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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卡斯尔的烟囱还未冒出第一缕青烟,布里奇斯上校的焦虑,却已经快要从他的办公室里溢出来了。

作为亚瑟的军事秘书和国防军总司令,他每天都在研究着各个殖民地的军事档案,而他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所谓的澳大利亚防务,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殿下,请看。”在总督府的作战室里,布里奇斯将一份报告,放在亚瑟面前的桌子上,“这是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整理出的六个殖民地民兵部队的现状。”

“新南威尔士的步枪,是英军十年前淘汰的马蒂尼·亨利步枪。维多利亚的炮兵,还在使用前膛装填的滑膛炮。昆士兰的骑兵,甚至连统一的马鞍都没有。他们的训练大纲,各不相同,指挥体系,互不隶属。如果现在德国人或者法国人的一支舰队打过来,我们所谓的军队,会在几个小时内,全线崩溃。”

布里奇斯的声音里,带着对混乱和低效的极度憎恶。

“最糟糕的,是人心。”他补充道,“我视察过几个民兵营地。里面的军官,大多是靠钱和关系买来的头衔,对现代军事一无所知。士兵们则毫无荣誉感,把当兵看成一份勉强糊口的零工。他们心中的效忠对象,是墨尔本或者布里斯班,而不是一个统一的澳大利亚。”

亚瑟仔细地翻看着报告,眉头也紧紧地锁了起来。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

“布里奇斯,你的结论是什么?”

“我们必须从零开始,殿下。”布里奇斯斩钉截铁地说,“我们需要建立一支全新的军队。一支真正属于联邦,而不是属于某个州的军队。我们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建立一所我们自己的军官学院。”

这个想法,与亚瑟不谋而合。一支军队的灵魂,在于它的军官团。

“我授权你全权负责此事。”亚瑟说,“地点,由你来选。预算,我会让马歇尔教授优先拨付。我只有一个要求:这所学院培养出的军官,必须是南半球,乃至整个大英帝国最优秀的。”

布里奇斯立刻行动了起来。他没有选择任何一个现有的军事基地,因为那里的风气早已败坏。他带着几个助手,骑着马,在悉尼和墨尔本之间广阔的内陆地区,进行了长达数周的勘察。

最终,他选择了一片位于亚斯河畔的高地。这里地势开阔,水源充足,气候凉爽,更重要的是,它在地理上,几乎正处于悉尼和墨尔本的中间点,远离了两个城市的政治影响。这里,将被命名为“邓特伦”。

在亚瑟的支持下,一座全新的军营,以惊人的速度,在邓特伦的荒野上拔地而起。营房、教室、训练场、马厩……一切都按照最现代化的标准来设计。

紧接着,是第一批学员的招募。招募令,通过《澳洲先驱报》,发往所有六个殖民地。条件异常严格:年龄在十八到二十二岁之间,身体健康,必须完成中学教育,并且要通过严格的文化课和体能测试。

这个前所未有的高标准,在最初引起了许多人的嘲笑。他们认为,在澳大利亚,根本招不到足够多的,符合这些条件的年轻人。

但他们错了。亚瑟的一系列建设计划,已经在年轻一代的心中,播下了希望的火种。许多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渴望能参与到这个伟大的变革中来。军官学院,为他们提供了一个报效国家,实现自我价值的最佳途径。

短短两个月,报名者超过千人。经过严格的筛选,最终,一百名最优秀的年轻人,被录取为邓特伦皇家军事学院的第一期学员。他们之中,有牧场主的儿子,有律师的儿子,也有普通工人的儿子。他们来自不同的殖民地,说着不同口音的英语,但从他们踏入邓特伦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有了一个共同的新身份——澳大利亚联邦军官学员。

学院的课程设置,完全是颠覆性的。

布里奇斯亲自带队设计了军事课程。除了传统的队列、射击和战术,他还加入了后勤学、军事工程学、地图测绘等全新的内容。

而亚瑟,则负责了文化课程的设置。他要求所有学员,都必须学习澳大利亚的历史和地理,让他们了解自己将要保卫的是一片怎样的土地。他还让马歇尔教授,为学员们设置了基础的经济学和政治学课程,让他们明白,战争,永远是政治和经济的延续。

学校生活是艰苦的。每天清晨五点起床,进行长跑和体能训练。白天是高强度的课程和操练。晚上还要进行自习和战术推演。不同殖民地出身的学员,被强制混合编入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在训练和生活中,培养袍泽之情。

起初,矛盾是难免的。来自维多利亚的学员,会嘲笑昆士兰学员的乡下口音。来自新南威尔士的学员,则看不起塔斯马尼亚这个小地方来的人。

但布里奇斯用铁一般的纪律,迅速磨平了这些棱角。任何带有地域歧视的言行,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在一次十公里的越野跑中,一名维多利亚的学员体力不支,倒在了路边。他的两个同乡,犹豫了一下,想继续往前跑,以争取更好的成绩。但此时,一名他们平时最看不起的,来自西澳的黝黑小子,却停下了脚步,将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然后背起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终点,那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从那天起,学员们之间的隔阂,开始真正消融。他们开始明白,在邓特伦,没有维多利亚人,也没有新南威尔士人,只有澳大利亚军人。

亚瑟偶尔会来学院视察。他看着那些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的年轻面孔,看着他们眼中那日益坚毅和自信的光芒,心中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