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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贲的犒赏和默许,如同给黑风寨披上了一层半官方的护甲,暂时抵御了郡守府张谦的明枪暗箭。山寨获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重建工作得以加速进行。炼铁工坊在新获得的皮甲和少量精铁支持下,开始尝试打造更精良的刀剑雏形;赵大山的骑兵小队在摔打中逐渐掌握马上技巧;与卧牛寨的同盟关系因共同血战而愈发牢固,双方贸易、情报共享日益密切。

然而,李昊并未被暂时的安稳迷惑。他深知,王贲的支持是基于利益和形势,并非牢不可破的盟友。张谦的贪婪只是被暂时压制,并未消失。北方的血狼帮元气大伤,但头领兀骨逃脱,仇恨更深。而那个神秘的胡商阿史那延,更像是一团迷雾,其背后代表的草原势力,是敌是友,难以预料。

这日,孙狗儿带回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首领,朔方城传来密信,王贲将军……要召见您。”孙狗儿递上一枚封着火漆的竹筒,面色凝重。

洞内众人皆是一怔。王贲主动召见?这是福是祸?

李昊拆开竹筒,取出绢布信笺。信是王贲的一名亲兵代笔,语气正式而简洁,言称王将军听闻李团练使练兵有方,保境有功,欲于旬日后在朔方城校场“观礼”朔方边军操演,特邀李昊前往“一同观瞻,共商防务”。

“观礼?共商防务?”赵大山皱眉,“这老王将军打的什么主意?莫非是想摸摸咱们的底细?”

石虎沉吟道:“恐怕不止。王将军与郡守不睦,邀首领前往,或许有借重我等乡勇,制衡郡守之意。但此行凶险,朔方城是龙潭虎穴,那张谦必然不会坐视。”

陈老先生忧心忡忡:“是啊,首领。王将军虽示好,但其心意难测。万一这是场鸿门宴,诱你入城,然后……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云裳虽未说话,但望向李昊的目光中充满了担忧。

李昊指尖轻轻敲击着信笺,陷入沉思。王贲的邀请,确实突兀且充满风险。但反过来想,这何尝不是一个机会?一个真正走入朔方郡权力核心视野、为自己和山寨争取更广阔空间的机会?一直偏安一隅,终究是池中之鱼,难成大器。若要化龙,必须入海搏浪。

“风险巨大,机遇亦然。”李昊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众人,“王贲若要害我,无需如此大费周章,只需一纸公文斥责我等擅专,或暗中纵容血狼帮即可。他既公开邀我观礼,至少表面是示好。此行,我去。”

“首领!”众人皆惊。

“但我不会孤身犯险。”李昊继续道,“大山,你挑选二十名最精锐的战兵,全部换上王将军赏赐的皮甲,配齐钢刀劲弩,随我同行。人要精神,装备要亮眼!我们要让王贲看看,也让朔方城的大小势力看看,黑风寨乡勇,不是乌合之众!”

“石虎,你留守山寨,与陈老共同主持大局,加强戒备,尤其提防血狼帮残余和郡守府可能的小动作。狗儿,你的侦察队要像猎犬一样,盯紧朔方城内外,尤其是张谦和其党羽的动向,一有异样,立刻用最快的方式通知我!”

“云裳,”李昊看向苏云裳,“你精通医术,心思缜密,此次随我同行,以医师身份作为掩护,也可照料途中可能出现的伤病,更重要的是,观察朔方城内情况,尤其是……能否设法接触一下周文渊周大人,探探他的近况和态度。”

苏云裳郑重点头:“妾身明白。”

安排已定,山寨立刻行动起来。赵大山精心挑选人手,擦拭盔甲,磨利兵刃。李昊则与陈老先生仔细推敲觐见王贲时的应对之策,如何不卑不亢,既展示实力,又不过分张扬,如何表达忠心,又守住盐铁根本。

十日后,一支约三十人的马队离开了黑风寨。李昊一身利落的劲装,外罩半旧皮甲,腰佩新锻的钢刀,骑着一匹神骏的战马(来自与阿史那延的交易),虽风尘仆仆,却目光沉静,气度不凡。赵大山率领的二十名护卫,个个精神抖擞,装备整齐,行进间自有章法,引得沿途山民纷纷侧目。苏云裳乘坐一辆简陋马车,带着药箱,低调随行。

数日后,朔方城巍峨的城墙再次映入眼帘。这一次,李昊的心境与上次暗中探查时截然不同。他不再是那个小心翼翼、隐藏行迹的潜行者,而是应边军主将之邀,堂堂正正而来的“客卿”。

城门口,王贲果然派了一名牙门将率一小队骑兵迎接,验过凭证后,直接引他们入住城西一处专供过往军官歇脚的驿馆,待遇规格明显高于寻常。此举,既显示了重视,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和监视。

安顿下来后,李昊并未急于活动,而是让手下在驿馆休整,自己则带着赵大山和苏云裳,在牙门将的陪同下,看似随意地游览了一下朔方城的主要街道和市集。他刻意让队伍显露出严明的纪律和精良的装备,所到之处,引来不少关注和窃窃私语。消息很快传开,“那个击溃血狼帮的黑风寨团练使”进城了,还是王将军的座上宾!

当夜,便有访客登门。来的不是张谦的人,而是几个朔方城内中小商号的东家,带着礼物,言辞谦卑,希望能与黑风寨建立贸易关系,尤其是盐货。李昊客气接待,但并未深谈,只言此事需从长计议,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次日,王贲的“观礼”如期举行。朔方城西大校场,旌旗招展,数千边军列阵操演,弓马娴熟,杀声震天,确实展现出了边军精锐的强悍战力。王贲高坐点将台,甲胄鲜明,不怒自威。李昊被安排在观礼台侧首位置,位置显眼。

操演间隙,王贲召李昊上前。

“李团练,观我朔方健儿,气象如何?”王贲声音洪亮,目光如电,扫过李昊。

李昊躬身行礼,不卑不亢:“将军麾下,虎贲之士,军容鼎盛,李某佩服。有此雄师,北虏何足道哉。”

“呵呵,”王贲淡淡一笑,“听闻你寨中乡勇,亦是以一当十之辈,否则焉能击溃兀骨那狼崽子?如今北疆不靖,正需尔等忠勇之士,为国效力。”

“将军谬赞。保境安民,乃我等本分。只是寨小力微,还需将军多多提携。”李昊应对得体。

王贲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赏赐了李昊一柄精致的腰刀,便让他退下。整个过程,看似寻常的勉励,实则暗含试探与招揽之意。

观礼结束,李昊回到驿馆,心中稍定。王贲的态度,至少目前是善意的,甚至有借重之意。这为黑风寨争取了更有利的位置。

然而,他刚坐下,孙狗儿派来的心腹便悄悄送来密信:张谦今日在郡守府大发雷霆,斥责王贲“擅召乡野匹夫,僭越礼制”,并暗中吩咐税吏,加紧核查黑风寨过往“偷漏”的税赋!同时,城中开始流传谣言,说黑风寨与胡商勾结,贩卖禁物,图谋不轨!

风波,果然随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