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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时营地的灯光在极夜中显得格外微弱,如同暴风雪中挣扎的萤火。恺撒坐在指挥帐内,面前的全息沙盘上标注着残余的防御工事和能量监测点。他的双臂依旧固定在聚合物夹板中,但脊背挺得笔直。

帕西无声地走进来,将一份最新的监测报告放在他面前。

“深渊能量读数上升趋势减缓,但并未停止。波动模式出现规律性变化,疑似某种……周期性脉冲。”帕西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怕惊扰了帐篷外那片死寂的冰原,“脉冲源头深度超出探测范围,无法解析其性质。”

恺撒的目光扫过报告上那些平滑上升后又微微回落的曲线,像极了某种巨大生物缓慢而有力的心跳。系统确实在重建,以一种更加隐秘、更加底层的方式。

“诺诺呢?”

“精神屏障强度正在衰减,预计剩余有效时间不足八小时。那枚‘印记’……”帕西顿了顿,“活动水平略有上升,开始间歇性地释放出无法解读的微弱信号。像是……在尝试与外部建立某种连接。”

恺撒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连接?与谁连接?是深渊下方那个正在重构的系统核心,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他起身,再次走向医疗单元。楚子航和路明非的维生舱并排安置在角落,数据平稳得令人不安。楚子航像一座冰封的火山,所有的力量都内敛用于对抗体内的侵蚀;而路明非则像一个精致的空洞,介于存在与虚无之间,维系着危险的平衡。

诺诺独自躺在另一个维生舱内。恺撒注意到,她额头上那个暗金色的斑点,边缘似乎比几小时前更清晰了一些,隐隐散发着微弱的辉光。当她脑波因为梦境而产生波动时,那辉光也会随之明灭,仿佛在呼吸。

他伸出手,隔着冰冷的玻璃,虚抚过她的额头。一种难以言喻的焦躁感在他心中蔓延。他习惯于掌控局面,习惯于用狄克推多斩开一切阻碍。但此刻,他面对的敌人无形无质,潜伏在同伴的意识和世界的底层规则之中,让他有种无处着力的憋闷。

“加大过滤器的功率,尝试干扰那些信号,但不能伤及她的意识本源。”恺撒对跟进来的帕西下令,声音冷硬,“另外,准备好应急方案。如果屏障失效……我们需要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他没有明说“应急方案”是什么,但帕西明白那可能意味着极其危险的强制精神隔离,甚至更极端的措施。他沉默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通讯监控的队员突然激动地冲进帐篷,甚至忘了敲门。

“信号!我们收到了一个微弱的外部信号!”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去。在通讯完全中断数十小时后,这无疑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来源?内容?”恺撒立刻问道。

“来源无法精确定位,信号极其微弱且加密方式……很奇怪,不是学院的制式,也不是已知任何势力的编码。内容经过初步破译,只有两个词……”

队员将破译出的信息投射到沙盘上。

两个冰冷的词语,带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宣告意味:

“幽灵船,已启航。”

帐篷内一片死寂。

幽灵船?那是什么?是代号?是某种武器?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这没头没尾的信息,像是一把钥匙,却不知道能打开哪一扇门。它带来了一线希望,却也带来了更深的迷雾和不确定性。

恺撒盯着那两个词,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风暴在凝聚。他感觉仿佛有一张更大的网,正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缓缓收紧。系统的威胁尚未解除,这突如其来的“幽灵船”又是什么?

他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厚重的防风帘。外面,风雪依旧,深渊如同大地的伤口,漆黑而沉默。北极的极光在天际勾勒出惨淡的轮廓。

“回复。”恺撒的声音穿透风雪,清晰地传回帐篷内,“告知我们的坐标和现状。询问‘幽灵船’的身份和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用最高级别的紧急识别码。”

无论来者是友是敌,他都必须面对。在这片被遗忘的世界尽头,任何变数都可能成为打破僵局的关键,也可能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守望在冰原上的雕像,等待着未知的回应,也等待着同伴们从漫长的冰封中苏醒。

营地的灯光在他身后明明灭灭,映照着每个人脸上凝重而疲惫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