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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惊鸿闻言,也停下了手中忙碌的活计,粗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看了看林风,又看了看苏梦璃,瓮声瓮气地道:“不会吧?幽莲首领看起来挺仗义的啊,不像是有如此深沉心机的人。而且,剿灭黑石镇的残部,等于砍掉了迷葬城金银台的一只手臂,对我们接下来对付这里的敌人也是有利的,不能单凭这一点就断定他们是故意利用我们吧?”

林风沉默了片刻,眼神锐利如鹰,脑中飞快地分析着幽莲、影主的性格、鸦巢当时的局势以及那晚所有的细节。

最终,他缓缓摇头,语气沉稳而笃定地说道:“苏姑娘的顾虑,我完全理解,身处险地,多思多疑是必备的生存智慧。不过,依我对幽莲首领和影主的观察,以及回顾当时在鸦巢的整个商议过程,此事倒不像是他们早有预谋的算计。”

林风条理清晰地分析道:“首先,当初在鸦巢,虽然主动提出要清剿迷葬城金银台残部的是幽莲和影主,但他们最初的计划,是希望我们几人能留守鸦巢,协助稳定局面,由他们兄妹亲自率领夜明与暗影会的精锐前来迷葬城解决问题。是我坚持要前来,并且主动提出了合作探查的请求,某种程度上其实是打乱了他们原有的部署。”

他顿了顿,继续深入剖析:“其次,影主此人,我与他接触不多,但观其行事,杀伐果断,善于捕捉战机,更像是一个优秀的战术执行者和机会主义者。我推测,他应该是预见我们一行人绝对会吸引迷葬城内各方势力的目光。”

“那此时,正是清除黑石镇那个相对孤立、防御或许不如迷葬城总部森严的金银台据点的绝佳窗口期,于是当机立断,联合‘妙音坊’,发动了这次迅捷的突袭。这更像是一种基于战场形势变化的临机决断,顺势而为,最大化己方利益,而非处心积虑、早有预谋的利用。”

他看着苏梦璃,眼神坦诚:“而且,正如风兄所说,从最终结果来看,黑石镇被拔除,等于斩断了迷葬城金银台残部的一条重要臂膀和外援渠道,大大削弱了他们的整体实力、物资补给和士气。这无疑为我们接下来集中精力对付迷葬城内的敌人,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从战略层面看,这对我们双方是共赢的。”

苏梦璃听着林风这番逻辑严密、人情入理的分析,眼中的疑虑和冰冷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认可和释然。

她微微颔首,清冷的声音缓和了些许:“是我多虑了。或许是在无主之地见过的阴谋算计太多,难免有些……风声鹤唳。你的分析更有道理,此事应属顺势而为的战术动作。方才妄加揣测,还请勿怪!”

林风爽朗一笑,摆了摆手:“苏姑娘言重了。你心思缜密,能考虑到这一层,正是团队之福,我感激还来不及,岂有责怪之理?在这无主之地,若没有这份谨慎,我们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苏梦璃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柔和光芒,她迅速收敛情绪,回归清冷,问道:“既然如此,确认了后方无忧,且敌方受损,那我们接下来……”

林风眼中精光一闪,仿佛有火焰在瞳孔深处燃起,他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笑容,斩钉截铁地说道:

“时机已至,敌明我暗,敌弱我盈!我们——立刻收拾,连夜出发,重返迷葬城!”

“啊?!现在?!连夜就走?!”风惊鸿刚眼巴巴地看着叶茯苓将一些鲜肉和蔬菜放入锅中,闻言差点跳起来,瞪大了眼睛,指着锅里刚刚开始冒起的热气,哀嚎道,“诶诶诶!林兄!等等啊!至少……至少等这锅热汤炖好,让我吃完这顿啊!这可是叶姑娘回来亲手做的第一顿饭!意义重大!”

看着他这副馋虫上脑、欲哭无泪的滑稽模样,林风、苏梦璃连同正在往汤里撒香料的叶茯苓,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营地中原本略显凝重紧张的气氛,顿时被这插科打诨冲散了不少。

“好啦,先吃完再走!哈哈哈”林风笑着用力拍了拍风惊鸿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戏谑。

篝火跳跃,映照着四人神色各异却同样坚定的面庞。

汤锅咕嘟作响,香气逐渐弥漫开来。短暂的休整即将结束,新的行动,更激烈的风雨,即将在这深沉夜幕的掩护下,悄然拉开序幕。

……

一日后的深夜,月黑风高。

迷葬城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瘴气与黑暗中,只有零星灯火如同鬼火,在扭曲的建筑群中摇曳,平添几分诡谲。

城外荒坡,四人身影悄然伫立。

“怎么说,林兄?老规矩,潜行进去,摸到他们老巢,来个中心开花?”风惊鸿摩拳擦掌,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仿佛一头亟待扑食的猛虎。

苏梦璃一袭黑衣,身姿挺拔,清冷的目光扫过远处死寂的城郭,缓缓摇头:“不妥。城内气息驳杂,暗桩遍布,应该比我们离开时多了数倍。此刻潜行,无异于掩耳盗铃。”

叶茯苓闻言,轻“啊”一声,恍然道:“对了,有件要紧事差点忘了。你们可还记得,那日在‘往生堂’,从门缝溜出去报信的那道黑影?”

