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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爆炸的余韵如同沉重的丧钟,在空旷死寂的洞窟中缓缓回荡、消散。浓得化不开的烟尘混合着污秽的魔气碎片、细碎的石屑、以及焦糊的肉块,如同厚重的尸衣,沉甸甸地覆盖着这片刚刚经历末日洗礼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焦臭、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内脏腐烂般的恶臭,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灼热的玻璃渣。

巨大的爆炸中心,留下了一个深达数丈、边缘焦黑扭曲的恐怖深坑。坑底,只剩下几块焦炭般、难以分辨是人还是魔的扭曲残骸,以及几片被高温熔蚀变形的青铜狼首面具碎片,无声地诉说着鬼面狼最终的归宿——形神俱灭。曾经翻滚如沸的魔血溪流,如今只剩下薄薄一层暗红粘液,如同失去活力的污血,缓慢地、粘稠地流淌,散发着微弱的、垂死般的红光。洞壁那些蠕动搏动的暗红肉壁,此刻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变得灰败、干瘪,布满巨大的撕裂伤口,不再渗出粘液,仿佛彻底坏死的巨大脏器。空气中那实质般的魔气威压虽然依旧阴冷刺骨,却明显稀薄、紊乱了许多,如同无头苍蝇般在洞窟内无序地盘旋、呜咽,失去了核心的统御。魔气的源头,似乎被鬼面狼的自爆和林溪那滴蕴含混沌之力的精血,暂时地、重创性地阻塞了。

代价,惨痛得令人窒息。

深坑边缘,铁山庞大的身躯如同被巨锤反复蹂躏过的破布娃娃,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嵌在肉壁的裂缝中。他胸前一片可怕的塌陷,肋骨不知断了多少根,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爪痕被爆炸的冲击撕裂得更加恐怖,边缘翻卷,黑气如同活物般在血肉中蔓延、侵蚀,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死寂的青黑色。他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口鼻间不断溢出带着内脏碎块和黑气的污血,生命之火如同狂风中的烛火,摇曳欲熄。

稍远处的角落,燕子李蜷缩着身体,死死护着身下昏迷的墨鸦。他背部皮开肉绽,被爆炸的气浪和碎石冲击得血肉模糊,嘴角挂着血沫,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被他护在身下的墨鸦情况更糟,左肩和左臂的伤口在爆炸冲击下彻底崩裂,黑气弥漫的范围扩大了近一倍,几乎笼罩了半个胸膛,脸色呈现出一种死人的铁青,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洞窟另一侧,靠近崩塌入口的污秽角落。沈砚艰难地动了动手指,剧烈的疼痛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骨头像是散了架,浑身无处不痛。更严重的是体内浩然正气的彻底枯竭和本源的重创,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过般刺痛、空虚。他猛地想起什么,巨大的恐慌瞬间压倒了所有伤痛!

“溪儿…溪儿!”他挣扎着,不顾撕心裂肺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翻过身。

林溪就躺在他身边,被他最后关头用身体死死护住。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毫无血色的脸颊上投下脆弱的阴影。她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而是一种近乎透明的琉璃色,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消散。嘴唇毫无血色,干裂起皮。嘴角残留着淡淡的、带着微弱金光的血迹。最让沈砚心胆俱裂的是她的呼吸——微弱、细碎、间隔长得令人绝望,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停止。胸前的乌木牌黯淡无光,如同最普通的朽木,紧贴着她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肌肤。她的生命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溪儿…撑住…撑住…”沈砚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无尽的恐慌和绝望。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她,却又怕自己的动作会加速那微弱的生命之火的熄灭。他挣扎着坐起,不顾体内翻江倒海般的剧痛,迅速摸索身上的口袋。万幸,林仁心特制的保命金丹和几根应急的银针,贴身收藏,并未在爆炸中损毁。

他小心翼翼地捏开林溪冰冷的下颌,将那颗散发着浓郁药香、龙眼大小的金丹放入她口中。金丹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润的药力流入喉中。沈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指捻起银针。他的动作快而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银针精准地刺入林溪心口几处生死大穴——膻中、巨阙、神藏…针尖带着他强行凝聚的、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浩然生气,小心翼翼地渡入她枯竭如同荒漠的经脉。

