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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屋敷耀哉不理会鬼舞辻无惨,就像拿着一把凿子,一个字一个字往无惨的心里凿:

“因珍视之人被无情杀害,萌生出的决不饶恕凶手的意志,是永恒的。”

源翼清的眼前仿佛有血光闪过,不是幻觉,那是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家里的桌椅翻倒,碗碟碎裂,墙上溅满了红色的血液,还没有凝固。

父亲倒在通往里屋的门槛边,眼睛瞪得老大,凝固着死前的惊愕与愤怒,脖子被扭断了歪在一边。

母亲蜷缩在灶台旁,她为过年准备的荞麦面散了一地,混在粘稠的血泊里。更多的血从她胸前的破口涌出来。她的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手掌张开,像是想抓住什么。

母亲手指的方向,弟弟翼和小小的身子扔在角落里,像只被随手丢弃的破布娃娃。他手里还紧紧攥着糖果油纸,身体残破不堪……】

“这千年来,没有任何人饶恕了你。”产屋敷耀哉的声音穿透血色的回忆传来。

源翼清的呼吸加重,握住刀柄的手指用了些力,又像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身体刻意地稍稍放松。

他不能现在动手,至少不能在主公把话说完之前。

“你无数次踩到了老虎的尾巴,触碰到了龙的逆鳞。”

【浅草,喧闹的人群中,一个额头有疤的少年死死按着一个脖子被抓伤的男人。少年的眼睛红得吓人:“鬼舞辻无惨!我不会让你跑掉的——!!!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那是炭治郎的声音。那声音里的执拗和痛苦,源翼清感同身受。

“那些本应沉睡一生的老虎和龙被你唤醒了,他们始终对你怒目而视。就像是在说:绝不会放过你。”

【“鬼舞辻……无惨!!!”

无限城光怪陆离的空间里,源翼清死死盯着鬼舞辻无惨那张俊美却无比可憎的脸。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与悲伤全部挤压在一起,最终从几乎要咬碎的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嘶吼:

“你这个畜生!!!”】

鬼舞辻无惨的面色依旧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但瞳孔深处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掠过,像是冰面下的暗流。

“即便你杀了我,也毫无意义。”产屋敷耀哉脸上露出了微笑,“因为对于鬼杀队而言,我产屋敷耀哉……并不重要。”

这句话让源翼清心头一揪,下意识想要反驳。

“鬼杀队不是因我而存在,维系我们的……是人的意志,与人的牵绊。无惨……你一定理解不了吧。”

产屋敷耀哉用那双早已失去神采的空茫眼睛,望向鬼舞辻无惨站立的方向。

“因为你们并不是这样的存在……只要你一死,所有由你血液诞生的鬼都将随之消亡,没错吧。”

呼——

空气震动了一下,鬼舞辻无惨面沉如水。他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的寒意几乎要将空气冻结成冰。

“我说中了吧。”产屋敷耀哉神色平静,微微带着笑意。

鬼舞辻无惨看着产屋敷耀哉那张无比丑恶却仿佛洞察一切的脸,冷声道:“闭嘴。”虽然表情没有大的变化,但眼中已经凝聚了无尽的杀意。

产屋敷耀哉,脸上那抹微笑加深了,顺从地微微点头,语气出离的轻松:“嗯,那我就不说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跟你说的,终于说出来了。”

他顿了顿,脸转向源翼清的方向。

“翼清,你来吧。”

轰!!!

青白色的炽烈刀光毫无预兆地在和室内爆发,像一道划破长夜的闪电,又像黎明前最刺眼的那颗星,带着所有死去之人的意志,带着所有活下来之人的怒火,带着源翼清自己积压数年的血泪,一刀劈了出去!

鬼舞辻无惨甚至没来得及抬手,只觉得胸口一闷,紧接着一股恐怖的力量狠狠撞了上来。他的白色西装连同胸口的血肉瞬间被撕裂,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

鬼舞辻无惨的身影划过庭院冰冷的空气,重重地摔落在铺着细砂石的地面上,溅起一片尘土。他胸口狰狞的伤口在落地的同时就迅速愈合,转眼间只剩下破损的衣物和一点点残留的血迹。

源翼清站在产屋敷耀哉的房间之前,缓缓走向正在站起来的鬼舞辻无惨,手腕轻轻一抖,震落刀身的鬼血。

啪嗒。

直到这时,他刚才拔刀时扔下的刀鞘才落在和室内的叠席上。

跪坐在产屋敷耀哉身边的天音夫人神色宁静如常,她微微俯身,伸出双手,郑重地将那柄刀鞘拾起,然后将其放在产屋敷耀哉的手掌中。

产屋敷耀哉手指轻轻抚摸着冰凉的刀鞘,仿佛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的属于少年的决心。

“翼清,就交给你了。”

鬼舞辻无惨缓缓站直身体,胸前衣物破损处露出的皮肤已光洁如初,只有眼中的怒意与杀机,比夜色更浓。

“不自量力!”鬼舞辻无惨冰冷的声音撕裂了庭院的寂静,“上一次被你侥幸逃掉,你就天真地以为,可以与我一战了吗!”

他双臂的皮肉骨骼发出扭曲的声响,瞬间拉长变形,化为两条数米长、布满狰狞倒刺的刺鞭,在空中狂乱舞动,撕裂空气发出“呜呜”的破风声。

噗!噗!噗……

九声闷响,九根惨白的骨管从他背部穿透衬衫和黑色大衣,粗暴地伸出。下一刻,九根由血肉构成的鲜红肉鞭从骨管末端爆射而出。

鬼舞辻无惨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本就破损的上衣彻底化为无数碎片飘落在地,露出他精悍的上半身。

源翼清一步步走向体态狰狞恐怖的鬼舞辻无惨,夜风卷起绣着日月星的羽织,露出其下鬼杀队的制服。

他心中的怒火比起上一次在无限城时分毫不减,炙烤着他的五脏六腑。但此时,在这沸腾的怒意深处,却悄然滋生出一股快意。

指导训练的时候,面对那些年轻的队员,他必须收束力量,生怕伤到他们。

他要忍

与七位柱进行那场惊天动地的切磋时,他可以将剑技发挥到极致,却必须避开所有的要害,控制碰撞的力度,甚至在关键时刻主动撤力。

他要忍

刚才,产屋敷耀哉说话的时候,他更是必须按捺住杀意,守护在主公身旁。

他还是要忍。

他从完成源之呼吸第九型的那一天起,就在忍。忍着一招尽出的冲动,忍着那日日夜夜啃噬心脏的仇恨。有太多的理由、太多的人、太多的责任,将他这把已然开锋的利刃束缚。

现在,束缚尽去。

主公大人说:“翼清,你来吧。”

简单的五个字,将他心中那头囚禁已久的凶兽,彻底解开了锁链!

可以了,终于可以了!可以肆无忌惮地挥刀,可以倾泻所有的恨意,可以不用再顾忌任何后果,将眼前这个造成无数悲剧的元凶,亲手、一刀一刀地,砍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