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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完颜宗贤是正使,但他的来意完颜亮清楚,赵眘也清楚,实际上还有一个副使,叫作张中彦,乃是真定尹兼河北西路兵马都总管。

此人原是宋将,在秦凤路抗金,后来降了金!再后来岳飞北伐,金人被迫将秦凤路还给宋,张中彦与其兄张中孚被划到宋,随即到临安任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其后岳飞死,绍兴和议成,两人被被金国要了回去,继续在秦凤路任职!

张中彦的履历当真诡异至极,他的父亲在太原被金人所杀,原以为跟金人不共戴天,却又降了金,而宋廷似乎也不嫌弃他,来来回回任了许多职!

似乎他是谋个差事,至于是为宋还是为金效力,他也无所谓!

更诡异的是,他曾为了一个底层官吏梁郁,杀了宗室完颜宗渊!

本来他杀了宗室,那定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结果完颜亮全力保他,认为此人德行无双,又不畏强权,正当其用!

自此以后,张中彦官运亨通,职务也渐渐向着中央靠近,此次使宋归去,自然又是另一番加官晋爵!

他的来意与完颜宗贤不同,他是要敲打宋国,遵守绍兴和议,莫要挑衅金国,莫要换相!

这个相,自然就是秦桧了!

刚进城,张中彦便看到了重审岳案的公告!

陛下果然神机妙算,这宋国果然是要做好大事!

他要给宋国皇帝一个下马威!

然后宋国皇帝给了他一个下马威,一直没有宣召!

上国使臣来了,不应该马上宣召赐宴吗?以前都这么办的!

张中彦寻到完颜宗贤!

然而完颜宗贤云淡风轻道:“没有宣召就等等!”

张中彦觉得这个大宗正当真是有些太过温和了!

皇帝不见他,但他也没闲着,外面递进来一张烫金拜帖!

秦桧拜见!

两人本是旧相识,也曾同朝为官,但那时候张中彦若是去拜秦桧,只怕帖子都递不进去!

时也势也,虽然秦桧的权势更盛,但张中彦的地位也今时不同往日!

作为上国使者,本就高人一等!

今时今日,赵眘重审岳案,又强夺皇城司,正是风雨飘摇之际,正要借助金人的力量稳住局势!

那秦桧自然将姿态放得极低,低到尘埃里,只求金使强势压倒赵眘,以免继续侵蚀自己的权力!

一个是官职在宋金之间反复横跳,一个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两个身份极度诡异的人见了面,居然没有一丝的尴尬!

“相公,好久不见!您清减了!”

“好久不见,张大人摇身一变,现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了!”

宋金分数不同,两人站在一起时,陛下自然是指完颜亮,而他们也不会叫赵眘官家,他们叫宋主!

“不过是尽了臣本分而已!相公此来为何啊!”

秦桧笑道:“正是要问张大人此来为何?”

张中彦心中好笑,口中却道:“中秋到了,陛下重情义,命我来此与宋主共庆!”

秦桧如同没听到一般,再次道:“陛下可有什么旨意与我么?”

张中彦闻言收起了笑容,正襟危坐,肃然道:“陛下口谕!”

秦桧忙拜服于地,口中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久居南朝,劳苦功高,本该锦衣玉食,颐养天年!然,竖子赵眘,不服管束,肆意妄为,当尽限其能,令其旨意不能出宫闱,如赵构故事!若再有逾矩,爱卿当效伊尹霍光也!为保万全,有张中彦在彼,适时可为臂助!金宋之事,全赖爱卿之力,朕心实慰!”

“谢万岁!”

秦桧再拜而起!

“张大人,陛下万安否?”

张中彦微微眯眼:“陛下自然是安,只是秦相公进门这么久才问陛下安,倒是令人惊奇!”

秦桧头上冒汗,却是无法言语,许久没有得到北方的声音,最近又有皇城司被夺之事!因此寝食难安,乱了方寸!