“溪儿…醒醒…别睡…二哥在等我们…爹娘在等我们…”沈砚一边行针,一边在她耳边低语,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哀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林溪的经脉如同干涸龟裂的河床,脆弱得不堪一击,那滴蕴含着混沌之力的心头精血和最后意志的爆发,几乎燃尽了她所有的生命本源!金丹的药力如同投入无底深渊的石子,仅仅激起了极其微弱的涟漪,便被那无边的枯寂吞噬。他渡入的浩然生气,更是杯水车薪,只能勉强吊住她心脉最后一丝微弱的跳动。

就在这时,角落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和剧烈的咳嗽。

“咳咳…水…咳咳…”是燕子李!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沾满了血污和尘土,眼神涣散,但还保持着清醒。

沈砚心中一紧,迅速看了一眼林溪的情况,暂时稳住。他艰难地爬过去,哑声道:“燕子李!醒醒!坚持住!”

“沈…沈先生…”燕子李看清是沈砚,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随即被巨大的痛苦取代,“墨…墨大哥…铁山…他们…”

“他们还活着!但情况很糟!”沈砚快速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气味刺鼻的黑色药丸,“这是林神医的‘虎魄续命丹’,快服下!能暂时压制伤势,吊住元气!给墨鸦也喂一颗!”他把药丸塞进燕子李手中。

燕子李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意志,不顾身体的剧痛,挣扎着坐起,先将一颗药丸塞进自己嘴里,用力嚼碎咽下,一股辛辣灼热的气息瞬间在体内化开,暂时压下了翻腾的气血。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掰开墨鸦紧闭的嘴,将另一颗药丸塞进去,又拿出随身的水囊(里面是林仁心配制的药水),艰难地给墨鸦灌了几口。

“铁…铁山…”燕子李看向深坑边缘那个巨大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担忧。

“我去!”沈砚咬牙道。他强撑着站起,每一步都牵动着全身的伤势,踉踉跄跄地走到铁山身边。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铁山的气息微弱得如同游丝,胸口的塌陷触目惊心,后背的伤口黑气弥漫,侵蚀范围还在扩大。他迅速检查了一下铁山的脉搏和呼吸,情况比想象的还要糟糕,内脏破损,魔气入体,生机正在飞速流逝!

沈砚毫不犹豫,将身上仅剩的两颗“虎魄续命丹”全部塞进铁山口中,又用银针在他心口几处大穴快速刺下,暂时护住心脉,延缓魔气的侵蚀速度。但效果微乎其微,铁山的身体就像个巨大的破筛子,生机和药力都在飞速流失。

“必须…必须立刻出去!找四哥(林仁心)!”沈砚声音嘶哑,充满了紧迫感。留在这里,魔气的侵蚀和伤势的恶化,会迅速夺走所有人的性命!

他回到林溪身边,看着她依旧毫无生气的模样,心如刀绞。他撕下相对干净的里衣布条,小心翼翼地将林溪背在背上,用布条紧紧固定,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他能感觉到背上那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呼吸,每一次停顿都让他心惊肉跳。

“燕子李!还能动吗?”沈砚看向挣扎着站起来的燕子李。

“能!”燕子李抹去嘴角的血沫,眼神坚定。他伤得也不轻,但求生和守护同伴的意志支撑着他。他和沈砚一起,艰难地将昏迷不醒的墨鸦和铁山拖到一处相对平整的地方。燕子李从腰间解下特制的、韧性极强的牛筋索和几根备用的分水刺柄。

“用这个…做担架!”燕子李喘息着,动作麻利地将分水刺柄交叉绑在牛筋索上,做成一个简易的担架框架,又脱下自己相对完好的外衣铺在上面。沈砚也帮忙,两人合力,将沉重如山的铁山和气息微弱的墨鸦并排抬上这简陋的担架。燕子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担架前端,沈砚则用肩膀扛住后端,另一只手还要护着背上的林溪。

