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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唐案奇录:法医娇娘与铁面县令 > 第92章 班众证词皆避祸,武生袖口隐蓝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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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班众证词皆避祸,武生袖口隐蓝芒

县衙二堂偏厅,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戏园里那股混合着血腥、脂粉与恐惧的气息。玲珑班剩余的十来个成员,包括旦角白露、几个龙套、乐师以及杂役小豆子,都被衙役分开安置在厅内角落的长凳上,个个面色苍白,眼神惊惶,如同惊弓之鸟。班主周德福被单独安置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依旧深陷在巨大的悲痛和恐惧中,双目无神地望着地面,口中不时发出含混的呜咽。

沈砚端坐主位,墨青官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林岚则坐在他侧后方的阴影里,面前摊开一本空白的簿册,手中握着一支细毫笔,看似准备记录,实则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声地扫过厅内每一个人的神情、动作,捕捉着最细微的异常。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袋里那个装着神秘灰白粉末和幽蓝荧光颗粒的小纸包,那冰冷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案情的诡异。

“开始吧。”沈砚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从周班主开始。将今日下午排演结束,到发现柳莺儿遇害这段时间内,你所见所闻,所行所止,事无巨细,据实道来。”

周德福被点名,浑身一颤,抬起布满血丝的泪眼,声音嘶哑破碎:“大人……小的……小的下午排完《牡丹亭》最后一场,累得够呛……就……就回自己屋里躺着了……真的!小人可以对天发誓!直到……直到听见小豆子那杀猪似的嚎叫……” 他又开始抽泣,“小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莺儿那孩子……多好的孩子……怎么就……一定是那黑风岭的冤魂……它不肯放过我们玲珑班啊……” 他反复念叨着“冤魂索命”,情绪再次濒临崩溃。

沈砚面无表情,并未打断他的哭诉,也未深究他那漏洞百出(排演结束就回房,却对陈三等人收拾刀枪、外出吃馎饦似乎毫无察觉)的证词,只是冷冷道:“下一个,小豆子。”

小豆子被衙役带到厅中空地,瘦小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头埋得低低的,几乎要缩进衣领里。

“小豆子,”沈砚的语气稍稍放缓,但仍带着压力,“莫怕。将你今日下午送水给柳姑娘前后的经过,再说一遍。尤其是,你送水时,柳姑娘房中可有何异常?门窗是开是关?她神情如何?”

小豆子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回……回大人……小的……小的申时末(约下午5点)去厨房烧的水……想着莺儿姑娘排完戏肯定渴了……就……就端了铜盆去她房门口……” 他努力回忆着,身体依旧在抖,“门……门是关着的……小的敲了门……喊了两声‘莺儿姑娘,热水来了’……里面……里面没动静……小的以为姑娘睡着了……就……就轻轻推了下门……门没闩……小的就……就进去了……” 说到这里,他猛地打了个寒噤,脸上血色尽褪,仿佛又看到了那恐怖的景象。

“然后呢?”沈砚追问,“房内情形如何?”

“房……房里……没点灯……有点暗……小的……小的把水盆放在桌上……就……就看见……看见莺儿姑娘她……她就吊在……吊在屋子当间……穿着……穿着那件红得吓人的戏服……舌头……舌头……” 小豆子再也说不下去,捂住脸呜呜哭了起来。

“在她房中?”林岚的笔尖在纸上顿住,敏锐地捕捉到这个关键信息,低声自语,声音恰好能让沈砚听到。这与之前周德福报案时说的“吊死在戏台上”以及陈三冲进去看到的场景,完全不符!

沈砚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射向小豆子:“小豆子!你确定,你是在柳莺儿的房间里,而非戏台上,发现她吊着的?”

小豆子被沈砚陡然提高的声调吓得一哆嗦,抬起泪眼,茫然又肯定地点头:“是……是啊大人!就在莺儿姑娘自己住的西厢房!小的……小的吓傻了,水盆都打翻了……才……才跑出来喊人的!”

台下角落里,一直低头沉默的旦角白露,身体几不可察地轻轻一颤。而坐在她旁边不远处的陈三,虽然依旧低着头,但握着膝盖的手却猛地收紧,指节再次泛白。

沈砚和林岚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发现地点竟然不一致!这要么是小豆子惊吓过度记错了地方(可能性较低),要么就是……有人刻意将尸体从房间转移到了戏台,布置了那个恐怖的血衣悬梁现场!这需要时间,更需要机会!

“你跑出来喊人时,第一个遇到的是谁?”沈砚紧盯着小豆子。

“是……是陈三哥!”小豆子指向角落里的陈三,“陈三哥刚……刚吃完馎饦回来,正好走到院门口……听见小的喊……就……就冲进去了!”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陈三身上。沈砚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压力:“陈三,小豆子所言是否属实?你是在西厢房院门口遇见他,然后进入西厢房,看到的柳莺儿吊在房梁上?”

