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南队更衣室碰了一鼻子灰的山本太郎推开湘北队更衣室的门。
一股沮丧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海南队那边的轻松截然不同，湘北队这边简直是愁云惨淡。
队员们或瘫坐在长椅上，或靠着墙壁，或低着头用毛巾盖住脑袋。
一个个像被霜打过的茄子蔫了吧唧。
赤木刚宪盯着地板一言不发。
三井寿喘着粗气眼神空洞。
宫城良田烦躁地揉着头发。
流川枫闭目养神，但紧抿的嘴唇暴露了他的不甘。
樱木花道则像只焦躁的猴子，在角落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嘟囔囔。
听到门响，众人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当看清来人是山本太郎时，所有人的脸色瞬间大变。
瞳孔收缩，肌肉紧绷，如临大敌！
完了！
肯定是来落井下石的！
以他那张破嘴，还不得把我们活活讥讽到想当场切腹自尽？
赤木刚宪甚至已经握紧了拳头，准备只要山本太郎敢说一句风凉话就立刻把他扔出去。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山本太郎进门后非但没有露出预料中的嘲讽嘴脸，反而露出了一脸春风得意的笑容。
那笑容灿烂得甚至有点刺眼。
他甚至还哼着小曲，慢悠悠地走到饮水机旁。
自顾自地拿起一个纸杯接了杯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
“啧，这水不错，比保安室的强。”
山本太郎咂咂嘴，仿佛真是来串门聊天的。
湘北众人：“？？？”
这什么情况？
是受刺激过度精神失常了？
我们落后十六分啊大哥！
你笑得跟赢了球似的？
樱木花道憋不住了凑过来，小心翼翼地问：“老……老大？你没事吧？是不是被保安打傻了？现在领先的是海南那群混蛋啊！”
山本太郎放下水杯，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樱木啊，你看你说的什么话，老大我怎么可能傻？”
“我清醒得很，我当然知道领先的是海南！”
他环视一圈表情各异的队员，脸上笑容更盛。
他用充满正能量的语气说道：
“各位上半场大家打得非常不错！我非常满意！下半场，一定要继续保持！就按照这个节奏打！不要有心理负担！放开手脚！”
“争取一鼓作气，把分差从16分，扩大到61分！”
“噗——！”
正在喝水的木暮公延直接把水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
赤木刚宪的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
樱木花道更是直接跳了起来，指着山本太郎的鼻子：“老大！你果然傻了吧！扩大分差？那是帮海南扩大分差打我们啊！我们要输61分？！那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山本太郎理直气壮地说，“就是让海南队一鼓作气把你们干掉啊！这都听不明白？”
“你……！”
赤木刚宪气得浑身发抖，猛地站起来，巨大的身躯散发出骇人的气势，“山本太郎！你他妈到底在胡说八道什么！”
“哎哎哎！大猩猩别激动！坐下坐下！”
山本太郎毫无惧色，反而笑嘻嘻地示意赤木冷静，“我这不是在给你们指明一条明路嘛！既然赢不了，那就输得彻底点！惨败也是爆点新闻嘛！对我们Sb体育的后期宣传……呃是转型，也有好处！”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实不相瞒各位，刚才中场休息我特意去了一趟海南队的更衣室……”
湘北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他去海南更衣室干嘛？
“是去谈合作的。”
山本太郎得意地扬起下巴，“经过我我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海南队的牧绅一、神宗一郎、清田信长等主力队员对我们Sb体育的品牌代言人计划，表现出了极其浓厚的兴趣，双方已经达成了初步合作意向！”
“品牌代言人？！”
湘北队员齐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代言人？
Sb体育要签海南队？！
那我们这些挚友呢？！
“没错，是代言人！”
山本太郎用力点头“待遇可比你们当初那个品牌挚友强多了！不仅有丰厚的代言费！每个月还有温柔乡团建，泡泡浴SpA，寒暑假出国旅游！最关键的是……”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看所有人都露出好奇，才缓缓开口道：“公司还包解决个人问题！武园高中的妹子，翔阳高中的妹子...看上哪个选哪个！”
湘北队员们听得目瞪口呆！
团建？
出国旅游？
还包分配对象？！
这待遇也太他妈好了吧！
当初怎么没跟我们说？
赤木刚宪强压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山本！你什么意思？那我们呢？我们可是签了……”
“你们？”
山本太郎立刻换上了一副嫌弃到极点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哦，你们啊……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来气！”
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抖了抖，上面似乎有一些鬼画符般的字迹和手指印。
是当初忽悠樱木他们签的卖身契改良版。
“看见没？合同！”
山本太郎指着那张纸，义正辞严地说，“当初你们签的可不是什么友情协议，是正儿八经的商业合同，是具有双向法律约束力的！”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起来：“根据合同补充条款第N章第m条，乙方，也就是你们...你们在代表甲方Sb体育参与商业活动期间，包括篮球比赛时，有义务维护甲方品牌形象，不得出现有损品牌声誉的行为！”
“而你们上半场输得这么惨，已经严重损害了我Sb体育精英的品牌形象，对我司造成了无法估量的商誉损失！”
“所以我正式通知你们！由于你们单方面违约，Sb体育将立即解除与你们所有人的品牌挚友关系！并且......”
他加重语气，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我司保留追究你们巨额违约金的权利！等比赛结束，你们就等着收我的律师函吧！”
“违约金？！”
樱木花道尖叫起来，“多少？”
山本太郎伸出五根手指，慢悠悠地说：“也不多，初步估算，人均……五千万日元吧。加起来也就几个亿。估计你们几个就算不吃不喝打工五百年，也未必还得上。”
“五……五千万？！”
湘北队员们彻底石化了。
打工五百年？
这他妈是抢劫啊！
“所以啊......”
山本太郎收起合同，拍了拍手，用一副我为你们好的语气总结道，“下半场，你们就安心打……啊不，是安心输球吧！输得越惨越好！这样我找你们索赔也理直气壮点！”
“等比赛结束，你们也别回学校了，行李什么的我会帮你们收拾的。”
“我会联系好了几个北海道挖土豆、西伯利亚伐木的劳务公司，直接给你们送上打工还债的专列！”
“包吃包住，工资抵债，童叟无欺！怎么样？老大我对你们够意思吧？连后路都给你们想好了！”
说完，山本太郎不顾已经彻底傻掉的湘北众将，得意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
潇洒地拉开更衣室的门走了出去。
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留下满屋子的死寂和绝望。
更衣室内鸦雀无声。
只能听到湘北队员们粗重而混乱的呼吸声。
几秒钟后。
噗通一声，樱木花道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喃喃道：“五……五千万……挖土豆……西伯利亚……”
宫城良田双手抱头，痛苦地蹲了下去：“完了……全完了……这辈子完了……”
三井寿靠着墙，缓缓滑坐到地上，眼神涣散：“我真是被猪油蒙了心，瘸了两年还想什么什么篮啊，早知道还不如…当初继续当不良少年……”
连赤木刚宪这铁打的汉子都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他扶住了墙壁才没摔倒。
违约金……
五千万……
打工五百年……
山本太郎……
你好毒啊！
流川枫握着矿泉水瓶发出嘎嘎嘎的声音。
妈的，这下可以出国了，可惜去的不是美国而是西伯利亚。
西伯利亚有篮球队吗？
整个湘北更衣室因为落后而产生的沮丧和疲惫已经被一种名为破产和卖身的终极恐惧所取代！
而下半场比赛，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