随即张中彦又笑道:“来此之前,陛下曾言,宋主无礼,秦相宵衣旰食,嘱咐我千万宽慰于你!”

打一棒子给一甜枣,这是驭人之术,秦桧成了精的人物,如何不知,此时只装作泪流满面,感动不已!

张中彦哄了半晌,这才分宾主落座!

若是辛弃疾在此,想必恶寒不已!

“相爷可有什么安排么?”

秦桧道:“吾欲设宴请百官,这些墙头草啊,见宋主杀人不眨眼,便心存疑虑,既然张大人来了,此事便好办了!”

“要我如何助你?”

秦桧微微一笑:“张大人与我一同赴宴便是!”

……

申严诬告加等法与岳飞案公告第三日,劄子如雪片般飞向赵眘的案头!

“岳案干系重大不宜重审!”

“申严诬告加等法乃塞民之口也,不可为!”

“岳案重审恐社稷动荡!”

“民为社稷之本,申严诬告加等法乃毁国之根本也!”

“谋逆之人,尚可翻案,则天下皆谋逆也!”

“新法一出,吏治艰难,即便高薪亦难养廉,百姓苦矣!”

……

赵眘将一本本劄子丢在地上,骂声响彻龙图阁!

“不光如此,今日百姓的舆情也有转向,原本过九成百姓都支持申严诬告加等法的,但今日不同,过半数开始反对新法!而且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大!”辛弃疾道。

“岳帅案呢,百姓有没有反对的?”

“有一些人叫叫嚷嚷,但不多,响应者寥寥!”杨万里答道。

辛弃疾叹道:“原以为掌握了皇城司,秦桧便是拔了牙的虎,谁知仍能掀起大浪。尤其是百官,居然这般齐心!”

赵眘虎目圆睁:“这些混账东西,秦桧专权,而赵氏分权,难道他们不知么?为何还会选择支持秦桧!”

“二哥,是不是你最近太过强势了,引起了江南士绅的不满!”

“我哪里强势了,忍了这么久,都没动秦桧,没动百官!”

杨万里道:“昨日秦桧宴请百官,请了金使张中彦去,想必与此事有关!”

“墙头草!墙头草!墙头草!”赵眘再次大骂起来!

“干什么这是!还没进门便听到你骂骂咧咧的!”陆游抱着婉儿走了进来!

赵眘气鼓鼓地不说话!

辛弃疾将事情详细说与他听!

“就这事啊!用得着这般光火么!”陆游抓了抓婉儿的头顶,婉儿舒服地喵了一声!

仲谋听到她的声音,从书架上跳了下来,轻声吼叫!

婉儿后脚一蹬,跳在仲谋背上!

仲谋在龙图阁中撒欢跑了起来!

婉儿仰着头,稳稳当当,威风凛凛!

“你有办法?”赵眘忙问道。

陆游拍了拍手,抖落猫毛:“皇城司在手,连个舆情都引导不了吗?”

辛弃疾尴尬地挠挠头:“皇城司上上下下换了个遍,还无法做到如臂指使!”

陆游微微抬起下巴,用鄙视的眼光看着他!

但辛弃疾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当他看到这个眼神,就知道,陆游有办法!

“快说,别藏着掖着!”

“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陆游大剌剌坐下,“茶呢!”

赵眘尴尬道:“茶盏都被我摔碎了!”

“瞧你这暴脾气!换一套茶具!”

赵眘喜道:“来人,换茶具,记陆郎中账上!”

陆游一愣:“官家,你怎地这般吝啬!你还求我办事呢!”

赵眘赔笑道:“天下事天下人管,怎好赖在我一人头上!”

“皇帝可是天下一人!”

赵眘笑容顿敛:“谁说的?”

“你家道君皇帝!”

赵眘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大吼道:“仲谋,你一边去,让瓦基里亚和婉儿打一架!”

仲谋在龙图阁中撒欢跑了起来!

婉儿仰着头,稳稳当当,威风凛凛!

“你有办法?”赵眘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