风惊鸿撇嘴:“怎不记得?溜得那叫一个快,跟脚底抹了油似的!”

叶茯苓神色凝重了几分:“那日我们假意败退,途径八荒会总坛附近时,我贴身藏着的‘嗅风鼠’……有了强烈反应。”

风惊鸿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瞪大眼睛,狠狠一拍大腿:“我去!你的意思是,往生堂里那个擦纸人的老棺材瓤子,根本就是八荒会安插的奸细?!他表面是往生教的耳目,实则早被厉岩收买了?!”

林风神色不变,仿佛早有预料,淡淡道:“不足为奇。两虎相争,互相安插眼线是常态。这也意味着,我们与龚共工的协议,其实是在八荒会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此刻若我们与八荒会正面冲突,往生教为了维持‘幽冥老人’仍在的假象,明面上很可能被迫与我们为敌,至少会作壁上观。”

风惊鸿听得脑袋发胀,用力挠着那头乱发,烦躁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弯弯绕绕的,头都大了!林兄,你赶紧拿个主意,别告诉本天才这么多天了,你还没想好怎么干!”

林风转过头,脸上非但不见忧虑,反而露出一抹近乎狂野的笑容,雪白牙齿在夜色中闪过寒光:“想好了啊!”

“怎么办?”风惊鸿迫不及待。

“硬刚。”林风吐出两个字,轻松得像在说今晚夜色不错。

“哈?!”风惊鸿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的计划就是硬刚?!就这么直接打上门去?这算什么狗屁计划!”

“是啊,”林风笑嘻嘻地补充,眼神却锐利如鹰,“而且,得想办法把他们全都引出来,一锅端了,省得麻烦。”

一旁的苏梦璃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冰雪般的容颜上竟绽开一抹极淡却惊心动魄的笑意,她看着林风,语气带着几分揶揄和叹服:“林风,你这一步,是逼着往生教再无退路,要将这迷葬城的水彻底搅浑,好一举定乾坤。够狠,也够绝。”

风惊鸿看得莫名其妙,急得跳脚:“喂喂喂!苏姑娘,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们能不能说点本天才听得懂的人话?!”

叶茯苓也忍俊不禁,掩口轻笑,耐心解释道:“风公子,林风的意思是,我们四个,今晚就要借着这个机会,把八荒会的主力,连同金银台的那些余孽,一次性……连根拔起,彻底扫清!”

“全……全部干掉?!”风惊鸿倒吸一口凉气,“对方人多势众,光是五阶的就有十几个!还有个深不可测的厉岩!我们四个?这……这玩得也太大了吧!”

叶茯苓眨了眨眼,调侃道:“怎么?平日里,某位天才不是豪气干云,经常喊着要硬刚吗?这会儿倒怂了?”

“谁……谁怂了!”风惊鸿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梗着脖子反驳,脸涨得通红,“本天才字典里就没有‘怕’字!我是担心你……你们们两个姑娘家身子骨弱,万一磕着碰着……”

叶茯苓笑意更深,终于揭晓谜底:“放心吧,除了我们,不是还有往生教的‘八大护法’吗?”

风惊鸿猛地一呆,脑子这才转过弯来,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风,声音都变了调:“好家伙!林兄!你……你是想现场逼宫,让龚共工那老小子当场反水,跟我们一起围殴八荒会?!你这是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啊!”

林风收敛笑容,目光沉静如水,点了点头:“不错。快刀斩乱麻,这是最彻底的办法。否则,我们四人双拳难敌四手。唯有让往生教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明立场,与我们并肩作战,才能毕其功于一役,永绝后患。”

风惊鸿咂咂嘴,还是有些不确定:“那……你觉得那个‘公公公’……呃,龚护法,他会听你的?他就不怕事后来个兔死狗烹,被我们卖了?”

林风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弧度,眼神中透出掌控一切的自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们已经帮他造足了‘幽冥老人’的势,他现在是骑虎难下。他是聪明人,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更何况……‘禹汐泪石’的净化,还指望我呢。”

林风顿了顿,深吸一口带着沼泽腥气的夜风,豪气陡生:“走吧!去给这污浊之地,换一片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