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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九域雄皇 > 第77章 谋士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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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密信凑近烛火,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泛黄的宣纸,将凤清羽与陛下达成交易的字句蜷曲成灰烬。窗外的雨丝斜斜掠过琉璃瓦,在青玉棋盘上晕开细小的水痕,宛如谁不经意间滴落的墨点。

有意思。我轻叩着棋盘边缘,紫檀木桌面上即刻浮现出半枚清晰的指印。案头堆叠的南域舆图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仿佛在嘲笑那些困于局中的棋子。凤清羽这步险棋走得精妙,既避开了陛下的狮爪锋芒,又将南国这潭浑水搅得愈发浑浊——不过最令我玩味的,是陛下在信末那行批注:暂许其请,伺机而动。

羊皮纸卷轴在指间发出细微的脆响,我用银刀裁下舆图东南角的越国疆域。烛火将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孤狐。陛下终究是狮群领袖,即便对危险猎物抱有戒心,也绝不会放过撕开缺口的机会。而我的职责,便是替这头雄狮勘破前路的陷阱。

来人。我将火漆印按在密信上,朱雀纹章在蜡泪中逐渐凝固,传令雷将军,明日卯时三刻兵发苍梧关,切记只围不攻。

亲卫领命退下时,廊外传来熟悉的铜铃轻响。我捻起三枚白玉棋子在掌心摩挲,冰凉的触感让思绪愈发清明。鬼面书生的信使总是如此准时,就像他那些看似天衣无缝的计谋,实则处处透着刻意雕琢的匠气。

竹帘被夜风吹起一角,戴着青铜面具的来客悄无声息地跪坐在对面。棋盘上的位空着,我们都心照不宣地避开那个象征九五之尊的位置。

凌苍已入我等彀中。面具下的声音经过特殊处理,像是无数砂砾在陶罐中滚动,凤清羽这枚棋子,比预想中更有用。

我拈起黑子落在位侧的象眼,木纹深处沁出的檀香与来客身上的冷梅香交织成网。公主殿下聪明得很,知道什么时候该示弱。指尖在檀木棋盘上划出浅痕,不过雷啸天的铁骑已至苍梧,南国那位昏君怕是撑不了几日。

青铜面具微微倾斜,我能感觉到面具后的目光如毒蛇般扫过棋盘。鬼面书生总以为自己是执棋者,却不知真正的弈者从不把心思写在脸上。就像此刻,他以为我在配合他的连环计,却没发现我的棋子正悄无声息地包围他的后路。

墨大人似乎另有盘算?来客突然按住我的手腕,青铜面具几乎贴到我的鼻尖。梅香中混进一丝若有若无的杏仁味,这是鬼面书生特有的熏香——也是冷月心刚传来的密报中,十年前毒杀三皇子的那种奇香。

我任由他钳制着脉门,甚至故意露出一丝慌乱的神色。狐系谋士最擅长的,便是在绝境中找到生机。先生多虑了。我反手将一枚白子按在棋盘中央,恰好截断黑方的通路,只是在想,待南国覆灭,凌苍的剑锋会指向何方?

面具下的呼吸明显停滞。我知道这句话正中他的软肋——鬼面书生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南国,而是借南国内乱削弱陛下的兵力。可惜他算错了一步,以为我会为了权位背叛狮王,却忘了我墨尘能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投机取巧。

铜铃再次轻响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来客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雨幕中,留下满室冷梅香与一盘未竟的棋局。我用银刀刮下棋盘上的香灰,混入特制的药水,鬼面书生在京城布下的暗桩分布图渐渐显现在宣纸上。

原来如此。我将羊皮纸凑到烛火前,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吏部尚书、禁军统领、甚至还有三位皇子的太傅... 鬼面书生的网确实铺得很大,可惜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冷月心早已是陛下的人。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晨雾中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我铺开干净的宣纸,用朱砂笔在南国地图上圈出三个红点——那是凤清羽提供的王室私兵驻地,也是鬼面书生隐藏死士的巢穴。雷啸天的狼族铁骑负责清扫外围,夜无影的暗影卫将潜入内城,而我要做的,就是在这两方势力之间,为陛下清理掉最后一块绊脚石。

砚台里的墨汁泛起涟漪,我突然想起三年前初遇陛下的那个雪夜。彼时他还是被困于北境的七皇子,却敢孤身闯入蛮族部落,用一柄断剑逼降雷啸天。那时我便知道,这头年轻的雄狮终将统一九域,而我墨尘,愿做他最锋利的爪牙。

青铜镇纸将密报压在案头,上面冷月心用特殊墨水写着:苏轻烟遇刺,疑与南国秘药有关。蛇系医仙向来谨慎,能让她中招的必定是熟人。我摩挲着指节上的薄茧,鬼面书生这步棋倒是出乎预料——他竟想同时除掉陛下身边的谋士与医仙。

可惜啊...我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将沾着香灰的密信投入火盆,你算错了陛下的决心,也低估了我的手段。

当第一缕金光刺破云层时,我已拟好三道密令。第一道送往苍梧关,命雷啸天佯装攻城实则围捕逃兵;第二道给冷月心,令天眼卫即刻监控所有与鬼面书生有往来的官员;第三道则是给夜无影的暗语,只有四个字:瓮中捉鳖。

火盆里的灰烬被晨风吹起,像一群无家可归的蝶。我抚平舆图上的褶皱,在九域版图的中央画下一头雄狮,它的爪下踩着狐狸、毒蛇与野狼,眼中燃烧着统一四海的烈焰。

鬼面书生以为自己在操纵棋局,却不知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棋盘。而我这只孤狐,不过是替主人清理那些自以为是的棋子罢了。

突然,亲卫跌跌撞撞地闯入,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雨水:大人!宫里急报!苏医仙她...

我手中的狼毫骤然折断,朱砂在宣纸上晕开狰狞的血痕。鬼面书生终究还是走了最险的一步棋,用苏轻烟来逼陛下乱了方寸。

备马。我抓起案头的青铜令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去太医院。

廊下的铜铃在风中疯狂震颤,像是谁在临死前发出的悲鸣。我跨出门槛时,回头望了一眼那盘未下完的棋局——黑子被白子团团围住,却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藏着一枚决定胜负的弃子。

就像苏轻烟,就像凤清羽,就像我自己。在这场席卷九域的棋局里,每个人都是棋子,又都是弈者。而最终能笑到最后的,只有那位坐镇中军帐,眼神如寒刃般锐利的狮系帝王。

雨又开始下了,这次带着彻骨的寒意。我拉紧斗篷,将半张脸埋进狐裘里。太医院的方向传来隐约的钟声,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尖上。鬼面书生,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