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吴辞示意他过去的动作，赵远舟立刻收起了那副懒散的姿态，走了过去，脸上挂着期待已久的笑容。
他将耳朵凑近，准备好聆听那句他梦寐以求的“求求你”。
吴辞凑近他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带起的却不是什么请求，而是一句轻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低语。
“我知道白泽令的下落。”
赵远舟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眸中只剩纯粹毫无掩饰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他猛地直起身，死死地盯着吴辞，像是要从她那张平静的脸上找出撒谎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深不见底的、了然的平静。
吴辞没有再看他，只是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
“干活去吧。”
那语气，平淡得就像是在吩咐下属去办差事。
卓翼宸看着赵远舟那副活像吞了苍蝇的表情，心中那点因他挑衅而起的郁结之气，瞬间烟消云散。
他轻哼一声，唇角勾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
卓翼宸：“堂堂大妖。”
文潇：“漏洞百出。”
裴思婧：“庸庸碌碌。”
白玖：“一无是处。”
英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终于跟上了一句他平时用来评价自己的话。
“不学无术。”
一连串的补刀，刀刀扎心。
赵远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指着这一屋子落井下石的家伙。
“你们……你们……”
他“你们”了半天，最终还是将目光愤愤地投向那个罪魁祸首。
吴辞连眼角的余光都没分给他。
赵远舟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身形一晃，便化作一道红光，从窗户里蹿了出去，只留下一句气急败坏的话在房中回荡。
“我去查！我去查还不行吗！你们就等着吧！”
卓翼宸看着赵远舟消失的方向，忍不住笑。
“他也有今天。”
“自作自受。”裴思婧毫不留情地评价。
“对对对！”白玖连连点头，脸上满是解气，“就该让他吃点苦头！整天就知道欺负小卓大人！”
文潇无奈地摇了摇头，唇边却也噙着一抹笑意。
她看向吴辞，那双总是盛满智慧的杏眼里，此刻是纯粹的好奇。
“你究竟同他说了什么？”
吴辞将目光转向卓翼宸，后者接触到她的视线，耳廓的热度不受控制地升腾起来，赶忙将头转向别处，假装在研究窗外的树叶。
“没什么。”她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我只是告诉他，再不干活，就揍他。”
这个解释，显然没人相信。
英磊在一旁摸着下巴，一脸恍然大悟：“原来大妖也会怕啊！”
这话引得房内众人一阵轻笑，连裴思婧的嘴角都向上弯了弯。方才因圣旨而带来的凝重与压抑，在这轻松的氛围中，被冲淡了不少。
卓翼宸听着众人的笑声，那份窘迫也消散了。他看着那个气定神闲的身影，心中那份因她被“看管”而产生的愤懑与担忧，此刻被一种奇异的安心感所取代。
只要有她在，似乎再大的难题，都终将迎刃而解。
“好了，”文潇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正轨，“既然大妖已经去查探，我们也不能闲着。那两位大人的府邸虽然进不去，但他们生前的同僚、门生，我们总该去走访一番。或许，能问出些蛛丝马迹。”
“我去兵部。”裴思婧主动开口。她曾在崇武营任职，与朝中官员打过交道，由她出面最是合适。
“那我……”白玖刚想说自己可以去户部，却被英磊一把拉住。
“小玖跟我去厨房！”英磊拍着胸脯，一脸的理所当然，“查案是大事，吃饭也是大事！”
卓翼宸看向吴辞：“你……”
他想问她有什么打算，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她如今身在缉妖司，名义上是被“看管”，行动理应受限。
吴辞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我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