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五个亿。
那是她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走你!”
柳箐月大吼,手指重重砸在红色的启动键上。
“嗡——”
地下室的空气猛然扭曲。没有爆炸,没有震动。
只有一道柔和得近乎诡异的白光,在湖畔边缘无声撕开。
这是用两罐曦光金硬生生砸出来的顶级通道,贵有贵的道理。
白光吞没那三个被捆成粽子的外星人,只用了一瞬。
原始世界,湖畔。
光芒消散。
原本正在潜水的幻梦之主把巨大的脑袋探出水面。
它那双篮球大小的浑浊眼珠转动了一下,盯着传送门消失的位置。
空间法则的波动让它很不爽。
“哗啦!”
那条布满紫色斑纹的粗壮尾巴重重拍击水面。
水花炸起十几米高。
刚凑过来的粉晶鹅群吓得嘎嘎乱叫,扑腾着翅膀四散奔逃,羽毛漫天乱飞。
一道肉眼可见的紫色波纹以大鲶鱼为中心,霸道地横扫整个湖面。
卫澜只觉得脑子被人敲了一闷棍,身子一歪,单膝跪地。
“老板……那条鱼……”
卫澜按着太阳穴,声音发虚,
“它好像在骂街。”
柳箐月根本没空理会一条鱼的起床气。
她整个人几乎贴在了监控屏幕上,指甲抠着桌沿。
地下室传送点。
白光散尽。
三个裹满粘液、被五花大绑的“外星粽子”凭空出现,结结实实地摔在地板上。
“砰!”
一声闷响。
没炸。
甚至连那个该死的芯片警报声都停了。
柳箐月身子一软,瘫在椅子里,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
“李默……”
“快……验货。”
键盘敲击声瞬间变得轻快。
“扫描完成。”李默的声音拔高,带着明显的破音,
“芯片信号稳定,未触发自毁程序,生命体征平稳!老板,成了!没炸!”
“赌赢了!”
柳箐月闭上眼,想笑,嗓子却哑得发不出声。
五个亿。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轮到她了。
“滴——!滴——!滴——!”
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炸响,将刚升起的喜悦瞬间碾碎。
控制室的灯光顷刻间变成猩红。
“警告!检测到毁灭级高能量波动!”
“西北戈壁滩上空!那艘母舰的主炮充能完成!”
“目标锁定——别墅坐标!”
柳箐月猛地弹起,死死盯着大屏幕。
屏幕上,那艘悬浮在戈壁滩上的黑色母舰底部,一团刺目的蓝光正在汇聚。
那种光芒让人本能地感到绝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整个世界抹去。
刚才还在云端,转眼跌进泥潭。
钱赚到了,命要没了?
“李默!防御阵法全开!”柳箐月嘶吼。
“来不及了!能量级数太高,阵法扛不住!”
李默的声音都在抖,“它要开火了!”
屏幕上的蓝光骤然收缩,那是发射的前兆。
柳箐月抓起手边的斩星剑,指节发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滴。”
一声轻响。
屏幕上那个代表“锁定”的红色光圈,突然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了。
那团即将喷薄而出的蓝光,也在同一时间迅速黯淡下去。
“……哎?”李默愣住了。
柳箐月保持着拔剑的姿势,僵在原地。
“怎么回事?”
键盘声疯狂响起。三秒后,李默虚脱般的声音传来:“老板……它们失去目标了。”
“失去目标?”
“那艘母舰锁定的不是别墅,是那三个外星人身上的生物芯片信号!”
李默解释道,语速飞快,
“刚才那一瞬间,我们将俘虏传送回了地球。
对于母舰来说,信号源凭空消失,火控系统丢失目标,强制中止了射击程序。”
柳箐月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她把斩星剑扔回桌上,一屁股坐回椅子里,大口喘着粗气。
活着。
还活着。
“它……它还会再打吗?”柳箐月问。
“暂时不会。”李默分析道,
“信号源消失,依照它们的逻辑,大概率会判定小队已全员阵亡或设备损毁。
在没有新的侦查结果前,它们不会盲目对地面进行毁灭性打击,
毕竟这颗星球对它们来说还有资源价值。”
柳箐月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
她扶正了头顶歪掉的草帽,清了清嗓子,重新按住耳麦。
“好了,前戏结束。”
声音里透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即将数钱的狂热。
“卫澜,带人上。把现场给我清理干净。”
“记得下手轻点,别把那半截飞船弄坏了,那上面的零件拆下来论斤卖都比黄金贵。”
柳箐月转过身,看着屏幕里湖畔那片狼藉。
夕阳下,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来了我的地盘,还想空手走?”
“过路费,清洁费,精神损失费,还有我家鹅的出场费……一分都别想赖。”
……
原始世界,湖畔。
卫澜收到指令,从草丛里钻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兄弟们,干活了!”
惊蛰和谷雨两兄妹早就按捺不住,提着特制的束缚带就冲了上去。
地上还躺着第四个外星人——那个被大鲶鱼震晕的倒霉蛋。
面对这群精神已经不正常、现在又物理晕厥的俘虏,安保队甚至没费什么力气。
谷雨熟练地将外星人的手脚反剪,用束缚带捆死,然后像拖死猪一样往回拖。
“轻点!轻点!”卫澜在旁边指挥,
“老板说了,这身装甲值老鼻子钱了,刮花一块漆扣你工资!”
“澜姐,这玩意儿太沉了,少说得有三百斤。”谷雨抱怨道。
“沉就是用料足,赶紧的。”
粉晶鹅群见敌人被拖走,也不追击,心满意足地回到树下继续梳理羽毛,
偶尔昂起脖子叫两声,似乎在吹嘘刚才的战绩。
柳箐月通过传送门,重新回到了湖畔。
她踩着松软的草地,径直走到那半截坠毁的菱形飞行器旁。
这东西切口平滑,截面处裸露着复杂的线路和管道,
一些蓝色的液体还在滋滋往外冒,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氧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