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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武侠修真 > 笑傲之岳不群当主角 > 第255章 打探德安府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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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不群再次恢复意识,缓缓睁开双眼时,窗外的日光已然明亮,看光景竟已是第二日的正午。他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穴,感受着体内残留的些微酒意,嘴角不由泛起一丝无奈的苦笑。

昨日与周文渊的那场酒宴,可谓是宾主尽欢。以他九品下的修为,紫霞真气运转之下,区区凡酒本不可能让他醉倒。但或许是这月余来养伤的沉闷,或许是难得遇到一个可以暂时放下江湖恩怨、门派纷争的场合,他竟未曾动用半分内力去化解酒力,全凭自身的真实酒量,与周文渊推杯换盏,开怀对饮。

周文渊虽是文官,但官场应酬,酒量亦是不俗。两人从午后一直喝到华灯初上,席间谈天说地,气氛热烈。也正是在这场毫无戒备的酣饮畅谈中,岳不群对这位开州知府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周文渊,浙江永嘉(今温州)人,与岳不群竟是同龄,皆是四十有五的年纪。他是正经的两榜进士出身,学问根基扎实。酒至半酣,周文渊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借着酒意,向岳不群这个纯粹的“江湖人”,粗略勾勒了一番当今大明王朝波谲云诡的朝堂格局。

据周文渊所言,如今朝堂之上,势力主要分为三方。

其一,自然是至高无上的皇帝。但陛下近年来深居西苑,潜心修道,对具体政务过问渐少,使得权力出现了不小的真空。

其二,便是势力最为庞大的,以内阁首辅严嵩为首的派系。严嵩把持内阁多年,其子严世蕃更是精明狡黠,父子二人通过种种手段,牢牢掌控了吏部、兵部等关键部门,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他们结党营私,排斥异己,贪腐成风,编织了一张覆盖整个官僚体系的巨大网络,权势熏天。

其三,则是势力相对弱小,以徐阶等人为代表的清流派。这一派官员多出身江南,讲究气节,主张整顿吏治、革除弊政、反对严嵩一党的专权与腐败。但他们往往受到严党的打压和排挤,在朝中处境颇为艰难。

而周文渊自己,无论是籍贯出身(永嘉属浙江,与清流派多有渊源),还是他进士及第后所交往的师友圈子,身上都不可避免地被打上了 “清流派” 的标签。这也解释了为何当初锦衣卫副指挥使沈钧深夜将岳不群托付于他时,他表面上恭敬,实则内心对岳不群抱有几分 “敬而远之” 的疏离态度。因为谁都知道,当今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陆炳,虽与皇帝有乳母之亲,但在朝堂倾轧中,实则是严嵩最为得力和信赖的干将之一!沈钧作为陆炳的副手,在周文渊这等清流派官员眼中,自然也被视作了严党一系的人物。他与沈钧带来的人走得太近,难免会引来非议,甚至影响他的仕途。

听着周文渊带着几分酒意、却又无比清晰的剖析,岳不群这个常年居于华山、与朝堂几乎绝缘的江湖掌门,才算是对那远在千里之外的紫禁城,有了一个初步的、却是触目惊心的认识。他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卷入的裕王之事,以及可能牵扯到的德安府变故,其背后的水,远比江湖仇杀、门派争斗要深得多,也凶险得多!

酒宴的最后,岳不群并未忘记自己找周文渊的另一件要事。趁着周文渊酒意正浓,谈兴正高,他状似不经意地提起:

“周大人,岳某前些时日养伤,消息闭塞。近来似乎听闻湖广德安府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不小的事情?动静闹得挺大,连江湖上都有些捕风捉影的传言,不知大人可曾听闻些什么?”

他问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口一提,但目光却仔细地观察着周文渊的反应。

岳不群看似随意地问起德安府之事,周文渊闻言,脸上却露出了明显的诧异之色。他带着七八分酒意,口齿有些含糊地说道:

“德安府?那件事……呃……沈大人他没告诉你吗?”

