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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光景,转瞬即逝。

这日,青云寨的了望塔上,负责警戒的弟兄远远瞧见山道上出现了一行身影。

打头的是个骑着青骢马的年轻男子,身着青色官袍,虽风尘仆仆,却难掩文雅气质,身后跟着几个仆从模样的人,押送着几辆看起来不算丰厚的行李车。

“大小姐!山下来人了!看着像是个官儿,带着随从,往咱们寨子这边来了!”了望的弟兄急忙向正在校场督促操练的白柒禀报。

白柒还没说话,跟在旁边、时刻准备献殷勤的石虎立刻警觉起来:“官儿?这穷乡僻壤的,哪个官儿会往咱们这山寨跑?别是来找茬的吧!”他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倒是站在白柒身侧,正在跟她汇报新开垦梯田进度的顾砚辞,闻言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山道方向,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宿主!关键人物裴文清已抵达苍云山范围,正朝青云寨而来!请做好接待准备,巩固白月光形象,并注意协调潜在情感冲突!】1414的提示音适时响起。

“裴文清?他来得还挺快。”白柒挑了挑眉,放下手中的熟铜棍,“走,去看看咱们的状元郎父母官!”

她倒是没什么特别情绪,纯粹是好奇加上琢磨着能不能捞点“政策优惠”。

一行人来到寨门前,裴文清也恰好到了门口。

他勒住马缰,抬头望向寨门上方“青云寨”三个大字,又看到站在门内的白柒、顾砚辞以及一脸警惕的石虎,心情一时复杂难言。

他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官袍,走上前,对着白柒郑重地拱了拱手:“白姑娘,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白柒,见她依旧是那般神采飞扬,红衣似火,心下稍安,随即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她身旁的顾砚辞身上。

顾砚辞今日穿着一身干净的月白长衫,站在一身劲装、英姿飒爽的白柒身边,竟莫名有种奇异的和谐感。

他神色淡然,对着裴文清微微颔首:“裴兄,别来无恙。”

语气平静,听不出太多波澜,仿佛他本就该站在那个位置。

裴文清心头那点疑虑更深了,他回了一礼:“顾兄。” 目光在顾砚辞和白柒之间逡巡片刻,终究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心中的疑问。

白柒没注意两个书生之间的眼神交流,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裴状元,哦不,裴县令,恭喜高升啊!快请进寨!正好让你看看,咱们寨子现在可是今非昔比了!”

她这话带着几分自豪,毕竟顾砚辞来了之后,寨子确实规整了不少。

裴文清被白柒这声“裴县令”叫得有些赧然,忙道:“白姑娘折煞文清了,还是叫我文清便好。”

他跟着白柒等人走进寨子,目光所及,确实与他一个多月前离开时有所不同。

寨内道路更显整洁,屋舍俨然,远处还能看到新开垦的梯田,绿意盎然。

操练的汉子们号子响亮,精神饱满。

妇孺脸上也少了些愁苦,多了几分安稳。

整个寨子透着一股井然有序、生机勃勃的气象。

“这……”裴文清有些惊讶,“寨中变化竟如此之大?”

白柒得意地扬起下巴,顺手拍了拍旁边顾砚辞的肩膀(力道依旧没控制好,拍得顾砚辞身形微晃):“那当然!多亏了咱们顾账房!算账、管事、定规矩,可是一把好手!”

她这纯粹是实话实说,听在裴文清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

他看向顾砚辞,只见对方面色如常,只是微微整理了一下被拍皱的衣衫,并未出言反驳,甚至眼底似乎还掠过一丝……受用?

顾砚辞适时开口,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主人般的姿态:“裴兄一路辛苦,不如先到厅中歇息,饮杯粗茶。”

裴文清压下心头怪异的感觉,点头道:“有劳顾兄。”

一行人来到聚义厅。

白擎苍和黑风得知新上任的县令竟然是女儿救过的那个书生,也很是热情。

寒暄过后,话题自然转到了裴文清此来的目的和苍云县的现状上。

裴文清叹了口气,将自己赴任路上的见闻以及在京中遭遇的排挤大致说了说,言语中充满了对百姓疾苦的忧心和对前程的些许迷茫。

白柒听得直皱眉头:“那些当官的心真黑!就知道欺负老实人!” 她一拍桌子,“裴文清,你放心,在苍云县地界,要是有人敢找你麻烦,报我青云寨的名号!或者直接来找我,我帮你揍他!”

她这话说得豪气干云,裴文清心中感动,连忙道:“白姑娘心意,文清感激不尽!只是为官之道,终究需依律法……”

“律法顶什么用?拳头硬才是真道理!”白柒不以为然。

顾砚辞在一旁静静听着,此时才缓声开口,声音清越,瞬间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白姑娘侠义心肠,令人钦佩。不过裴兄所言亦有理,治县安民,需刚柔并济,明律法,亦需通人情。”

他话锋一转,看向裴文清,“裴兄初来乍到,想必对县务尚不熟悉。顾某不才,近日整理寨务,对苍云县民生民情、户籍田亩、乃至吏员背景,略有浅见,或可为裴兄参详一二。”

说着,他示意旁边的寨众取来几卷他早已准备好的文书,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类信息,条理清晰,数据详实,甚至还包括了一些对当地潜在问题和治理难点的分析。

裴文清接过一看,顿时又惊又喜。

这些信息,正是他眼下最急需的!

顾砚辞此举,无异于雪中送炭!

他激动地看向顾砚辞:“顾兄!这……这真是太及时了!文清不知该如何感谢!”

顾砚辞淡然一笑:“裴兄客气,分所应当。”

他目光扫过一旁因为插不上话而有些焦躁的石虎,又看了看正一脸“与有荣焉”表情的白柒,最后落回裴文清身上,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界限,“能助裴兄尽快熟悉政务,安定地方,也是为苍云百姓,更是为……让柒柒少操些心,不必总惦念着要替裴兄去‘揍人’。”

他这话说得巧妙,既展示了能力,表达了善意,又不动声色地将自己和白柒划在了“内部”,而将裴文清稍稍推到了“需要被关照的外部友人”的位置上。

更是不动声色的就更改了对白柒的称呼。

裴文清握着文书的手微微一顿,抬头看向顾砚辞,只见对方眼神平静,嘴角带笑,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但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句话里隐含的意味——白柒的事,现在归他顾砚辞操心。

石虎在一旁看得火冒三丈,这小白脸!又在柒柒和这新来的官儿面前显摆!还说什么“让柒柒少操心”!他把自己当什么了!

白柒却没听出那么多弯弯绕,只觉得顾砚辞真够意思,帮她解决了“如何帮助裴文清”这个难题,省得她老想着动用武力。

她满意地点头:“对对对!顾砚辞说得对!裴文清你有事就找他商量!他脑子好使!”

裴文清看着眼前配合默契的两人,再看看顾砚辞那坦然自若、仿佛早已是寨中一份子的姿态,心中那份朦胧的期待与好感,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渐渐凉了下去。

他似乎……来晚了一步?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未曾真正有过机会?

他勉强笑了笑,对顾砚辞道:“那……日后少不得要叨扰顾兄了。”

顾砚辞颔首,笑容温和依旧:“裴兄随时可来。”

只是那笑容背后,藏着多少“欢迎来访,但请保持距离”的潜台词,恐怕只有顾砚辞自己知道了。

山寨的聚义厅内,茶香袅袅,故人重逢,看似一团和气,实则暗流汹涌。

裴状元的苍云县之行,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仅仅只是官场历练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