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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林岚献计验钛尘,御用贡品锁真凶

御书房内,金砖铺地,龙涎香袅袅。玄宗李隆基高踞御座,冕旒垂珠遮住了他深邃的眼眸,唯有紧抿的唇角泄露着帝王心中翻涌的惊涛骇浪。阶下,沈砚玄衣如墨,身姿挺拔如松,将那块冰冷的乌木掌印腰牌、那支淬毒的乌黑手弩、连同大理寺连夜整理出的索罗斯密室玉珏清单、高全暴毙验毒记录、小德子尸格及毒丸蜡衣比对图谱等重重罪证,一一陈于御前。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字字千钧,将魏德贤通敌叛国、祸乱宫闱、指使灭口的滔天罪行,条分缕析,直呈天听!

然而,御座之侧,侍立着的魏德贤,却是一副截然不同的景象。他老泪纵横,形容枯槁,紫绶蟒袍也掩不住那份摇摇欲坠的惊惶。他匍匐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声音嘶哑凄绝,充满了血泪控诉:

“陛下!陛下明鉴啊!老奴…老奴冤枉!天大的冤枉!”他涕泗横流,身体因激动而剧烈颤抖,“沈寺卿所言…句句诛心!然…然则证据皆可伪造!腰牌可窃!弩箭可仿!毒丸可栽!那索罗斯本是要犯,其密室之物焉知不是归藏贼子刻意留下构陷老奴?高全、小德子之死…更是死无对证!沈寺卿…他…他这是查案无果,急于结案,要拿老奴这无根无后的老奴顶罪啊!陛下!老奴侍奉三朝,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求陛下…为老奴做主啊!” 他哭嚎着,以头抢地,咚咚作响,额上瞬间一片青紫血痕,凄惨之状令人侧目。

沈砚面沉似水,眼中怒火翻腾,却强自按捺。魏德贤的狡辩虽无耻,但其“证据皆可伪造”、“死无对证”的哭诉,在帝王心中投下的阴影却不容忽视。尤其那“钛金微粒”之说,玄之又玄,缺乏直观铁证,更易被其污为“无稽之谈”。

“陛下,”沈砚再次拱手,声音带着沉郁的怒火与不容置疑的坚定,“魏德贤巧舌如簧,然其罪孽滔天,绝非空穴来风!其私库暗格藏匿归藏密信,与波斯、归藏勾连之语凿凿!陨铁贡匣中检出之‘钛金微粒’,非此世之物,其来源诡异,必与归藏图谋之‘磁引天机’、‘异星之力’息息相关!此二物,皆由林仵作亲手勘验所得,绝无虚假!请陛下明察!”

“钛金微粒?”玄宗的声音终于响起,带着帝王的威严与一丝深沉的疑虑,目光转向一直静立沈砚身后、如寒潭映月般的林岚,“林卿,此物…当真如此奇异?非此世所能有?又如何与魏德贤牵连?”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林岚身上。

林岚上前一步,深青色的胡服衬得她面容愈发清冷沉静。她并未被魏德贤的哭嚎或天子的威压所动,声音清晰而平稳,如同在宣读一份严谨的验状:

“回禀陛下。钛金微粒,其性至坚至轻,耐蚀胜金,熔点极高。其冶炼所需之高温真空环境、精妙合金配方、复杂成型工艺,绝非当世任何工匠、任何工坊所能企及。此物,只可能来源于…远超我大唐技艺水平的‘天外异金’,或…某种无法理解的秘术传承。”

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匍匐在地、身体几不可察一僵的魏德贤,继续道:“此微粒首次发现于鲁大成工坊被动过手脚的磁石碎屑中,与归藏密信提及的‘磁引天机’直接关联。后又在魏德贤私库特制陨铁贡匣暗格内层,检出同质微粒!此匣乃其私藏,未经他人之手。微粒附着于暗格内壁细微缝隙,非是放入密信时沾染,而是…在匣体制作或特殊处理过程中,便已存在!”

“陛下!”魏德贤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声音却带着急切的辩解,“那陨铁…确是老奴私库之物!然…然老奴只当它是天外奇珍,收而藏之,从未开启!更不知什么暗格微粒!此…此必是归藏贼子手段诡谲,趁老奴不备,暗中做下手脚,栽赃陷害!老奴…老奴实不知情啊!”

“不知情?”林岚清冷的眸子直视魏德贤,带着洞穿一切的了然,“魏公公,钛金微粒非寻常粉尘,其附着性极强,若非近距离、长时间接触特定源头,绝难污染它物。若微粒是事后被人放入暗格栽赃,其分布应集中于匣内或暗格表面。然臣检验时发现,微粒不仅存在于暗格内壁,更在贡匣外层包裹的丝绒衬布、甚至存放贡匣的木架角落灰尘中,皆有极其微量但同质的残留!此乃典型的源头污染扩散之象!证明污染源,曾长时间、近距离存放于该处!绝非事后‘栽赃’二字可以解释!”

她转向玄宗,声音斩钉截铁:“陛下!钛金微粒乃此案关键异物,亦是归藏图谋核心之一!其源头,必在长期接触、保管或使用此物之人处!魏公公私库乃微粒污染核心,嫌疑最大!然,为求公允,杜绝构陷之嫌,臣有一策!”

玄宗目光微凝:“何策?讲!”