岳不群心中一动,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与无奈。他早就料到周文渊会有此一问,也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自嘲与沉痛:

“周大人有所不知。岳某终究是江湖中人,对朝廷规制、官场脉络,可谓是一窍不通。此番……唉,实是因身怀些许微末伎俩,被朝廷……或者说,被沈大人他们征用,去执行一项极为秘密的任务。”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营造出一种神秘而沉重的氛围:“任务虽然完成,但在返回途中,我们却遭遇了不明势力的埋伏!除了沈大人和岳某侥幸生还之外,其余同行之人……全部罹难!”他脸上露出悲戚之色,“便是岳某,也身受重伤,险些命丧黄泉,这才会滞留贵府养伤。”

他看向周文渊,眼神诚恳中带着一丝情报断绝的苦恼:“此前与岳某联络、传递消息的渠道,皆因那次伏击而中断。沈大人又因紧急密令,在我昏迷期间便匆匆离去,许多事情根本来不及交代。因此,许多后续的情报,岳某这里……确实是中断了,如同盲人聋子一般。”

岳不群这番说辞,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为何不知德安府之事,将责任推给伏击和沈钧的匆忙离去,又暗示了自己与朝廷的“合作”关系以及遭遇的危险,博取同情的同时,也抬高了自身身份——并非普通江湖武夫,而是曾为朝廷执行秘密任务的“能人异士”。

周文渊此刻已被酒精麻痹了大半思绪,少了平日里的谨慎与多疑。他听着岳不群合情合理的解释,又联想到沈钧亲自护送岳不群、并郑重嘱托自己照料的情形,不由得信了七八分。他带着酒意,先是同情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岳不群的肩膀:

“原来如此……岳先生也是不易啊!你们这些江湖上的能人,一旦被锦衣卫看中、征用,身上便算是打上了锦衣卫的烙印。寻常官员、士绅,谁不忌惮三分?也就是下官……呃,知道些原委,明白岳先生是身不由己,这才敢与先生同桌共饮,畅所欲言啊!”

他这话带着几分酒后的直率,却也道出了实情。在严党势大、锦衣卫权势熏天的背景下,与锦衣卫关系密切的人,确实会让许多清流官员避之唯恐不及。

感慨了一番后,周文渊才将话题拉回德安府之事上。他凑近了些,带着浓重的酒气,神色变得有些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问道:

“岳先生既然不知,那……你可曾听说过一句俗语——‘二龙不相见’?”

“二龙不相见?”岳不群闻言,眉头微蹙,认真地摇了摇头。他久居江湖,对这等涉及皇室秘辛的谶语,确是闻所未闻。

周文渊见他不知,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随即借着酒劲,将他所知的那段关乎嘉靖皇帝父子、充满诡异色彩的往事,娓娓道来:

“这事儿啊,还得从当今圣上早年间说起。”周文渊的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存在听去,“陛下早年曾有过两位皇子,但皆不幸夭折,龙嗣艰难。直到嘉靖十二年,皇次子朱载堩出生,陛下大喜,即刻将其立为皇太子。然而,天不假年,这位太子殿下在两岁时便染病薨逝,陛下悲痛万分。”

他顿了顿,饮了口茶润润嗓子,继续道:“直到嘉靖十六年,皇第三子,也就是后来的庄敬太子朱载堉出生,陛下心中才稍得安慰。紧接着,嘉靖十八年,皇第四子,也就是如今的裕王朱载坖殿下也出生了。”

“也就在裕王出生后不久,陛下不知从何处听得一句谶语,便是这‘二龙不相见’!”周文渊说到此处,神色间带着一丝敬畏与难以理解,“此言何意?乃是说真龙天子与未来的真龙(太子)不可相见,否则于太子不利,甚至有损国运!”

“起初,陛下或许并未全然尽信。但嘉靖二十八年,年仅十四岁的庄敬太子朱载堉突然病逝……此事对陛下打击极大!”周文渊叹了口气,“自此之后,陛下便对那‘二龙不相见’之言深信不疑了!”

