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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最深处的囚室,阴暗潮湿,弥漫着腐臭和血腥的气息。恭王蜷缩在铺草间,身体不停地颤抖着,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鲜血的喷涌。他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原本威严的面容此刻也被痛苦和绝望所笼罩。

就在这时,一抹胭红色的裙裾如鬼魅般出现在囚室的门槛处。那是沈娇娇,她的出现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光,却又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恭王的目光突然被吸引,他挣扎着从心口掏出一方绢帕。那方绢帕已经被鲜血浸透,原本洁白的素绢此刻呈现出一种触目惊心的暗红色。然而,在那暗红色的血污中,簪花小字却依然清晰可辨:“宁死不负阿珩”。

这的确是宸妃的笔迹,只是“珩”字的最后一点,却像是被人在书写时突然扼住了咽喉一般,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挣扎的墨痕。

“她临死前……塞进我手中的。”恭王的喉咙里涌动着血沫,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说唯有我能替她……复仇……”

沈娇娇面无表情地拈起那方绢帕,对着天窗的光亮仔细查看。日光穿透血污,照出了绢丝间金线绣的螭纹暗记——那正是太后宫中特有的绣法。

“王叔编故事的本事,”沈娇娇轻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嘲讽和不屑,“比西市说书人差远了。”

话音未落,她手中的火折子突然亮起,微弱的火光在这幽暗的囚室中显得格外刺眼。然而,就在火折子亮起的一刹那,恭王突然像发了狂一般暴起,伸手抢夺那方绢帕!

但沈娇娇的反应更快,她迅速反拧恭王的手腕,将燃烧的绢帕狠狠地按在了他自己的心口!

“脏东西!”她看着那火苗一点一点地吞噬着那些情话,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声音却甜得仿佛能腻死人,“烧干净才好呢~”

随着火焰的燃烧,一股焦臭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作呕。然而,就在这令人作呕的气味中,恭王却突然像是发了疯一样,狂笑起来。

“你不敢知道真相!当年是萧珩亲手……”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燃烧的绢帕就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塞进了他的口中。火焰瞬间窜入他的喉管,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要将他的喉咙烧成灰烬。

她慢慢地俯下身,凑近恭王的耳边,轻声说道:“王叔,您莫非忘记了?那晚在冷宫窗外的……可是您啊。”

恭王的瞳孔在瞬间收缩,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似乎想要挣脱束缚,但却无能为力。在他的挣扎中,半截尚未完全焚毁的绢帕从他的指间滑落,露出了背面的一行小字——“今夜子时,携鸩酒赴约”,落款处还盖着恭王的私印。

“原来这就是您的情深?”她看着那行字,冷笑一声,然后将那截已经烧焦的绢帕狠狠地碾碎,“送毒酒逼她殉情?”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了三更的梆子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她若有所思地挑起眉毛,轻声说道:“倒是巧了,此刻正是子时呢。”

囚室的铁门毫无征兆地突然洞开,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声响,两个身材高大的暗卫押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走了进来。这个老太监步履蹒跚,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但他手中紧紧捧着一个鎏金酒壶,酒壶的底部刻着恭王府的徽记。

老太监一见到恭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他的身体因为恐惧而颤抖着,手中的酒壶也险些掉落。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王爷好狠的心啊……”

恭王原本面无表情地坐在囚室的一角,听到老太监的话,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突然像发了疯一样嘶吼着扑向老太监。然而,他身上的铁链却紧紧地束缚着他,让他无法靠近老太监,反而被铁链拽倒在地。

恭王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一股鲜血从他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囚室的砖地上。鲜血迅速蔓延开来,渐渐汇聚成了两个北狄文字——“毁约”。

沈娇娇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用鞋尖轻轻抹去了地上的血字,然后淡淡地说道:“瞧,连阎王爷都嫌您脏了轮回道。”

就在这时,最后一点绢帕的灰烬也飘落下来,仿佛是在为恭王的死亡画上一个句号。而恭王的咽喉处,却突然发出了一阵诡异的咕噜声。紧接着,他的七窍中流出了黑色的血液,那血液散发着一股鸩酒的甜香,与当年宸妃所中的毒一模一样。

沈娇娇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她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将手中的酒壶用力地掷向墙壁。酒壶应声碎裂,壶腹中滚出了一个蜡丸。

沈娇娇快步上前,捡起蜡丸,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藏着的,竟然是宸妃的绝笔。那五个字——“阿珩,活下去”——被火漆封存了整整二十年,如今却在她的掌心滚烫如泪。

放心。她将蜡丸收入袖中,转身时裙摆扫过恭王逐渐冰冷的尸身,您和黄泉路上的冤魂...一个都逃不了。

诏狱甬道尽头传来脚步声,她抬手将灰烬迎风扬散,像撒出一场黑色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