“集中勘验!”林岚的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力量,“请陛下旨意,即刻由臣亲自操持,对内侍省所有掌印、秉笔以上高层太监,及其心腹随从居所、值房、私库,以及匠作监所有曾参与陨铁贡匣制作、或接触过特殊‘天外陨铁’的资深匠人处,进行集中、彻底的钛金微粒污染筛查!”

她目光灼灼,如同利剑出鞘:“若魏公公清白,其居所、私库虽为污染核心,但其他高层太监及匠人处必无此微粒!若…此污染为魏公公独有,或仅集中于与其关联极深之人处…”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昭然若揭!

“准!”玄宗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眼中精光爆射!林岚此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科学严谨,公平彻底,正是打破僵局、直指核心的绝佳手段!“高力士!即刻传旨!着林岚全权负责,率大理寺精干人手,按此策执行!内侍省、匠作监所有人等,无论品阶高低,务必全力配合!胆敢阻挠者,以抗旨论处!”

“遵旨!”大太监高力士躬身领命,眼神复杂地扫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魏德贤。

旨意一下,如同雷霆!整个内侍省和匠作监瞬间被肃杀的气氛笼罩。林岚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带着大理寺最可靠的吏员和全套检验工具,在无数双或惊疑、或恐惧、或好奇的目光注视下,开始了这场史无前例的“微粒大筛查”。

时间在高度紧张中流逝。一间间华贵的值房、私库被打开,一件件器物、衣袍、甚至角落的灰尘被小心取样。林岚手持特制的“显迹”药水和凸透镜(原始显微镜),如同最敏锐的猎手,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痕迹。

掌印太监值房…无。

秉笔太监甲私库…无。

秉笔乙值房…无。

匠作监大匠居所…无。

参与陨铁熔炼的匠人工具间…无…

一份份“未检出钛金微粒”的记录被迅速汇总。希望似乎一点点偏向魏德贤,一些原本动摇的目光开始重新投向这位“三朝老奴”,带着同情与怀疑。

终于,轮到了魏德贤那间已被搜查过、存放着特制陨铁贡匣的私库。

气氛凝重到了极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岚身上。魏德贤被“请”在一旁“观礼”,脸色苍白,手指在袖中无意识地绞紧。

林岚的神情却依旧沉静如水。她没有立刻去碰那个已被发现的陨铁贡匣,而是如同第一次勘察般,重新、极其细致地检查起库房的每一个角落。指尖拂过冰冷的博古架,银质小刮片轻轻刮取着木架凹槽深处的陈年积尘…药水滴落…凸透镜仔细观察…

“无。”她清冷地报出结果。

接着,是存放贡匣的木架下方地面缝隙…

“无。”

旁边一个紫檀木柜的顶部灰尘…

“无。”

魏德贤紧绷的身体似乎微微放松了一丝,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庆幸。

就在这时,林岚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被小心放置于锦缎托盘中、已被打开暗格、取出密信的陨铁贡匣本体上。匣体由一种特殊的、带着天然星纹的黝黑陨铁整体铸造而成,入手沉重冰寒。她并未查看暗格内部——那里已被证实有微粒残留——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贡匣的外层底部!那里有一圈不易察觉的、用于防滑减震的软木包边。

林岚示意吏员小心地将贡匣翻转。她拿起特制的银质小镊和一张吸水性极强的桑皮薄纸,极其轻柔地插入软木包边与冰冷陨铁匣体底部的微小缝隙之中!动作精细得如同在修复最珍贵的古画!

她缓缓地、极其小心地用镊子尖端,在缝隙深处极其轻微地刮擦、粘取…然后将薄纸抽出,平铺于一方特制的琉璃托盘内。接着,她取过那瓶清澈中带着一丝浅绿的“显迹药水”(硝酸银溶液),用最细的银针蘸取一滴,极其精准地滴落在薄纸粘取的微尘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一秒…两秒…

突然!

在那滴药水浸润的微尘区域边缘,极其微弱地、但确凿无疑地泛起了一圈极其细微的、妖艳的蓝绿色荧光!在琉璃托盘的反衬下,如同暗夜中的鬼火,清晰刺眼!

“钛金微粒!检出!”林岚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惊雷炸响!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寒冰利刃,直刺脸色瞬间惨白如金纸的魏德贤!

“位置:陨铁贡匣外层底部软木包边与匣体缝隙深处!此位置,绝非放置密信之暗格内部!乃日常搬运、存放、擦拭时极易忽略之处!微粒附着于缝隙深处陈年积尘之中,形态、色泽、特性与鲁大成磁石碎屑、暗格内微粒完全一致!此乃长期、近距离接触污染源的铁证!绝非事后栽赃所能为!”

她拿起琉璃托盘,高举至御前,让那点妖异的荧光暴露在御书房明亮的灯火之下!

“陛下!铁证如山!此贡匣自入魏德贤私库,便由其亲自保管,视为珍宝,旁人绝难触碰!此微粒污染,遍布其私库核心区域,尤以此长期存放的贡匣为甚!源头,非魏德贤莫属!其与钛金微粒、与归藏图谋之‘磁引天机’,脱不了干系!”

“噗通!” 魏德贤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再也支撑不住,彻底瘫软在地!那点妖异的蓝绿色荧光,如同最冰冷的审判之光,瞬间击碎了他所有的狡辩与伪装!他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无边的绝望将他彻底吞噬!

御书房内,一片死寂。唯有那琉璃托盘中的一点荧光,兀自闪烁着冰冷而残酷的光芒,无声地宣告着: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御用贡匣锁真凶,钛尘微末定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