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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上只剩下源翼清和宇髄天元。

宇髄天元抱着臂,打量了一下眼前气息越发沉凝少年,忽然扯出一个好像是认可的笑容:“哟,小子,发号施令起来越来越有模有样了嘛,还挺华丽的。”

源翼清没有接话,只是握紧了日轮刀的刀柄,目光投向远处的华丽建筑,看似平静,但给源翼清的感觉却如同隐藏的巨兽般择人而噬。

“宇髓先生,我们也行动起来吧。不能再等了。”说完,他身形一纵,悄无声息地跃下屋顶,融入下方寂静的街巷阴影之中。

宇髄天元看着他们消失,脸上的故作轻松渐渐收敛,变得无比凝重。

“上弦之鬼啊……如果真是的话,”他低声自语,手指拂过背后双刀的刀柄,“那接下来,恐怕会是一场极其华丽的厮杀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也瞬间从屋顶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源翼清悄无声息地穿梭在沉睡的街巷之间。他的感知放大到极致,捕捉着每一丝可疑的气息,每一缕不寻常的声音。

繁华褪去后的花街,像一座精心装饰却空无一人的巨大舞台,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和虚假。

他拐入一座中见世后身的小巷,忽然听到旁边一处屋舍后门传来细微的响动和人语声。他立刻收敛全部气息,将身形隐入墙角一片狭窄的阴影里。

两名穿着和服面带倦容的游女端着木盆,从后门走出来,随意地将盆中的污水泼在巷子的地面上。

“喂,你听说了吗?”其中一个游女低声对同伴说,“京极屋那个新来的好像失踪了呢,叫什么来着?雏鹤?”

另一个游女打了个哈欠,显得兴趣缺缺:“失踪?怕是跑了吧。吉原这地方,哪天没有做着白日梦想着逃跑的傻女人?能跑到哪里去?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回来,或者饿死在外面。”

先开口的游女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复杂:“也是,就算真跑掉了,又能怎么样呢?我们这样的女人,除了伺候男人,还有什么本事赚钱糊口?倒不如老老实实待着,说不定哪天运气好,还能遇见个老实点的男人,愿意赎我们出去。”

“老实男人?嗤!”另一个游女嗤笑一声,带着点嘲讽和自怜,“指望那个,还不如指望哪天被哪位英俊又富有的老爷看上呢。虽然也是伺候人,总比在这里强。”

“做梦吧你!那种好事哪轮得到我们……”

两个游女一边低声说着话,一边拿着空盆转身走回了屋里,关上了后门。

阴影里,源翼清的眉头紧紧锁起。

雏鹤……

宇髓天元提到过,这是他三位妻子的名字之一。京极屋正是小葵失踪前潜入调查的地方。

这些游女谈论的“逃跑”,听起来像是吉原常有的现象,但结合雏鹤和小葵的接连失踪,这背后绝对不可能那么简单。

人员复杂的花街简直是鬼的天堂,这么多人悄无声息地失踪,周围的人却丝毫不觉得奇怪。

……

另一边,善逸悄无声息地摸到了时任屋的附近。与京极屋的富丽堂皇相比,时任屋显得更雅致一些,但同样规模不小。

他心脏砰砰直跳,一边碎碎念着“好可怕好可怕为什么我要来这种地方万一撞鬼了怎么办”,一边却轻手轻脚地攀上了二楼的廊檐。

他屏住呼吸,耳朵微微颤动,仔细捕捉着楼内的动静。大多数房间都静悄悄的,游女们似乎都在休息。

在一个靠近角落的房间里,他听到了两个女孩子压低的交谈声。

善逸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将窗户拉开一条极细的缝隙,眯起一只眼睛向里面窥视。

房间里,两个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小女孩正跪坐着,手里拿着抹布,擦拭着房间里的物品。两个女孩一边干活一边窃窃私语。

一个女孩声音里带着一丝害怕:“你听说了吗?京极屋的老板娘,前几天晚上从窗户掉下去,摔死了呢。”

另一个女孩缩了缩脖子:“好可怕,最近好像不太平呢,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也有不少姐姐‘脱足’了。”

“是呀是呀,”先前的女孩附和道,“连我们屋的须磨花魁前几天也突然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找到好男人,跟着跑掉了……”

“吱呀”一声轻响,房间的拉门被轻轻推开。

善逸的心猛地一跳,差点从屋檐上掉下去。他赶紧稳住身形,屏息凝神。

只见一位身姿婀娜、容貌极美的女子缓步走了进来。她穿着颜色艳丽的和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仪态万方。纤巧的双足并未穿着足袋,赤裸的脚踝白皙如玉,轻盈地踩在榻榻米上。眉眼间带着温柔恬静的气质,与游郭常见的艳丽截然不同。

善逸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眼睛都看直了,嘴巴微微张开,连害怕都暂时忘了。

房间里的两个小女孩立刻停下话头,亲昵地问好:“鲤夏花魁。”

被称为鲤夏花魁的绝美女子温柔地笑了笑,声音如同春风拂过琴弦:“不可以随便在背后议论这些流言蜚语哦,会带来不好的影响的。”

她的语气没有丝毫责备,只有温和的提醒。

两个小女孩乖巧地点头:“我们知道了,鲤夏花魁。”

鲤夏花魁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她从一个精致的小木盒里拿出两块糖果,递到两个小女孩面前:“真乖。来,这点心给你们,要一个人偷偷地吃哦,不要被别人发现了。”

她的动作优雅,眼神充满了怜爱。

两个小女孩眼睛一亮,开心地接过糖果,齐声答道:“好~谢谢鲤夏花魁!”然后便欢天喜地地跑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