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暗流尚未平息,一道八百里加急的军报,如同晴天霹雳,打破了未央宫的宁静,也瞬间改变了霍昭与阿月的处境。
河西走廊,张掖郡以北,一个名为“浑邪”的匈奴部落(并非历史上降汉的浑邪王部,此为借用其名),突然举兵反叛!
他们袭击了汉军设置的边市,焚毁了驿站,截断了通往西域的商道,并且扬言要“恢复匈奴故土”,气焰极为嚣张。
军报详细描述了叛军的异常:人数虽不过数千,但装备精良,远超寻常部落武装,战术刁钻,对汉军的布防和反应似乎颇为熟悉,几次小规模接触都让当地守军吃了亏,边境局势骤然紧张。
朝堂之上,群臣议论纷纷。
主战派认为必须立刻派兵镇压,以儆效尤,维护河西走廊的畅通与大汉威严。
主和派则担忧这是匈奴的诱敌之计,意在消耗汉军力量,不宜大动干戈。
皇帝高踞龙椅,面色沉静,但眼中已有雷霆酝酿。他看向武将班列首位的霍昭:“霍爱卿,你有何见解?”
霍昭出列,声音沉稳而坚定:“陛下,浑邪部叛乱,事出反常。其装备精良,战术熟悉,绝非寻常部落所能为。臣怀疑,此事背后必有匈奴王庭,甚至……我朝内部有心之人暗中支持。河西乃通西域之咽喉,绝不容有失!臣请旨,率‘风雷狼骑’及一部精锐,即刻出征,平定叛乱,查明真相!”
他没有丝毫犹豫。
于公,守卫边疆是他的职责;于私,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场叛乱似乎冲着他而来,或者说,是冲着他身边的阿月而来。
乌维单于新策已出,这或许就是第一波浪潮。
他必须亲自去,将危险扼杀在边境之外,同时查清背后的阴谋。
皇帝对霍昭的请战毫不意外,当即准奏:“准!朕命你为河西平叛大使,节制张掖、酒泉诸军事,率风雷狼骑及北军精骑一万,即日出发,平定叛乱,肃清边患!”
“臣,领旨!”退朝后,霍昭立刻回府安排。
府中上下顿时忙碌起来,准备出征事宜。
当霍昭将出征的消息告诉阿月时,阿月几乎没有丝毫迟疑:“昭哥哥,我跟你一起去!”霍昭看着她,有些犹豫。边境危险,叛军诡异,他不想让她涉险。
“昭哥哥,带上我!”阿月抓住他的手臂,眼神恳切而坚定,“我能帮你!我能找到他们,能分辨踪迹,能预警危险!就像在漠北一样!我不想一个人留在长安,这里……太闷了。”
更重要的是,她有一种模糊的直觉,这场叛乱,或许与她刚刚知晓的身世有关,她无法安心待在后方。
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决心,以及那份对战场、对旷野本能的渴望,霍昭知道无法拒绝。
而且,他不得不承认,阿月的能力在战场上确实无可替代。
“好!”霍昭终于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切行动听指挥,绝不可擅自冒险!”
“我答应你!”阿月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属于草原的灿烂笑容。
很快,霍昭点齐兵马,以风雷狼骑为先锋,北军精骑为主力,浩浩荡荡开出长安,再次踏上了西征的征途。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霍昭金甲玄袍,一马当先,阿月依旧是一身利落的胡服骑装,紧随其侧。
长安的繁华与阴谋被暂时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边塞的风沙与即将到来的血火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