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忠义接到线报时,正在喝茶。
主任,发现顾飞了。在江城大学,打扮得像个老学究。
许忠义差点没把茶喷出来。
这货是真不怕死啊!
等他赶到现场,远远就看见顾飞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西装,鬼鬼祟祟地站在教学楼前。那模样,活像是把我是特务四个字写在脸上。
主任,要不要现在抓?手下跃跃欲试。
等等,许忠义眯起眼睛,看看他要做什么。
只见顾飞拦住刚下课的雷小冉,两人在亭子里说了半天话。
顾飞唾沫横飞,雷小冉一脸不耐烦。
他在催雷小姐安排他和雷司令见面。
监听的特务汇报。
许忠义冷笑。这顾飞,真是把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半个小时后,顾飞心满意足地离开。刚转过街角,就被埋伏的特务按倒在地。
主任,人抓到了!
许忠义满意地点点头,掏出三百美金:弟兄们辛苦了,拿去喝酒。
特务们眉开眼笑。跟着许主任干活,就是痛快!
刑讯室里,顾飞被绑在椅子上,还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表情。
娄海平闻讯赶来,看见顾飞,眼睛都亮了
学长,您这效率也太高了!我这就去报告站长!
不急。许忠义拦住他,先审审看。万一能策反,又是大功一件。
娄海平会意,这是要带他分功劳呢。
顾飞昂着头,义正辞严:
要杀要剐随便!我早就做好为革命牺牲的准备了!
许忠义笑了: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硬骨头。
他转头对行刑的特务说:把咱们这儿的招待套餐都给顾先生上一份。辣椒水,老虎凳,别客气。
顾飞的脸瞬间白了。
许忠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心想:演戏嘛,总要演全套。
既然要立军令状,就得让所有人都看见他许忠义尽职尽责。
至于顾飞?
这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色,活该受点罪。
就在许忠义尽心尽力审问顾飞时,燕文川和蔡老四已经开始了营救孔兆琦的行动。
许忠义这招太狠了,蔡老四一边开车一边说,明面上抓顾飞,暗地里设套抓内鬼。
燕文川神色凝重:所以我们更不能轻举妄动。救孔兆琦要紧。
他们根据娄海平无意中透露的线索,找到了关押孔兆琦的安全屋。
边局长的人防守很严,但这难不倒两个经验丰富的地下工作者。
行动计划都记清楚了?燕文川检查着武器。
蔡老四点头:放心吧。不过文川,你说许忠义是不是真的怀疑我们?
燕文川沉默片刻:他怀不怀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绝不能让他抓到把柄。
夜色渐深,一场营救行动悄然展开。
而刑讯室里,顾飞已经没了最初的硬气,开始瑟瑟发抖。
许忠义冷眼旁观,心想: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许忠义点了根烟,靠在刑讯室门口。
娄海平走出来,擦了擦汗:
学长,这小子怂得真快。才上了两样刑具,就哭爹喊娘了。
正常。许忠义吐了个烟圈,这种没经过事的公子哥,都这样。
他透过门缝看了眼涕泪横流的顾飞,心里毫无波澜。
在特务这个行当里混久了,他早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人表面上光鲜亮丽,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有些人看似平凡,却能在关键时刻扛起一片天。
告诉他,许忠义对娄海平说,只要配合,保他性命。
他不是真的要顾飞的命。
这种怂包,留着比死了有用。
毕竟,在接下来的棋局里,每一个棋子都有它的用处。
哪怕是一颗,像顾飞这样的废棋。
“啊啊啊啊啊——!!!”
先前还在那义正辞严、铁骨铮铮的顾飞,这会儿整个人都他妈变形了。
什么主义?
什么信仰?
鞭子沾了盐水抽下来的第一秒,就全他妈的抽成了漫天飞散的柳絮。
疼啊!那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像是一万只蚂蚁在啃你的骨髓,又像是有人拿着烧红的铁钎子,一点一点往你指甲盖里钉。
顾飞眼角飙泪,表情扭曲得像条被扔上岸的鱼,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才三分钟。
仅仅三分钟。
他那副“老子不怕死”的架势,就垮得连渣都不剩了。
他想开口,想求饶,想说“别打了我说还不行吗”
可话刚到嗓子眼,许忠义就像能读心似的,懒洋洋一摆手:
“瞧这眼神,还不服呢。堵上嘴,这种硬骨头,没个三天三夜,撬不开。”
顾飞眼珠子都快瞪出血了:“唔!唔唔唔——!!!”
破麻布塞进来,把他所有求饶的退路,全堵死了。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看着那浸饱了盐水的皮鞭,在空中抡圆了,“啪”一声炸在自己皮肉上。
那声音,听着都他妈牙酸。
这还没完。
老虎凳?上!
辣椒水?灌!
透骨钉?一根根往指缝里敲!
许忠义甚至亲自挽了袖子下场,拎着根特制的、带着倒刺的短鞭,一边抽还一边点评:
“啧,这地下党训练有素啊,肌肉绷得挺紧,抽起来手感都不一样。”
旁边的娄海平看得嘴角直抽抽。
他自认也算心狠手辣的主,可跟眼前这位学长比……他感觉自己纯洁得像朵白莲花。
这哪儿是审讯?
这他妈是艺术创作!
是带着私人恩怨的行为艺术!
“学长,您歇歇,我来吧?”
娄海平忍不住了,怕再这么下去,人没开口,先成肉泥了。
“急什么?”
许忠义喘了口气,眼底却闪着一种近乎愉悦的光.
“海平啊,你不懂。这种信仰入骨的,肉体的疼,挠不到他真正的痒处。
得磨,慢慢磨,把他那层精神外壳,一点一点磨掉,才能见着里面软趴趴的芯子。”
他说着,扭头看了眼奄奄一息的顾飞:
“去,弄点强心针、葡萄糖,给他吊上。别让他死了,这才哪到哪?”
顾飞一听,堵着的嘴里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三天三夜?这他妈才一个开头,就要上强心针吊命了?
后面还有多少花样?
他感觉自己不是落在特务手里,是掉进了十八层地狱的油锅,翻来覆去地炸。
娄海平倒吸一口凉气:“学长……这,是不是有点……”
太不是人了?
后面半句他没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