一支由两个半残之人背负着三个濒死之躯的凄惨队伍,在死寂的魔窟中,踏上了比来时更加绝望百倍的归途。

每一步,都如同跋涉在刀山火海之上。

洞窟内虽然魔气源头被重创,但残存的魔气依旧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们的伤口和意志。空气中弥漫的死寂和硫磺血腥味,如同沉重的枷锁,压迫着神经。来时被清剿的尸魔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更加散乱、迟钝,如同失去了指挥的孤魂野鬼。它们被生人的气息和血腥味吸引,不时从崩塌的岩缝、角落的阴影中,拖着残破的身躯,发出嘶哑的低吼,蹒跚着扑来。

每一次遭遇,都是一场在死亡边缘的舞蹈。

沈砚背着林溪,一手还要死死抓住担架,只能用肩膀和身体去硬抗零星扑来的尸魔。他另一只手握着从地上捡起的一截断裂的骨刃(鬼面狼的残骸),灌注着残存的力气和浩然意志,狠狠劈砍刺击!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震得他本就重创的内腑剧痛翻腾,眼前阵阵发黑,鲜血不断从嘴角溢出。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他背上,是比他自己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燕子李抬着担架的前端,他矮小的身体承受着巨大的重量,每一步都踩得地面污血飞溅。他眼神如同受伤的孤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当有尸魔从侧面或前方扑来时,他只能用脚去踹,或者用肩膀去撞,甚至用头去顶!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雪上加霜,鲜血染红了担架的边缘。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眼中只有前方那微弱的光亮——洞口的方向。

“左边!”沈砚嘶哑地预警。两头行动相对迅捷的尸魔从一堆碎石后扑出,直取抬着担架的燕子李!

燕子李瞳孔一缩,他抬着担架,根本无法闪避!眼看那腐烂的利爪就要抓到他身上!

“喝!”沈砚一声低吼,强行催动最后一丝浩然正气,凝聚于手中的骨刃,猛地掷出!骨刃化作一道白光,精准地贯入一头尸魔的眼窝!同时他松开担架,用尽全身力气扑向另一头尸魔!

砰!

沈砚和尸魔狠狠撞在一起,滚倒在地!尸魔嘶吼着,腐烂的牙齿咬向他的脖颈!沈砚死死抵住它的下巴,另一只手摸索着,抓起一块尖锐的石块,狠狠砸向尸魔的太阳穴!

噗嗤!污血飞溅!尸魔的动作一僵!

燕子李趁机放下担架,抽出腰间仅剩的一把匕首,如同疯虎般扑上,狠狠将匕首刺入尸魔的后颈,用力搅动!

解决了这两头尸魔,两人都累得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沈砚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背上的林溪气息似乎更微弱了。

“沈…沈先生…”燕子李看着沈砚惨白的脸和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声音带着哭腔,“老大她…”

“她没事!她一定会没事!”沈砚猛地打断他,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他挣扎着爬起,重新扛起担架后端,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走!不能停!”

燕子李看着沈砚眼中那燃烧的、不顾一切的火焰,用力地点了点头,抹去眼角的泪水和血污,再次抬起担架。

路,仿佛没有尽头。

黑暗、粘稠的魔气、滴落的鲜血、同伴痛苦的呻吟和昏迷中无意识的呓语,交织成绝望的乐章。铁山巨大的身躯在简陋的担架上显得格外沉重,每一次颠簸都让担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也牵动着沈砚和燕子李的伤口,鲜血不断从他们的身上渗出,滴落在污秽的地面上。墨鸦的脸色越来越青黑,左肩伤口的黑气如同墨汁般扩散,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林溪趴在沈砚背上,她的身体冰冷而僵硬,只有心口处那极其微弱、间隔漫长的跳动,证明着她还在顽强地与死亡抗争。

沈砚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眼前阵阵发黑,完全是靠着一股不灭的意志在支撑。他的双腿如同灌满了铅,每一步都重若千钧,脚下的粘稠魔血仿佛变成了沼泽,要将他彻底吞噬。背上的重量,肩上的重量,心头的重量,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不能倒!他身后,是溪儿,是同伴最后的希望!

“快…快看!”燕子李突然嘶哑地喊道,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和难以置信的颤抖。

前方,翻滚的浓稠魔雾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一丝微弱却真实无比的、属于人间的、灰蒙蒙的光线,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穿透了魔雾的阻隔,隐约可见!

是洞口!断龙峪外的天光!

希望,如同最后的薪火,在绝望的深渊中顽强地燃烧起来!