他看向岳不群,语气带着一种叙述宫廷秘闻的诡异感:“自庄敬太子薨后,陛下便几乎不再召见当时尚且年幼的裕王,以及后来出生的景王。即便是在元旦、冬至等大朝会上,也尽量避免与裕王直接照面。裕王殿下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上父皇一面。这父子之情……唉,可谓是名存实亡,全因这一句虚无缥缈的谶语!”

岳不群静静地听着,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虽不懂朝堂,但也知父子人伦乃天经地义。皇帝因一句谶语便疏远自己的亲生儿子,这等皇室秘辛,实在是匪夷所思,却也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岳不群听周文渊讲述了“二龙不相见”这桩充满诡异色彩的皇室秘辛,心中已然将此事与裕王联系了起来。但他仍需确认德安府的具体情况,便顺着话头继续追问:

“周大人,这‘二龙不相见’虽是皇家之事,但与月前德安府的变故,又有何关联?”

周文渊此时酒意上头,谈兴正浓,加之已将岳不群视为“知情”且同历生死的“自己人”,便也不再隐瞒,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岳先生有所不知,正因为陛下常年疏远几位皇子,心中或许存着一份难以言说的愧疚,故而对于皇子们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离谱,陛下通常都会应允,也算是一种补偿。”

他顿了顿,确保四周无人,才用更小的声音说道:“大约就在一个多月前,四皇子朱载圳殿下(注:历史上嘉靖第四子,在嘉靖三十七年还没有册封)上书,言及其母卢靖妃祖籍便在湖广德安府。景王殿下孝心可嘉,恳请代母前往德安府祭祀母系先祖。陛下感其孝心,加之那份愧疚使然,便准了此事。”

岳不群目光一凝,知道关键来了。

周文渊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与神秘:“此事原本极为隐秘,知晓者寥寥。景王殿下应是轻车简从,秘密前往德安府。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变故突生!消息传出,景王殿下在德安府突发恶疾,性命垂危!经随行御医及后来赶到的太医诊断,竟非寻常病症,而是……而是被人投毒!”

“投毒?!”岳不群适时地表现出震惊。

“正是!”周文渊重重地点了点头,“此事可谓惊天动地!陛下闻讯,龙颜震怒!当即下令,德安府全境戒严,许进不许出!所有参与为景王殿下准备饮食、接触过相关物品的人员,无论官职大小,悉数被拿下狱,严加审讯!据说当时德安府城内,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他摇了摇头,脸上露出遗憾之色:“至于后续如何,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包天,竟敢谋害皇子?审讯又查出了什么?这些……便非下官这等层级所能知晓的了。只知至今,德安府仍在戒严状态之中,可见此事尚未了结,或者说,牵扯极大!”

听完周文渊这番话,岳不群心中豁然开朗,之前所有的线索和疑团,在这一刻仿佛被一根无形的线串联了起来!

一个多月前,这个时间点如同烙印般清晰!

四皇子朱载圳,在德安府,遭遇投毒刺杀!

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段,他护送的三皇子裕王朱载坖,在回京途中,于开州府外官道,遭遇黑衣人武力伏击!

同样是皇子,同样是刺杀,只是地点不同,方式不同——一个投毒,一个截杀!

这绝非巧合!

一股寒意顺着岳不群的脊椎悄然爬升。他意识到,自己和华山派,恐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卷入了一场针对皇室子弟、波谲云诡、凶险无比的巨大政治阴谋之中!有人,或者某个势力,正在同时对两位成年皇子下手!其目的为何?是为了储位?还是为了搅乱朝局?

裕王的遇袭,恐怕并非单纯的江湖恩怨或是针对他岳不群个人,其根源,极可能就深植于这黑暗的朝堂争斗之中!而德安府的投毒案,与自己之前的遭遇,不过是这同一张巨大黑网下的不同表现罢了!

想通了这一层,岳不群只觉得眼前的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但露出的,却是更加深邃、更加危险的深渊。他必须尽快弄清楚,这背后的黑手究竟是谁,他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否则,不仅裕王危矣,他华山派,也必将被这滔天巨浪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