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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赘婿掌心娇 > 第46章 早朝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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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穿透云层,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金光。沈辞站在太和殿外的白玉阶前,绯色官袍被晨风吹得微微飘动,他抬手理了理腰间的玉带,目光扫过阶下陆续赶来的官员,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张启身上。

张启穿着一身深蓝色官袍,正与吏部尚书柳成低声交谈,眼角余光瞥见沈辞,嘴角勾起一抹冷嘲,随即又装作没看见,转头继续与柳成说话。沈辞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平静,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上的墨色护腕——苏清鸢绣的雄鹰纹路触感清晰,让他紧绷的心绪稍稍缓和。

“大人,御史张大人在那边等您。”赵武凑到沈辞身边,低声提醒。沈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御史张恒正站在殿门一侧,朝他微微颔首。沈辞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与张恒并肩而立,声音压得极低:“证据都备好了?”

“都按大人的吩咐,分三份装在不同的锦盒里,一份呈给陛下,一份留作存档,还有一份……”张恒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已经让人送到了大理寺,就等您这边发难,那边立刻着手调查柳成之子的盐税案。”

沈辞满意地点点头,张恒是朝堂上少有的清流官员,向来厌恶结党营私,之前沈辞推行女学时,他曾多次在朝堂上为新政发声,这次沈辞找他合作,算是找对了人。“多谢张大人,今日之事若成,新政推广便少了许多阻碍。”

“沈大人言重了,维护朝纲、惩处奸佞本就是本官的职责。”张恒拱手道,“只是太后那边……怕是会出面干预,大人需多加小心。”

沈辞心中有数,太后若真要插手,定会在关键时刻派人传旨,他早已想好应对之策。两人正说着,殿内传来太监尖细的唱喏声:“陛下驾到——”

官员们立刻整理好官袍,按照品级依次排列,沈辞站在文官队列的中靠前位置,与张启、柳成等人隔着三四个官员的距离。他抬眼望去,只见明黄色的御驾从殿后缓缓驶出,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静,目光扫过殿内官员,最终停在了沈辞身上,微微颔首。

沈辞心中一暖,知道皇帝这是在暗中给他打气。待皇帝落座,太监再次唱喏:“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张启立刻出列,躬身行礼:“陛下,臣有本启奏!”他手中捧着奏折,声音洪亮,“臣要弹劾苏杭按察使沈辞,在苏州滥用职权,私捕朝廷命官,更纵容绣品行会垄断绣品市场,欺压商户,扰乱地方秩序!”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官员们纷纷侧目看向沈辞,眼中满是探究。柳成立刻跟上,出列道:“陛下,张侍郎所言句句属实!臣近日接到苏州商户的联名奏折,说沈辞在苏州审案时,不遵律法,仅凭绣品行会一面之词就将织造局郎中李康打入大牢,还查封了张霖的绸缎庄,此举实在有失公允,望陛下严惩沈辞,还苏州商户一个公道!”

紧接着,礼部侍郎王显、工部侍郎赵安等七位官员先后出列,纷纷附和张启与柳成的说法,有的说沈辞“越权行事,目无皇权”,有的说绣品行会“勾结官员,垄断市场”,一时间,弹劾的声音在太和殿内此起彼伏。

沈辞站在队列中,始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们表演。直到最后一位官员说完,皇帝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威严:“沈辞,你可有话要说?”

沈辞应声出列,躬身行礼,动作从容不迫:“陛下,臣有话要说,且有证据证明张侍郎等人所言皆是诬陷!”他抬手示意,赵武立刻从殿外走进来,手中捧着三个锦盒,将其中一个递给太监,由太监转呈给皇帝。

“陛下,这第一个锦盒里,是苏州织造局郎中李康挪用公款的账目、收受贿赂的单据,还有他强行压低绣品定价、欺压绣娘的证词。”沈辞声音清晰,传遍整个大殿,“李康在苏州任职三年,挪用织造局公款共计十五万两,其中十万两用于贿赂朝中官员,五万两据为己有。他还强迫绣娘以低于市场价三成的价格将绣品卖给张霖的绸缎庄,导致二十余户绣坊关门,十余名绣娘被迫流落街头。臣在苏州审案时,所有证据都经过苏州府通判周明与当地乡绅商户的核验,盖有苏州府的官印,绝无半分虚假!”

