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黑塔阴影与过往回响
黑色高塔矗立在迷雾星系的核心地带，塔身布满扭曲的符文，像是无数条黑色蠕虫在蠕动，散发出的黑暗能量粘稠得几乎能滴下来，压得人胸口发闷，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气。先遣小队成员们的脚步陷在塔下的黑色淤泥里，拔起时都带着“咕叽”的声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泥里拉扯着他们的脚踝。
“这些符文……”共鸣者突然停步，指尖悬在离塔壁几厘米的地方，能感觉到符文在发烫，像是有生命般微微搏动，“我能听到细碎的低语，像是无数人在哭嚎，还有断断续续的指令……‘摧毁’、‘同化’、‘永不超生’……”他精神力探入的瞬间，符文突然暴涨出黑色的触须，缠上他的手腕，吓得他猛地抽手，手腕上留下几道灼烧般的红痕。
神秘人抬手按在最近的一块塔壁上，冰凉的触感传来，金色战甲与黑色岩石碰撞出沉闷的“咚”声，震得他虎口发麻。“这不是自然形成的建筑，”他指尖刮过一块松动的碎片，凑近一看，碎片断面隐约能看到类似骨骼的纹理，“是用某种生物的脊椎骨混合暗能量浇筑的，你看这骨密度，至少是成年星兽的颈椎。”他指尖划过符文，那些纹路竟猛地收缩，像是被烫到般蜷缩起来，“而且，这些能量波动的频率……和之前那只巨型机械兽的核心频率完全吻合，这塔在给它输送能量。”
星水母族的孢子突然变得躁动，在透明的护盾表面密集地跳动，发出细碎的“噼啪”声，像是在预警。族中最年长的成员抬手按住孢子组成的护盾，苍老的声音带着颤音：“有东西在靠近！数量很多！”话音刚落，塔底的阴影中便爬出数只形态扭曲的机械虫——它们长着蜘蛛般的八条金属足，足尖有利爪，头部是布满传感器的金属球，球面上闪烁着红光，爬行时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密密麻麻地朝着小队涌来，爬过的地面留下腐蚀般的黑色痕迹。
流金族成员迅速操控液态金属，地面上的金属碎屑瞬间凝聚成数十根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瞄准关节！”队长一声令下，密集的金属长枪如暴雨般射出，精准地击碎了机械虫的行动枢纽。被击中的机械虫“哐当”倒地，却在几秒后，残骸突然“咔咔”作响，断裂的足肢竟重新拼接，甚至有两只残骸拼凑成了一只长着十六条腿的怪物，更显狰狞。
光羽族成员展开光翼升空，翅膀扇动时带起金色的气流，光线在他们的操控下化作灼热的射线，一道道劈向虫群，瞬间熔穿了成片的机械躯体，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熔化的刺鼻气味。“塔上有能量源在孵化它们！”一名光羽族战士俯冲下来，翅膀扫过地面，带起的光浪掀翻了一片机械虫，“看塔顶那团黑暗漩涡，每旋转一圈，就有新的虫群爬出来！”
就在此时，黑塔突然剧烈震动，塔身裂开一道巨大的石门，碎石“哗啦啦”滚落，门后涌出的不是机械虫，而是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黑袍边缘绣着与塔壁相同的符文，随着他的走动，符文在衣料上流动；他缓缓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一张与神秘人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只是那双眼睛完全被黑暗吞噬，眼窝深陷，只剩下两个黑洞，嘴角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
“是……另一个你？”星水母族成员失声惊呼，护盾都跟着抖了一下。
神秘人握紧长剑，金色战甲上的光芒剧烈跳动，剑刃嗡鸣着对抗周围的暗能量：“不，是‘过去’的残响。”他声音低沉，额角青筋跳动，“这塔在回溯黑暗的记忆，我当年没能摧毁的实验体，被它挖出来了。这些机械虫、这个身影……都是被强行唤醒的过去碎片。”
黑袍人抬起手，塔壁上的符文瞬间亮起，发出刺目的黑光，那些被击碎的机械虫残骸竟如同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飞向空中，重组拼凑成一只高达三米的巨型机械怪物，头部是数只金属球拼接成的“脸”，无数只眼睛同时盯着小队。“销毁源头，否则我们将永远困在这记忆循环里。”神秘人冲向黑袍人，长剑与对方凭空凝聚的黑暗能量刃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气浪掀得周围的机械虫纷纷解体。
共鸣者们集中精神，额头冒汗，全力冲击黑袍人的意识防线——那片意识如同粘稠的沼泽，充斥着痛苦的嘶吼和疯狂的实验记录，他们艰难地从中剥离信息：“塔顶……能量核心……符文是钥匙……”
流金族与星水母族分兵两路，流金族继续清剿机械虫，液态金属化作巨网，将虫群罩住，再收紧成球，压缩成金属块；星水母族成员则顺着塔壁上的符文轨迹向上攀爬，孢子在他们周身形成防护膜，挡住不断落下的碎石与暗能量冲击，指尖划过符文时，那些纹路会短暂熄灭，露出可供落脚的凹槽。
光羽族成员在高空形成掩护网，光线编织成的屏障挡住了不断落下的碎石与暗能量冲击，有两名成员被暗能量扫中，翅膀边缘开始发黑，却仍咬牙坚持。“快！他在吸收塔的力量！”一名战士大喊，只见黑袍人身上的符文越来越亮，甚至开始渗入他的皮肤，神秘人渐渐落入下风，金色战甲的肩部出现了一道裂痕，黑色的能量顺着裂痕蔓延。
当星水母族成员终于抵达塔顶，将凝聚了全队力量的液态金属长枪刺入黑暗漩涡时，整座黑塔发出了濒死般的哀嚎，塔身剧烈摇晃，符文如同被戳破的墨囊般迅速黯淡，黑色汁液顺着塔壁流淌。黑袍人的身影开始瓦解，化作无数黑色碎片，被漩涡吸走；机械虫群如同断电般坠落，在落地前就化作齑粉。那些蠕动的符文褪去，露出了塔壁原本的、由无数白骨堆砌的恐怖原貌，骨骼缝隙中还卡着锈蚀的金属碎片，显然是用星兽与机械残骸混合筑成。
迷雾星系的天空豁然开朗，露出了被掩盖已久的、布满星辰的真实面貌，空气里的腥气渐渐散去，露出清新的草木香。先遣小队成员们相互搀扶着站在一起，不少人带了伤——流金族队长的手臂被机械虫划伤，伤口泛着黑；光羽族成员的翅膀还残留着焦痕；共鸣者的手腕依旧红肿。但他们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望着远方隐约浮现的更多光点，知道那是新的战场。
“每座黑塔都是一个诅咒，也是一面镜子。”神秘人擦拭着剑上的黑痕，金色眼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照出我们最不愿面对的过去，但也让我们更清楚该往哪里走。”
稍作休整后，他们再次握紧武器，朝着下一个未知的战场进发，靴底踏过的地面，留下带着微光的脚印，在黑暗退去的星系里，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