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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共工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捂着脸,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有十年坚守的委屈,有秘密终于可以与人分担的释然,更有看到希望的巨大喜悦。

林风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任由这位背负了太多秘密和压力的老人,尽情宣泄着内心的情绪。

良久,龚共工的哭声才渐渐平息。

他用袖子胡乱地擦了擦脸,站起身,虽然眼睛红肿,但眼神却变得前所未有的明亮和坚定。他看向林风,用力地、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依旧沙哑,却充满了力量:“好!林小友!不,林兄弟!我往生教,从今日起,便与你们联盟!合作!共抗八荒会,清除金银台!只盼你……莫要忘了今日之诺!”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将那股混合着悲壮、绝望与微弱希望的复杂气息隔绝在内。

林风和龚共工站在门外,两人一时无言,只有结界重新凝聚时发出的细微嗡鸣声在幽暗的通道中回荡。

龚共工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多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决然。

他再次双手结印,那繁复古老的印诀引动潭底水灵之力,一道新的、更加厚重的透明结界迅速生成,将圣殿入口彻底封禁。

做完这一切,他仿佛耗尽了心神,踉跄了一下,被林风伸手扶住。

“走吧,龚护法,前面还需要您主持大局。”林风低声道。

龚共工点了点头,借着林风的搀扶,两人沿着来时的路,步履略显沉重地返回了之前爆发激战的主殿。

主殿内,气氛依旧有些紧张,但已无之前的杀机。

尸魁庞大的身躯被平放在一张临时铺开的兽皮上,叶茯苓正半跪在一旁,指尖流淌着柔和的翠绿色光芒,小心地疏导着他伤口处残留的冥煞之气与蚀魂之力。

虽然尸魁依旧昏迷,但气息已经平稳了许多,那青灰色的脸上似乎也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生机。

另外六名护法则围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林风四人,既有不甘,也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多的是一种对未来的茫然。

见到龚共工和林风回来,叶茯苓抬起头,温声道:“龚护法,尸魁真人的外伤我已暂时稳住,异种能量也驱散了大半,后续需要静养。您肩上的伤口也需尽快处理,这是我调配的‘清灵化瘀散’,外敷可缓解疼痛,阻止那冥煞之力进一步侵蚀。”

她说着,递过去一个小巧的玉瓶。龚共工接过玉瓶,感受着其中散发出的精纯药力,眼中闪过一丝感激,点了点头:“有劳叶姑娘了。”

这时,叶茯苓看向林风几人,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既然要演戏,那就要演得逼真。我们这副‘完好无损’的样子可不行。稍等片刻,让我给你们‘打扮打扮’。”

苏梦璃清冷的脸上也难得地浮现一丝浅笑,接口道:“叶姐姐是杏林圣手,最是清楚什么样的伤势看起来最严重,却又不会真正影响行动。”

叶茯苓站起身,拍了拍手,如同一个即将开始创作的艺术大师,目光在林风、风惊鸿和苏梦璃身上扫过,开始一个个的细致地吩咐:

“林风,你与龚护法硬拼数招,又被尸魁护法掌风扫中,最后又被‘幽冥老人’拳脚所伤,内腑震荡,脸色需得苍白,嘴角要残留一丝血迹,气息也要刻意紊乱些,但要控制在五阶高手应有的水准,不能太弱。”

“风公子,你方才分身众多,消耗巨大,此刻应是灵力透支之象,面色发白,脚步虚浮,但眼神要保留一丝锐利,以示犹有余力。”

“苏姑娘,你与三人周旋,虽未正面硬撼,但被阴邪咒力缠绕,寒气侵体,脸色要泛青,唇色发白,周身时不时逸散出一丝不受控制的寒气……”

她一边说,一边从自己的药箱里取出各种瓶瓶罐罐,或是涂抹,或是让三人运功逼出特定效果,甚至还用特制的颜料在衣物上制造出破损与“血迹”。

她讲解得极其细致,连受伤后的微表情、走路时因某个部位“疼痛”而产生的细微僵硬都考虑到了。

风惊鸿一边配合着在自己脸上涂抹“虚弱”的粉底,一边嘟囔:“叶姑娘,你这手艺……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叶茯苓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风公子若想体验更‘真实’的伤势,我也可以帮你。”

风惊鸿立刻缩了缩脖子,连连摆手:“别别别!这样就挺好!挺好!”