皇帝打开锦盒,拿出里面的账目与单据仔细翻看,眉头越皱越紧。殿内官员们见状,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张启脸色微变,上前一步道:“陛下,沈辞这是伪造证据!李康是朝廷命官,怎会做出这等事?定是沈辞为了掩盖自己越权的罪行,故意栽赃陷害!”

“张侍郎急什么?”沈辞转头看向张启,眼中闪过一丝腹黑的笑意,“臣还有第二个锦盒,里面装的是张霖与李康勾结的证据,包括他们之间的书信往来,还有张霖低价收购绣品后,高价转卖给京城商户的账本。张侍郎不妨看看,这些证据是不是也是臣伪造的?”

赵武将第二个锦盒递给太监,皇帝打开一看,里面的书信上清晰地写着张霖与李康约定“压低绣品价,共分利润”的内容,账本上更是详细记录了每一笔交易的金额与去向,甚至还有张霖给张启送礼的记录。皇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张启的目光满是怒意:“张启,你可知罪?”

张启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跪倒在地:“陛下,臣冤枉!这都是沈辞伪造的,臣从未与张霖勾结,更不知他与李康的勾当!”他一边说,一边朝柳成使眼色,希望柳成能出面帮他解围。

柳成立刻上前,躬身道:“陛下,张侍郎向来清正廉洁,定是沈辞故意陷害。再说,就算李康与张霖有罪,沈辞在苏州不请旨就擅自抓人,也属越权行事,理应惩处!”

“越权行事?”沈辞冷笑一声,看向皇帝,“陛下,臣在苏州审案前,曾三次传信回京城,请求陛下旨意,可每次书信都石沉大海。后来臣才得知,是张侍郎暗中扣下了臣的奏折,故意不让陛下知晓苏州的情况。臣若不及时出手,恐怕李康会销毁证据,到时候再想查案,就难如登天了!”

他话音刚落,御史张恒立刻出列:“陛下,臣可以作证!沈大人在苏州期间,曾让人给臣送过一封密信,说苏州织造局问题严重,请求臣在朝堂上代为奏请陛下,可臣多次想向陛下禀报,都被张侍郎与柳尚书以‘小事无需惊动陛下’为由拦下。”张恒说着,从袖中取出沈辞写的密信,递给太监,“这就是沈大人的密信,上面还有他的官印,陛下可以查验。”

皇帝接过密信,与之前沈辞递上来的证据对比了一下官印,确认无误后,怒火更盛:“张启、柳成,你们竟敢扣下奏折,欺上瞒下!还有你们几个,”他目光扫过王显等七位官员,“不分青红皂白就联名弹劾沈辞,是不是也收了张启的好处?”

王显等人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臣等只是一时糊涂,被张启蒙骗,并非有意欺瞒陛下!”

柳成脸色惨白,却依旧强撑着说道:“陛下,臣冤枉!臣从未扣下沈大人的奏折,定是沈大人与张御史勾结,故意诬陷臣!”

“是不是诬陷,柳尚书心里清楚。”沈辞看向皇帝,语气沉稳,“陛下,臣还有第三个锦盒,里面装的是柳成之子柳明在江南盐场偷税漏税的证据。柳明去年在江南经营盐场,少交盐税五万两,还伪造纳税凭证,此事已有盐场的账房与当地百姓作证,大理寺那边也已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查明真相。”

赵武将第三个锦盒递上去,皇帝打开一看,里面的账册与证词一目了然,甚至还有柳明与盐场官员勾结的书信。皇帝气得猛地一拍龙椅扶手,厉声喝道:“柳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纵容儿子偷税漏税,还伪造凭证,你可知这是杀头之罪!”