陈三缓缓抬起头,脸上已强行恢复了部分镇定,但眼底深处依旧残留着惊悸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避开沈砚的目光,声音低沉:“回大人……是。小人……小人确实是在院门口遇见小豆子,他吓得语无伦次,直说莺儿吊死了……小人……小人情急之下冲进西厢房,就看到……看到莺儿她……穿着那身血衣……吊在房梁上……” 他描述着,声音带着痛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刻意?仿佛在背诵一个既定的场景。

“然后呢?”沈砚步步紧逼,“你看到了,然后做了什么?”

“小人……小人当时也吓懵了!”陈三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赶紧把小豆子扶起来,然后……然后和闻声赶来的几个兄弟一起……把莺儿……把莺儿放了下来……她……她已经没气了……” 他语气沉痛,仿佛沉浸在巨大的悲伤中。

“放了下来?”沈砚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洞穿谎言的锐利,“在房间里放了下来?那为何本官赶至时,柳莺儿的尸体,却是吊在戏台的大梁之上?!穿着那身血衣?!脚下还绘着狰狞的血谱?!”

此言一出,如同石破天惊!厅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惊呆了!连沉浸在悲痛中的周德福都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陈三和小豆子。小豆子更是吓得张大了嘴,完全懵了。

“这……这不可能!”陈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被戳穿的慌乱,“大人!小人……小人明明是在房里……和小豆子还有后来赶到的刘二、赵四他们一起……把莺儿放下来的!就放在她房里的地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吊到戏台上去?!小豆子!你说!是不是?!” 他急切地看向小豆子,眼神带着逼迫。

小豆子被他吼得浑身一抖,结结巴巴:“是……是啊大人……我们……我们是在房里……把莺儿姑娘放下来的……就……就放在地上……我……我还给她盖了件衣裳……后来……后来班主和官爷们就来了……” 他说的情真意切,不像作伪。

沈砚的目光在陈三和小豆子之间逡巡,如同审视着两张布满裂痕的面具。一个说在房里放下,一个说在戏台看到。必然有一方在说谎,或者……记忆被某种力量篡改?这诡异的矛盾,像一团乱麻缠绕在案件的核心!

“你说你们几人一起放下尸体,”沈砚目光如炬,锁死陈三,“刘二,赵四,何在?”

台下角落两个武生打扮的汉子连忙站起来,正是之前为陈三作证收拾刀枪的人。两人也是一脸茫然和惊惧:“回……回大人……我们……我们确实听到小豆子喊,跟着三哥冲进西厢房……看到莺儿姑娘吊着……是……是我们和三哥一起把她放下来的……就……就在房里……”

证词一致!都指向房间!

沈砚的眉头紧紧锁起。如果陈三、小豆子、刘二、赵四都坚持尸体最初吊在房间,后来才被移尸戏台……那么,是谁?在什么时间?用什么方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一具尸体悄无声息地从房间搬运到戏台,布置好那个复杂的恐怖现场?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除非……有鬼?

厅内陷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困惑。林岚的笔尖悬停在纸页上,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这看似不可能的悖论中找出合理的解释。她的目光再次扫过厅内众人,如同扫描仪般过滤着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陈三身上!

陈三似乎被沈砚的沉默和众人聚焦的目光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他下意识地抬起右手,用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冷汗——这个动作极其自然,却在抬手的瞬间,将他右臂的袖口内侧,短暂地暴露在厅内明亮的烛光下!

就在那一刹那!

一抹极其微弱、却异常熟悉的幽蓝色光芒,如同暗夜中鬼魅的磷火,在陈三那深蓝色粗布武生袖口的内侧边缘,极其短暂地闪烁了一下!那光芒转瞬即逝,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但在林岚高度专注、对“蓝色荧光”异常敏感的目光下,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般清晰刺目!

林岚的心脏猛地一跳!袖口!幽蓝光芒!与死者鞋底、暗格发现的荧光颗粒同源!与陈三崩溃时嘶吼的“蓝光鬼火”直接对应!

她几乎是立刻转头,目光如电射向沈砚,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急促而清晰地吐出两个字:“袖口!蓝光!”

沈砚的反应快如闪电!在林岚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双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雾的眸子,已如鹰隼般死死锁定了陈三那只刚刚放下、还带着擦汗动作的右手,以及那深蓝色布料的袖口内侧!

陈三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岚那瞬间锐利如刀的目光,以及沈砚陡然变得如同实质般冰冷的注视。他擦汗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强装的镇定瞬间瓦解,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恐从眼底深处蔓延开来!他几乎是本能地、猛地将那只手连同袖子,紧紧藏到了身后!

这个欲盖弥彰的动作,无异于不打自招!

“陈三!”沈砚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压,瞬间打破了偏厅内死寂的僵局,“把你的右手——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