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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京师另一头。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不顾街上行人的咒骂,疯狂地向着盐业衙门的方向疾驰。

车厢内,赵府管家赵厚,双手死死地抓着车窗边缘,脸色惨白如纸。

“快点!再快点!”

他不停地催促着车夫,心急如焚。

自家少爷那副要杀人的架势,他是看在眼里的。这要是真在外面惹出了泼天大祸,赵家这棵大树,恐怕都要跟着遭殃啊!

终于,马车一个急刹,停在了一座宏伟气派的衙门前。

那衙门门口蹲着两座巨大的汉白玉石狮子,朱漆大门上悬挂着“盐业转运使司”的金字牌匾,显得威严而富贵。

赵厚顾不得整理仪容,跳下马车就往里冲。

门口的守卫刚要阻拦,赵厚连忙掏出一块腰牌,气喘吁吁地喊道:

“我是赵同知府上的管家赵厚!有十万火急的大事要见我家老爷!快让我进去!”

守卫们一看腰牌,又认得赵厚这张脸,知道这是自家顶头上司的心腹,哪里敢拦?连忙侧身放行,甚至还有人殷勤地在前面引路。

此时,衙门的后堂花厅内。

赵琦的父亲赵廉,正一身官服,惬意地端坐在太师椅上。

他手里捧着一盏上好的碧螺春,正与几位下属官员闲聊。

“赵大人,听说最近两淮那边的盐税又涨了三成,这可都是大人的功劳啊。”一名下属满脸堆笑地拍着马屁。

赵廉微微一笑,矜持地摆了摆手:

“哎,这都是托了皇上新政的福,本官不过是尽忠职守罢了。”

他虽然嘴上谦虚,但眼角眉梢却掩饰不住那一股得意之色。

自从皇太孙(如今的陛下)整顿盐政以来,盐业衙门的地位水涨船高,他这个同知虽然只是从四品,但手中的实权和油水,却是连六部的主事都羡慕不来的。

他在京师购置了豪宅,结交了权贵,正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

就在这时,花厅的门被人匆匆推开。

赵厚满头大汗,一脸慌张地闯了进来。

“嗯?”

赵廉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放下了茶盏。

他平时最讲究规矩,见管家如此失态,当着同僚的面,只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

“赵厚?你怎么来了?”

赵廉沉声道:“本官正在与诸位大人议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赵厚此时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体统?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官员,欲言又止,最后只能焦急地给自家老爷使了个眼色。

赵廉心中一动,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大事。

他咳嗽了一声,对着几位同僚拱了拱手:

“诸位,家中琐事,本官去去就来。”

说罢,他起身带着赵厚来到了屋外的回廊僻静处。

“说吧,出什么事了?让你急成这个样子?”赵廉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老爷!大事不好了!”

赵厚“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

“少爷……少爷他又闯祸了!”

“那个逆子?”

赵廉眉头皱得更紧了,但并未太放在心上。他这个儿子是什么德行,他最清楚不过。

“他又怎么了?是在青楼争风吃醋打了人?还是在赌坊输了银子?”

“这点小事,你拿着我的帖子去摆平不就行了?至于跑到衙门来大呼小叫吗?”

“不……不是啊老爷!”

赵厚急得快哭了:

“这次不一样!”

“少爷他不听老奴劝阻,带着二狗和府里二十多个护院家丁,拿着棍棒,气势汹汹地冲出去了!”

“说是……说是找到了那个之前让他吃瘪的少女,还有那个……那个截胡的男人!”

“少爷说要去报仇,要去把人抢回来啊!”

“什么?!”

听到这话,赵廉手中的佛珠手串差点没捏碎。

刚才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震惊和怒火。

“这个逆子!这个混账东西!”

赵廉气得浑身发抖:

“我不是让你把他禁足了吗?谁让他出去的?!”

“老奴拦了啊!老奴为了拦少爷,还被他踹了一脚!”赵厚指着自己肩膀上的脚印,哭诉道。

赵廉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如遭雷击。

他在杭州做官的时候,赵琦就仗着他的势无法无天,惹了不少祸端。那时候天高皇帝远,他还能凭借身份压下去。

可现在是在哪里?

这是京师啊!是天子脚下!

这里随便扔一块砖头,砸到的都可能是个皇亲国戚!

他之所以在赵琦上次惹事后严厉禁足,就是怕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在这个藏龙卧虎的地方给他惹来灭顶之灾。

尤其是现在新皇刚登基,正是整顿吏治、严查百官的时候。他这个盐业衙门的肥缺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稍微一点行差踏错,那就是万劫不复!

“那个男人……那个截胡的男人,查清楚是什么底细了吗?”赵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没……没查清啊。”

赵厚摇摇头:“只知道那人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少爷这次带着这么多人去当街行凶,万一……万一真的冲撞了哪位微服私访的大人物……”

赵廉的心彻底凉了。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那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带着二十多个家丁去寻仇?这要是闹出人命,或者把哪位勋贵子弟给打了,那他赵家……就真的完了!

“快!快!”

赵廉再也顾不得什么官威,一把抓住赵厚的领子,嘶吼道:

“赶紧去!带上衙门里的人!”

“不管那个逆子在哪儿,立刻把他给我抓回来!”

“哪怕是打断他的腿,也要把他给我拖回来!”

正当他心急如焚,准备亲自带人去给儿子擦屁股的时候。

“轰——!”

衙门的大门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巨大的喧哗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怎么回事?谁敢在衙门喧哗?!”

赵廉心中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名衙役连滚带爬地冲进了后院,满脸惊恐地喊道:

“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

“是应天府的捕快!”

“应天府?”

赵廉一愣,随即怒道:“应天府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闯我盐业衙门?让他们滚!”

“不……不止是应天府啊!”

那衙役瘫在地上,指着外面,声音颤抖得像是见了鬼一样:

“领头的……领头的是一个穿黑衣服的大人!”

“他手里拿着……拿着那个有五爪金龙的牌子!”

“他说……他是潜龙卫!”

“是奉旨来拿人的!”

“潜……潜龙卫?!”

听到这三个字,赵廉只觉得眼前一黑,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