柳成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喃喃道:“陛下饶命……臣不知……臣真的不知……”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后懿旨到——”

官员们纷纷起身,看向殿门方向,只见太后身边的掌事太监捧着懿旨,快步走了进来。沈辞心中一凛,知道太后终究还是出面了。掌事太监站在殿中,展开懿旨,尖声念道:“太后有旨,柳成乃朝廷重臣,其子纵有过错,也应从轻发落;李康在织造局任职多年,有功于后宫贡品之事,着令沈辞即刻释放李康,交由吏部另行任用。钦此——”

念完懿旨,掌事太监看向沈辞,语气带着几分催促:“沈大人,还不接旨?”

沈辞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看向皇帝:“陛下,李康罪证确凿,若释放他,恐难服众;柳明偷税漏税,数额巨大,若从轻发落,恐会让天下百姓寒心。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眉头紧锁,太后的懿旨让他陷入了两难境地。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朝纲律法,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太后懿旨,朕自然要遵,但律法也不可废。这样吧,柳成暂且免去吏部尚书之职,交由大理寺调查其子之事;李康……”他顿了顿,看向沈辞,“李康罪证确凿,不可释放,着令大理寺严加审讯,查明其所有罪行,再作处置。”

掌事太监脸色一变,刚要说话,沈辞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圣明!臣遵旨!”他抢先接下皇帝的话,断了掌事太监再替太后施压的机会。张恒也立刻附和:“陛下圣明,如此处置,既遵了太后懿旨,又维护了律法尊严,实乃两全之策!”

其他官员见状,也纷纷躬身道:“陛下圣明!”

掌事太监看着眼前的局面,知道再坚持也无用,只能悻悻地收起懿旨,转身退了出去。皇帝看着殿内的官员,语气缓和了几分:“沈辞,你在苏州推行新政,成效显着,朕心甚慰。你奏请在全国十州推广绣品行会模式,朕准了,着令吏部、户部配合你办理此事,务必让新政惠及更多百姓。”

“臣遵旨!谢陛下!”沈辞躬身行礼,心中松了一口气。这场早朝博弈,他终究是赢了。

退朝后,沈辞走出太和殿,张启、柳成等人已被大理寺的人带走,殿外的官员们看向沈辞的目光,多了几分敬畏。张恒走到沈辞身边,拱手道:“沈大人,今日之事,多亏了你早有准备,否则还真难应对太后的懿旨。”

“张大人过奖了,若不是张大人鼎力相助,仅凭臣一人,也难以成事。”沈辞拱手回礼,“大理寺那边,还需张大人多费心,务必查清柳成与李康的所有罪行,不能让他们有翻身的机会。”

“沈大人放心,本官定会亲自督办此事。”张恒道。

两人正说着,赵武快步走过来,低声道:“大人,苏姑娘派人来府里送信,说女学那边出了点事,让您回府后立刻过去一趟。”

沈辞心中一紧,连忙与张恒告辞,快步朝殿外走去。他不知道女学那边出了什么事,但一想到苏清鸢可能遇到了麻烦,他就再也无心与其他官员寒暄。

坐上马车,沈辞催促车夫快些赶路,指尖再次摩挲起腕上的护腕。他想起早朝时的博弈,想起太后的干预,心中清楚,这场关于新政的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张启与柳成虽然暂时倒了,但朝堂上反对新政的势力依旧存在,太后也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但他不会退缩。苏清鸢还在女学等着他,那些渴望通过新政改变命运的绣娘还在等着他,他必须顶住所有压力,将新政推行下去。马车轱辘飞快地转动,朝着沈府的方向驶去,沈辞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眼中闪过一丝腹黑的光芒——下次再有人敢阻挠新政,他不介意让他们付出更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