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初春,依然带着凛冽的寒意,但阳光洒在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预示着冰封之下涌动的生机。贾梗坐在吉省依安县自己那间略显简陋的县长办公室里,指尖反复摩挲着那份刚刚送达的调令函。白纸黑字,清晰地印着他的新任命——调回四九城,任东风区副区长。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胸腔中翻涌。激动是必然的,二十五岁的副厅级,放眼全国也是凤毛麟角,是无数人终其一生也难以企及的高度。这意味着他再进一步就会迈入了高级干部的行列,未来的舞台更加广阔。尤其是能回到自幼长大的四九城,回到妻子于菲儿身边,结束这聚少离多的日子,家庭的温馨画卷似乎已在眼前展开。
然而,在这激动之下,却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像一根细小的鱼刺,鲠在喉咙深处。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桌角那份《内部参考》,上面恰好有一篇关于年轻干部大胆使用的评论文章。他想到了自己的妹夫胡可。同样是二十五岁,胡可已经履新冀省街坊市市长,那是执掌一方的正厅级主官,是真正能够独当一面、施展抱负的位置。
贾梗自问,自己付出的努力绝不比胡可少。在吉省这片相对陌生的土地上,他顶着“外来者”和“关系户”的标签,从县长做起,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他引进香江娄氏商贸的投资,推动依安县的基础设施建设和产业转型,短短时间内让这个偏远小县的经济数据有了显着提升。他熟悉基层的艰难,也品尝过推动改革的阻力,他渴望能像父亲何雨柱那样,在一地主政,将自己的理念和规划付诸实践,真正为一方百姓做点实事。
可现在,调令来了,却是回京担任副职。虽然级别提升了,环境更优越了,但那种“主政一方”的期待落空了。他感觉自己像一只刚刚展翅准备搏击长空的雏鹰,却被召回了舒适的巢穴。
“区长……副的……”贾梗低声自语,指尖在“副”字上重重划过,留下浅浅的印痕。他知道这个位置多少人求之不得,也知道父亲和岳父为此必然耗费了心力。但他心中那份属于年轻人的锐气与抱负,让他对“辅佐”而非“主导”的角色,感到些许的失落。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他收拾行装,在踏上返回四九城的列车的前一天,他来到了父亲何雨柱黑省省委书记办公室。
何雨柱刚刚结束一个会议,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儿子,那份疲惫便化为了温和的笑意。他示意贾梗坐下,亲手给他泡了杯茶。
“调令收到了?感觉怎么样?”何雨柱的声音沉稳,目光却仿佛能穿透人心,轻易捕捉到了儿子眼底那抹隐藏得很好的不甘。
贾梗接过茶杯,暖意从掌心传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坦诚相告:“爸,谢谢您的安排。能回京,能和菲儿团聚,我很高兴。只是……只是觉得有些突然,在依安县的一些想法刚铺开,没能看到结果,有点可惜。而且,胡可他……”
何雨柱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并没有打断儿子。他安静地听着,直到贾梗有些词穷地停下,才缓缓开口。
“觉得胡可走在了你前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何雨柱一语道破。
贾梗脸上微微一热,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棒梗儿,”何雨柱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严肃而深邃,“你能看到差距,这是好事。但你要明白,这差距并非全在资源和机会,更在于能力、底蕴和火候。”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搓磨了胡可三年,从市委秘书到偏远乡长,再到虎口县长,每一步我都看着。他确实有能力,但更关键的是,他拥有你目前还不完全具备的东西。胡家几代人的积累,那种对大局的洞察、对人际的精妙把握、对复杂局面的举重若轻,是刻在骨子里的。他在虎口,能迅速打开局面,不仅靠我带去的投资,更靠他自身整合资源、驾驭全局的本事。这种底蕴,不是靠一两项政策、引进几个项目就能迅速弥补的。”
贾梗认真地听着,父亲的话像一把锤子,敲打在他心头。
“反观你,”何雨柱的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你在小木河乡,在依安县,工作很努力,也做出了成绩,这我都看在眼里。但你仔细想想,你的很多工作,是不是很大程度上借助了我的关系,或者你岳父的余荫?比如小木河乡那条省级公路,比如你母亲投入的巨资建分厂。当然,借势是本事,但过于依赖外力,会让你自身能力的成长受限。在处理一些复杂人际关系和突发事件时,你的火候还差了些,有时显得急躁,有时又不够果决。”
贾梗回想起自己在基层遇到的几次棘手事件,确实如父亲所说,处理得并非完美,有时甚至需要上级或者父亲暗中派去的人手来收尾。他的额头微微见汗。
“你还年轻,二十五岁的副厅级,已经是非常惊人的速度了。”何雨柱的语气缓和下来,带着一丝劝慰和期许,“我和你岳父,包括胡书记,都认为现在让你回京,在更高的平台上,跟更优秀的人学习,沉淀下来,补齐短板,是当前对你最好的选择。拔苗助长,让你现在就去做一地主官,那不是爱你,是害你。根基不稳,楼越高,塌得越快。”
“爸,我明白了。”贾梗深吸一口气,心中的那点不甘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紧迫感,“是我有些好高骛远了。”
“明白就好。”何雨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次调你回东风区,区长是你小姑何雨水。”
“小姑?”贾梗有些惊讶。在他印象里,小姑何雨水一直是技术干部出身,后来掌管电视机厂,虽然也做到了万人大厂的厂长,但和政府行政工作似乎并不完全搭界。
