歪心思，看在圣子面上，你若通不过，我或可安排你在杂役处做个清闲执事，也算全了圣子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