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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神匠奄奄一息地躺在节度使府衙冰冷的石阶上,被强行剥离英魂战甲的躯体,仿佛一具被掏空灵魂的皮囊,只剩虚软与空洞。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烈的痛楚,如同有无数根细针在脏腑间游走。

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他死死盯着无尘远去那从容不迫的背影,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凝聚不起,只能任由无尽的愤恨在胸中焚烧。

几名亲兵直到无尘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街尽头,才战战兢兢地凑上前,手忙脚乱地将诸葛神匠搀扶起来,背进昏暗的大厅。

他瘫坐在椅中,目光扫过案几上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心头更是涌起一股冰凉的懊悔。

这圣旨是颁给刘渊的,可那家伙竟敢不接,直接挂印辞官,扬长而去。这意味着他这趟S级宣旨任务,已然砸在了手里。

“钦差大人,”一旁侍立的黄门官Npc、那位皇帝派来“验收”任务、一丝不苟的副钦差——刻板地开口。

“既然旨意未能宣达,下官是否该回朝复命了?”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却让诸葛神匠浑身一凛。

一旦让这“验收员”回去如实禀报,任务失败被扣巨额功勋不说,自己在皇帝那里的信任恐怕也要大打折扣。

不能让他回去!

一个狠厉的念头猛地窜起。

诸葛神匠勉强压住翻涌的气血,仔细打量了那黄门官几眼,苍白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声音沙哑:

“咳……咳咳……公公今日随本官历险,受惊了。此事容后再议,待本官稍作调息,自当亲自回朝面圣陈情。眼下,且让本官略备薄酒,为公公压惊。”

他咳出一口淤血,却强打精神,吩咐亲兵速去准备宴席。

酒宴设在后堂。烛光摇曳,映着诸葛神匠晦暗不明的脸。

他亲自执壶斟酒,借着袖袍掩护,指间灵巧一动,壶中之物已然调换。

那黄门官不疑有他,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酒是醇香的“千日醉”,入喉温润,后劲却如闷雷。不过片刻,黄门官便眼神涣散,头一歪,烂醉如泥地瘫倒在桌上。

诸葛神匠眼底寒光一闪,挥手招来心腹亲兵:

“副钦差不胜酒力,扶回驿馆,好生‘照料’。”

他特意在“照料”二字上加了重音,同时递出一个微不可察的抹颈手势。

这几名亲兵是他多年来暗中培植的死士,一直潜伏于刘渊军中,此刻自然心领神会。

是夜,驿馆突发大火,火借风势,吞噬了整个院落。待到天明,只剩一片焦土残垣,那位副钦差的尸身(或者说,数具残骸)已寻不着半点人形。

次日,一份字字泣血、句句含冤的奏章便由飞鸽急送皇城。

诸葛神匠在奏章中将所有罪责悉数推给了所谓“刘渊在青州城内的同党”,罪名是“怀恨报复,纵火戕害钦差”。

他更在末尾痛陈青州此刻“民心浮动,军心涣散”,危如累卵,亟需自己这等“忠心老臣”坐镇安抚、整肃防务,暂无法回朝云云。

奏章抵达,朝堂震怒。李唐皇帝阅后勃然,竟欲下旨屠城泄愤。

诸葛波波见局势即将失控,急忙出列上奏,字字铿锵:

“陛下!钱铮逆贼举旗在即,戡乱平叛方为第一要务!青州之事,宜只惩首恶刘渊,悬赏缉拿,以正国法,方可安抚北疆民心,不致生变!”

皇帝目光幽深,在诸葛波波脸上停留片刻。

他心知此事必有蹊跷,但诸葛波波功高权重,羽翼已丰,此刻绝非撕破脸皮的时机。权衡再三,他压下疑虑,当庭下旨:

“青州之事,着刑部详查。即刻通传天下,悬赏捕拿钦犯刘渊,按律明正典刑!”

“钦差诸葛神匠,办事确有疏失,念其过往劳苦,且值用人之际,准其戴罪立功,暂不予追究。”

几千里外的青州府衙内,诸葛神匠凝视着自己任务栏中那个原本显示【宣旨】任务失败的位置,如今已空空如也,预想中的功勋扣除也并未发生。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知道这关总算糊弄过去了。

然而,轻松仅是一瞬。目光下移,另一个血红色的任务标题赫然在目——【驰援邺城】,评级SSS,后面却跟着一个令人心惊肉跳的低成功率预估。这烫手山芋,最终还是落回了他的头上。

他原本的算盘,是想趁着无尘重练、刘渊代执城主的混乱时机,借朝廷任务之名,行强取豪夺之实,将青州城真正纳入囊中。

岂料刘渊念旧,竟将城主之位拱手让给了无尘的元神,自己忙活一场,只换来一个节度使的空衔。

没有城主令,这节度使便如同替人看家护院的管家,那点微薄的税收分成,连养活麾下兵马都捉襟见肘,更遑论壮大实力。

如今,又要去执行那九死一生的驰援任务。

诸葛神匠靠在冰冷的椅背上,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只觉得满盘算计,到头来仍是一场空,唯有深深的疲惫与不甘,如潮水般淹没了心头。

不行,这锅还得找人背!

诸葛神匠愁眉紧锁,在大厅里来回踱步。

当看到给自己端茶送水的亲兵时,猛然想起刘渊留在城中的旧部,心中不免悸动。

那可是接近两万人的精锐之师!

昨天刘渊使用节度使府衙的传送阵出城,其他人却滞留在城里。

“假如让他们驰援邺城,胜是自己的功绩,败是他人的罪过,既然不能成为亲信之军,那就给老子去当炮灰!”

诸葛神匠眼中妒火苒苒,攥紧的拳头,骨头节煞白。

“来人,擂鼓聚将,本官要校场检军。”

当诸葛神匠踩着鼓点来到校场时,三通鼓刚过。但校场上稀稀拉拉地来了不足五千人,其中三千人还是自己带来的卫队。

“这是怎么回事?”

诸葛神匠疑惑地看向典军校尉。

“禀告大人,昨夜驿馆失火之时,城防军士打开城门,从护城河取水,刘渊旧部都趁机出城……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