足足半个时辰后,四人已然是另一副模样。

林风脸色蜡黄,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气息起伏不定。

风惊鸿面色苍白,脚步略显踉跄,额角甚至被叶茯苓“精心”制造了一道浅浅的、渗着“血珠”的划痕。

苏梦璃则是一副寒气侵体、微微发抖的模样,连那清冷的眼眸都似乎黯淡了几分。

叶茯苓自己也弄得发髻微乱,袖口破损,看起来像是经历了苦战。

龚共工和那六名护法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几乎要以为这四人真的在刚才的战斗中身受重伤。

“差不多了。”叶茯苓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

林风对龚共工拱手道:“龚护法,时机已到,我们这便‘败退’了。后续之事,依计行事。”

龚共工郑重回礼:“林兄弟放心,老夫晓得!”

“走!”林风低喝一声,四人立刻化作四道略显“狼狈”的身影,朝着通往潭外的方向“仓皇”逃去。

苏梦璃强提灵力,再次施展[玄水辟易诀],包裹着四人,迅速上浮。

冲出沉魂潭水面时,外面天色已然蒙蒙发亮,黎明的微光驱散了些许沼泽的阴霾,但迷葬城依旧笼罩在诡异的宁静之中。

四人不敢停留,按照计划,沿着来时的路线,一路“跌跌撞撞”地向迷葬城外逃去。

“站住!”

“休走!”

身后传来那六名往生教护法的怒喝声,他们依计“追击”而出,各种声势浩大却刻意偏离目标的攻击落在四人身后,激起漫天泥浆和水花。

林风见状,猛地回身,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与“愤恨”,运足灵力,逼出一口鲜血喷出,同时双手结印——五阶[水雾术]再次发动!

浓郁的水汽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几乎同时,叶茯苓脚下“一个踉跄”,看似慌乱地向后抛出一颗碧绿色的药丸。药丸撞在岩石上炸开,化作一团浓稠的、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绿色毒雾,迅速与水雾混合,更添混乱。

“咳咳……快走!他们追来了!”叶茯苓声音“虚弱”地喊道。

四人趁机身形加速,头也不回地扎进迷葬城外围复杂的巷道与废墟之中,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那六名“追击”的护法在水雾毒雾外围停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朗声道:“哼!算他们跑得快!穷寇莫追,龚护法和尸魁护法伤势不明,我们先回去守护总坛要紧!”

“正是!还好教主正好出关,把那小子打伤,谅他们今后也无力再犯我圣教!”

几人说罢,装作心系总坛安危的样子,纷纷沉入潭中,返回了往生殿。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不远处一片扭曲的阴影中,一道几乎与环境融为一体的模糊身影悄然浮现,他谨慎地感知了一下周围残留的灵力波动和血迹,又看了看恢复平静的潭面,随即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朝着迷葬城中心,八荒会总坛的方向疾驰而去。

……

林风四人一路“仓皇”北逃,直到彻底远离了迷葬城的范围,进入了一片相对荒芜的丘陵地带。

风惊鸿第一个放松下来,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脸,抱怨道:“哎哟喂,可憋死我了!慢点慢点,叶姑娘,我这‘虚弱’的步子再跑下去,真要把自己绊倒了!”

林风也放缓了脚步,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检查了一下自身,那些“伤势”正在叶茯苓药物的作用下迅速消退。

他笑道:“无妨,从这里开始,我们就要彻底抹去踪迹了。风兄,看你的了。”

风惊鸿得意地一扬眉毛:“小菜一碟!看本天才的五阶[匿踪术]!”

他双手掐诀,一股无形的清风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轻柔地拂过四人身躯以及他们走过的地面。

顿时,他们留下的脚印、空气中残留的细微气息,甚至灵力波动,都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抹去,变得无影无踪,仿佛四人从未在此地出现过。

“好了,这下就算八荒会的猎犬鼻子再灵,也休想找到咱们了!”风惊鸿拍了拍手。

苏梦璃看着身后被完美处理的痕迹,清冷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叶茯苓则微微蹙眉,带着一丝担忧道:“我们‘身受重伤’逃离的消息,恐怕很快就会传开。我担心鸦巢那边,尤其是幽莲首领、小米丫头和贾大师他们会信以为真,徒增担忧。”

林风早有准备,他从乾坤袋中取出特制的笔墨和几张闪烁着灵光的符纸,沉吟片刻,便挥毫疾书。

他将四人只是假装受伤、目的是迷惑八荒会和金银台、以及已与往生教达成秘密合作的简要情况写在符纸上,并且特意强调了务必保密。

写完后,他取出两只造型精巧、如同真正麻雀般的木质机关鸟——正是公输衍的杰作。

他将符纸小心地放入木雀腹部的暗格,随即注入一丝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