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蛮荒回来后,绝情殿的气氛悄然变了。花千骨的纯阴体质在蛮荒彻底觉醒,眉宇间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笃定,练剑时剑风更稳,弹奏净化曲时,连绝情殿外的灵植都长得愈发繁茂。
叶天则忙着研究从蛮荒带回来的镇魂石碎片——那是杀阡陌最后一击震落的小块碎石,上面残留着微弱的虚无气息。他将碎片放在锁魂玉旁,试图从中找出克制虚无之主的方法,却发现碎片竟在悄悄吸收花千骨弹奏时散出的纯净气息。
“它在回应你。”叶天拿着碎片走到花千骨身边,此时她正在给流光琴换琴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绒毛清晰可见。
花千骨抬头,指尖不小心被琴弦划破,血珠滴落在琴身上,竟被琴身吸收,泛起一层温润的光。“呀,”她慌忙想擦,却见断念剑突然从剑鞘中飞出,悬在琴上方,剑穗的同心结无风自动,与琴身的光芒交相辉映。
“这是……”花千骨惊讶地睁大眼睛。
叶天心中一动,想起白子画说的“断念剑与你气息相融”,伸手轻轻触碰剑身,断念剑竟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剑身上浮现出与镇魂石碎片相似的符文。“看来,断念剑不仅能斩断邪念,还能与镇魂石共鸣。”
正说着,白子画推门而入,看到悬浮的断念剑,眸色微沉:“它在预警。”
“预警?”花千骨不解地接住落下的断念剑,剑身在她掌心微微发烫。
“虚无之主虽被暂时封印,但他的气息已渗透到六界缝隙。”白子画走到书架前,取出一卷泛黄的卷宗,“典籍记载,断念剑本是上古神物,与镇魂石同源,若邪祟异动,剑身便会发烫。”他顿了顿,看向花千骨,“你的血能激活琴身灵力,或许……你与这两件神物,本就有宿命关联。”
花千骨摸着琴身的血迹,小声道:“可我还是不懂,为什么是我?”
叶天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或许就因为你是花千骨啊。”
花千骨脸颊微红,低下头假装整理琴弦,耳尖却悄悄红了。一旁的白子画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眸色复杂地移开视线,指尖在卷宗上轻轻敲击。
几日后,长留山下传来消息:凡界数个村落突然爆发怪病,村民昏迷不醒,身上布满黑色纹路,与蛮荒的混沌之气如出一辙。
“是虚无之主的气息。”叶天捏碎手中的镇魂石碎片,碎片接触到从凡界带回的黑雾后,瞬间化为灰烬,“他在通过凡人的生命力壮大自身。”
白子画当机立断:“小骨,你随叶天去凡界一趟。你的净化之力能压制混沌之气,断念剑和流光琴正好派上用场。”
花千骨握紧断念剑,点头:“是,尊上。”
临行前,白子画叫住她,递给她一个锦袋:“里面是‘清心丹’,若混沌之气侵入体内,立刻服下。”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终是化作一句,“小心。”
凡界的村落笼罩在诡异的黑雾中,村民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眉头紧蹙,似在做噩梦。花千骨刚踏入村子,断念剑就烫得惊人,流光琴也自发响起清越的旋律,黑雾如同遇到克星般退避三舍。
“好厉害!”花千骨惊喜地睁大眼睛。
叶天护住她的后背,警惕地观察四周:“别大意,虚无之主的力量比在蛮荒时更强了。”他祭出火麟剑,红光劈开前方最浓的一团黑雾,“去村中心的祭坛,那里是黑雾的源头。”
祭坛上,一个黑袍人正用村民的精血绘制阵法,阵法中央的石碑散发着浓郁的虚无气息。“又是你们。”黑袍人转过身,兜帽下露出一张布满黑色纹路的脸,“花千骨,你的纯阴之力,正好用来完善我的‘噬魂阵’!”
“休想!”花千骨将流光琴放在祭坛上,指尖拨动琴弦,净化曲的旋律如潮水般扩散,黑雾中的村民们呻吟着动了动,黑色纹路渐渐变淡。
黑袍人怒喝一声,挥手放出数道黑气,直取花千骨。叶天用火麟剑格挡,却见黑气绕过剑刃,缠向花千骨的手腕——那里还留着之前被琴弦划破的伤口。
“小心!”叶天飞身挡在她身前,黑气瞬间缠上他的手臂,黑色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叶大哥!”花千骨惊呼,情急之下,断念剑自动飞出,剑穗的同心结缠住叶天的手臂,金光闪过,黑气竟被硬生生逼退。
“这剑……”黑袍人眼中闪过惊恐,“不可能!断念剑怎么会认你为主?”
花千骨趁机加大灵力,净化曲的旋律陡然拔高,祭坛上的石碑发出痛苦的嗡鸣,黑袍人被震得连连后退,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黑雾散尽,村民们渐渐苏醒。花千骨扶住脱力的叶天,看着他手臂上未退尽的黑色纹路,眼眶泛红:“都怪我……”
叶天笑着擦掉她的眼泪:“哭什么?我这不是没事吗?”他晃了晃手臂,“你看,断念剑多护着你,连带着我都沾光了。”
花千骨破涕为笑,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他手臂上的纹路,那里竟传来一阵温热——是她指尖残留的琴身灵力。
远处,白子画站在云端,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花千骨为叶天落泪的模样,握着横霜剑的手指微微收紧,袖中的手悄然捏碎了一枚清心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