“别小看你小姑。”何雨柱看出了他的疑惑,“她虽然技术出身,又是女同志,但为人处世之老练,眼光之独到,连你小姑父王泽有时候都自愧不如。她只是志不在此,否则以她的能力,早就能在政府序列里独当一面了。你给她当副手,是难得的学习机会。要认真看,认真听,认真学!学她如何平衡各方关系,如何推动政策落地,如何凝聚班子合力。等你把这些都吃透了,能力素质全面了,能够真正独当一面,不用你说,我和你岳父自然会为你争取更重要的岗位。”
何雨柱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四九城初春的景象,声音低沉而有力:“我们这一代人,打下了基础。未来的路,终究要靠你们自己走。记住,位置越高,责任越大。我希望我的儿子,不仅是一个年轻的高官,更是一个能真正为国为民做事的实干家。”
贾梗也站起身,走到父亲身后,看着父亲挺拔却已隐约可见白发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坚定:“爸,您放心!我会摆正位置,虚心跟小姑学习,踏踏实实工作,绝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这一刻,贾梗心中那点因为比较而产生的失落彻底烟消云散。他清楚地认识到,自己需要学习和沉淀的还有很多。回京任职,不是终点,而是新的起点,一个积蓄力量、等待真正腾飞的起点。
带着父亲的教诲和新的觉悟,贾梗正式到东风区上任。他的回归,在四合院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最高兴的莫过于贾张氏。这个平日里在四合院里显得愈发孤僻、靠着秦淮茹偶尔接济和低保度日的老太婆,仿佛一夜之间又找到了往日的“威风”。无论是四合院还是街头巷尾,她逢人便说:“瞅见没?我那金孙,棒梗!出息大发了!二十五岁,区里的大领导了!比那戏文里的状元郎升得还快!”
邻居们虽然背后不免议论贾张氏当年的刻薄和如今的倚老卖老,但面上都堆着笑,恭维几句。毕竟,贾梗如今是实打实的区领导,谁也不想轻易得罪。就连一向跟贾家不太对付的阎埠贵,见了贾张氏也客气地点头打招呼。刘海中更是私下里教育两个不成器的儿子:“看看人家棒梗!再看看你们!比你们都小那么多,这差距……”
贾梗虽然心知肚明自己与贾张氏并无血缘关系,母亲秦淮茹与这个婆婆更是积怨已深。但无论是从孝道伦常的大义上,还是从自己年轻干部需要注意的社会影响上,他都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礼数。他定期会带着些水果点心,有时还会塞给贾张氏一些零用钱,来看望这个名义上的“奶奶”。
贾张氏则越发得意,享受着这种因孙子而带来的、虚浮的“尊重”,腰杆似乎都比以前挺直了些。
而真正为贾梗归来感到由衷喜悦的,自然是他的妻子于菲儿。新婚燕尔便两地分居,其中的思念与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如今丈夫终于调回身边,她感觉整个家都完整了。
这天晚上,于菲儿精心准备了一桌贾梗爱吃的菜。饭后,贾梗主动帮着收拾碗筷,于菲儿却娇嗔着把他推开:“行了,大领导,这些活儿我来就行,你坐着歇会儿。”
贾梗看着她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窈窕背影,心中满是暖意。他走过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妻子的腰,将下巴搁在她颈窝间,嗅着她发丝间的清香。
于菲儿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脸颊泛起红晕,低声道:“别闹,碗还没洗完呢……”
“一会儿再洗。”贾梗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手臂收得更紧,温热的气息拂过于菲儿的耳畔。
于菲儿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心跳不由得加速,手中的动作慢了下来。
夜色渐深,卧室里春意盎然。小别胜新婚,更何况是结束了长期的分居。年轻的躯体充满了激情与活力,不知疲倦地探索着彼此的温暖。于菲儿在丈夫强势而温柔的攻势下,化作一池春水,婉转承欢,羞怯而又热烈地回应着。
云收雨歇,于菲儿慵懒地趴在贾梗结实的胸膛上,手指无意识地画着圈,脸上带着满足后的红晕,却撅着嘴抱怨道:“都怪你……这么不知节制……明天上午我还有课呢,现在浑身酸软,怕是起不来了……”
贾梗低笑出声,大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摩挲,带着几分得意和宠溺:“那我给你们学校打电话,帮你请个假。就说……区长夫人身体不适,需要休息。”
“去你的!”于菲儿羞恼地捶了他一下,“哪有这样请假的?丢死人了!”
“那怎么办?”贾梗故作苦恼,手却不老实地滑向她胸前的高耸,轻轻捏了捏,“要不,我明天早上给你买点好吃的补补?鸡汤?还是甲鱼?”
于菲儿被他逗得又气又笑,一把拍开他的魔爪,扯过被子裹住自己,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他:“你就会耍贫嘴!赶紧睡觉!”
贾梗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中爱意更盛。他关掉台灯,在黑暗中重新将妻子揽入怀中,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菲儿,能天天这样抱着你,真好。”他低声说,语气中充满了珍惜。
于菲儿依偎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所有的小抱怨都化为了乌有。她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甜蜜的笑意,沉沉睡去。
窗外,四九城的夜空静谧而深邃。对于贾梗而言,一个新的阶段已经开始。他不再是那个需要独自在陌生土地上打拼的年轻县长,而是回到了权力与关系的中心,在家族的羽翼和期望下,开始新一轮的历练与成长。前路或许少了些独当一面的刺激,却多了份沉甸甸的责任与厚望。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适应新的角色,像父亲期望的那样,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下,积蓄力量,等待真正振翅高飞的那一天。而此刻,怀抱着温香软玉,感受着家的安宁,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