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村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落在 “小远的店” 的木窗上,像撒了层碎雪。乐乐抱着小鲸鱼玩偶,坐在柜台前的小板凳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顾沉舟熬荠菜粥。小宇蹲在旁边,手里拿着麦秆,正教乐乐编迷你麦秆船:“要先折个三角形,绕三圈,顾叔叔说这样船才不会散,小远哥哥以前就是这么编的。”
乐乐的小手还带着点笨拙,麦秆在她手里绕了好几次才绕紧,她抬头看向顾沉舟,眼里满是期待:“顾叔叔,我编的船能跟小远哥哥的船一起去海边吗?我想跟他说,谢谢他的‘海是亮的’,我现在真的不怕黑了。”
顾沉舟掀开砂锅盖,粥香混着桃花的清香飘出来,他笑着点头:“当然可以。等明天我们去海边,就把你编的船放下去,让海浪带着它,告诉小远哥哥你的勇敢。” 他盛了碗温热的荠菜粥,递到乐乐面前,“尝尝清沅姐姐妈妈传下来的粥,喝了会更有勇气哦。”
乐乐捧着粥碗,小口喝着,眼睛却没离开柜台上的透明相框 —— 里面是苏清沅写的便签:“难过的时候,就想想海”。她指着便签,轻声问:“顾叔叔,清沅姐姐是不是也很怕疼?她化疗的时候,是不是也抱着小鲸鱼玩偶?”
顾沉舟的心轻轻一颤,坐在乐乐身边,拿起小鲸鱼玩偶,指着肚皮上的星光:“是呀,清沅姐姐化疗的时候,经常疼得睡不着,就抱着这个玩偶,想着小远哥哥画的海,想着‘海是亮的’,就慢慢坚持下来了。” 他顿了顿,声音温柔,“就像你抱着它对抗化疗一样,你们都是勇敢的孩子,都能从‘玩偶里的海’里找到力量。”
乐乐把脸贴在玩偶的星光上,轻声说:“清沅姐姐,谢谢你的勇气,我会带着你的星光,一直勇敢下去。” 小宇也凑过来,抱着小远的布偶,和乐乐一起对着玩偶轻声许愿,桃花瓣落在他们的发顶,像一场温柔的祝福。
下午,顾沉舟带着乐乐和小宇去了民俗馆的 “老物件区”。他拿起苏清沅母亲的老纺车,轻轻转动锭子,米白色的棉线慢慢绕了上来:“这是清沅姐姐妈妈用过的纺车,清沅姐姐小时候,就坐在旁边看妈妈纺线,跟你现在一样大。”
乐乐伸出小手,轻轻碰了碰纺车的木轴,指尖触到温润的木头,像是触到了遥远的时光。“我妈妈也会织布,” 乐乐小声说,“等我回家,我要跟妈妈学织布,织一块带着海浪和星光的布,送给苏家村,放在民俗馆里,跟清沅姐姐的围巾放在一起。”
林晓刚好来民俗馆整理资料,听到乐乐的话,笑着说:“好呀,我们专门给你留一个‘勇气织物区’,以后你的布,还有清沅姐姐没织完的围巾,都放在那里,告诉来的游客,勇气可以织进布里,藏进时光里。”
她从包里拿出平板,打开线上民俗馆的 “勇气故事墙”,指着最新的一条留言说:“你看,有个小朋友看到你的故事,也学着做了个星光玩偶,说要送给生病的小伙伴,你的勇气已经漂到更远的地方啦。”
乐乐看着平板上的留言,眼睛里闪着光,她抱着小鲸鱼玩偶,认真地说:“我也要写一条留言,告诉大家‘海是亮的,玩偶里的海也是亮的,勇敢一点,什么困难都不怕’。”
傍晚,张妈带着三个孩子去了小远的桃树下。桃树开满了花,风吹过,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粉色的地毯。张妈拿出准备好的红丝带,让孩子们写下自己的愿望,系在树枝上。
乐乐写下:“愿所有怕黑的人都能看到星光,愿所有勇敢的人都能遇见大海。” 小宇写下:“愿小远哥哥和清沅姐姐能看到我们的船,愿乐乐姐姐永远开心。” 顾沉舟写下:“愿玩偶里的海永不干涸,愿勇气永远传递。”
红丝带系在桃树枝上,随风轻轻晃动,像一串串跳动的火焰。乐乐突然举起小鲸鱼玩偶,对着桃树喊:“小远哥哥,清沅姐姐,我会替你们把勇气传下去,让更多人知道‘海是亮的’!” 小宇也跟着喊:“我们每年都会去海边放船,每年都会来看你们!”
顾沉舟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孩子的笑脸,看着漫天的桃花,突然觉得,苏清沅和小远从来没有离开 —— 他们在桃树枝的红丝带里,在小鲸鱼玩偶的星光里,在乐乐和小宇的勇气里,在苏家村每一个温暖的日常里。
回去的路上,乐乐拉着顾沉舟的手,小宇拉着乐乐的手,三个身影走在铺满桃花瓣的石板路上,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乐乐突然说:“顾叔叔,我不想走了,我想留在苏家村,和你们一起熬粥,一起编麦秆船,一起给游客讲勇气的故事。”
顾沉舟蹲下来,摸了摸乐乐的头,眼里满是温柔:“苏家村永远是你的家,你随时可以回来。以后每年春天,我们都在这里等你,一起去海边放船,一起看桃花,一起把‘玩偶里的海’的故事,讲给更多人听。”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贝壳,递给乐乐:“这是小远哥哥画里的那种海浪纹贝壳,你带回去,想苏家村的时候,就看看它,就像看到了我们,看到了海边的星光。”
乐乐接过贝壳,紧紧攥在手里,把小鲸鱼玩偶抱得更紧了。她知道,这颗贝壳,这个玩偶,还有苏家村的每一个人,都是她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是 “玩偶里的海” 送给她的,永不熄灭的星光。
夜色渐深,“小远的店” 的灯还亮着,桃树下的红丝带在月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民俗馆的 “大海角” 里,乐乐编的麦秆船和其他船放在一起,船尾的蓝线在风里轻轻飘动。顾沉舟坐在柜台后,看着乐乐和小宇的愿望丝带,看着苏清沅的便签,突然明白,“玩偶里的海” 从来不是某个人的专属,是所有勇敢者的共鸣,是所有温暖者的约定,是跨越时光、跨越距离,永远照亮黑夜的勇气之光。
他拿起笔,在 “勇气故事墙” 上写下新的一段话:“桃花开时,海的孩子赴约;星光亮时,勇气永远相传。玩偶里的海,藏着我们共同的心愿 —— 愿你永远勇敢,愿温暖永不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