“冲…出去!”沈砚精神猛地一振,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气,嘶声吼道。

两人如同回光返照般,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抬着担架,背着林溪,跌跌撞撞地冲向那象征着生机的光亮!脚下的魔血溪流被他们奋力趟开,发出哗啦的声响。

近了!更近了!

洞口狰狞的怪石轮廓在稀薄的魔雾中清晰可见!那灰蒙蒙的天光,从未如此刻这般温暖、珍贵!

当他们终于踉踉跄跄、浑身浴血、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恶鬼般,冲出魔气弥漫的山谷入口,重见断龙峪外那虽然灰败却真实属于人间的景象时,支撑他们最后的力量瞬间被抽空!

扑通!扑通!

沈砚和燕子李同时脱力,重重地跪倒在地!担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沈砚用尽最后一丝意识,身体向前扑倒,死死护住背上的林溪,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最后的缓冲。他眼前彻底陷入一片漆黑,耳边只剩下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和心脏疯狂擂鼓般的跳动声,以及远处传来的、模糊而急切的呼喊。

“在那里!快!”

“是沈先生!还有燕子李!担架上…天啊!是铁山和墨鸦!”

“大小姐!大小姐在沈先生背上!”

早已得到消息、率领最精锐的亲兵卫队在谷口布下重重警戒、如同热锅上蚂蚁般焦急等待的林武略,在看到这支队伍凄惨模样的瞬间,这位在北境杀出赫赫威名、面对千军万马也面不改色的铁血将军,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目光,死死定格在沈砚背上那个毫无生气、如同破碎琉璃娃娃般的身影上!

“溪儿——!!!”

一声撕心裂肺、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咆哮,瞬间撕裂了断龙峪外压抑的空气!林武略双目瞬间变得赤红如血,周身爆发出狂暴的、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恐怖气息!他像一道撕裂空间的闪电,几步就冲到了沈砚身边!

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如同捧起世上最易碎的珍宝,将林溪从沈砚背上解下,抱入怀中。入手处,是刺骨的冰凉!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呼吸,那苍白透明得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的脸庞…如同一把烧红的匕首,狠狠捅进了林武略的心脏!

这个铁打的汉子,双手竟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他感受着妹妹那微弱到极致的气息,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淹没了他!比当年在尸山血海中看着同袍倒下,比看着父亲重伤垂危,更加剧烈百倍、千倍!

“军医!军医!快!快啊——!!!”林武略的咆哮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山谷都在回响,声音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和绝望!“不惜一切代价!救活我妹妹!救活她!!!”

早已待命多时的军医和医官,如同潮水般从警戒线后涌了上来!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捷,看到林溪的状态和铁山、墨鸦的惨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但职业素养让他们立刻投入紧张的救治。

“还有他们!快救!”林武略赤红着双眼,指着担架上昏迷的铁山、墨鸦,以及瘫倒在地的燕子李和沈砚,声音沙哑如同砂纸摩擦,“他们都是我飞虎营的恩人!是我林家的恩人!谁敢有闪失,老子活劈了他!”

亲兵们立刻行动,小心翼翼却无比迅速地用早已准备好的担架,将重伤的四人分别抬起。军医们一边快速检查,一边将最珍贵的保命丹药塞入他们口中,同时进行着紧急的止血和稳定处理。

林武略抱着林溪,如同抱着整个世界。他大步流星地冲向早已准备好的、由数层厚重毛皮铺就、燃着温暖炭火的主帐,每一步都沉重得仿佛踏在自己的心上。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的妹妹那微弱的心跳,每一次跳动都如同重锤敲击着他的灵魂。

“溪儿…别怕…二哥在…二哥带你回家…”他低语着,声音哽咽,虎目中滚烫的液体再也无法抑制,沿着刚毅的脸颊滑落,滴在林溪冰冷的额头上。

沈砚被亲卫扶起,简单处理着身上的伤口。他看着林武略抱着林溪消失在主帐内的背影,又看看被抬走的铁山和墨鸦,最后望向那依旧魔气森森、如同巨兽蛰伏的断龙峪深处。一股巨大的疲惫和深沉的悲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他缓缓坐倒在地,任由军医处理自己的伤势,眼神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赢了…鬼面狼伏诛,魔窟重创。

却也输了太多…太多…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