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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推移,天际渐渐拉下夜幕。

石殿内的灯火驱散了暮色,映照着赵广丽苍白却带着欣慰笑容的脸庞。

赵桭被拉着,详细叙说了这些年在外的大致经历,自然是略去了许多惊心动魄的细节和核心秘密,只挑了些游历见闻和修为突破的喜讯来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听着赵桭讲述天照山的雄奇、沉星之地的光怪陆离,赵广丽时而惊叹,时而揪心,最后都化为一声长长的感慨:“外面世界虽大,却也危机四伏。”

“你能平安归来,还成就通玄,列祖列宗保佑啊!”

直到窗外天色彻底黑透,殿内夜明珠自动散发出柔和的光辉,赵桭才起身告辞。

赵桭握着赵广丽纤瘦却温暖的手,轻声道:“广丽奶奶,您今日心神激荡,又带着伤,早些休息,安心调养,一切都有孙儿在。”

随货赵桭嘴里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明天,孙儿或许还能给您一个惊喜。”

“你这臭小子,还跟你奶奶卖起关子了?”

赵广丽闻言,不禁笑骂一句,伸手虚点了赵桭一下:“什么惊喜不惊喜的,奶奶我啊,不图别的。”

“只要你能守住咱们金砂岛,守住祖上留下的这些资源地和产业,让族人们有个安稳的修行之所,那就是天大的惊喜,比什么都强!”

赵广丽的语气带着历经沧桑后的通透与期盼,眼神殷切地看着赵桭。

家族的延续与振兴,早已深深烙印在她的骨子里。

“广丽奶奶,您放心!”

赵桭收敛笑容,神色变得无比郑重。

他迎着赵广丽的目光,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说道:“有孙儿在,金砂岛至此一定高枕无忧!”

“赵家的产业,谁也夺不走!”

“并且那些失去的,我也终将一一拿回来!”

赵桭的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坚定力量,仿佛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势。

“好好,真好啊。”

赵广丽看着眼前这位已然成长为参天大树的家族后辈,眼中泪光闪烁,重重地点了点头,心中积压多年的巨石,似乎终于松动了一些。

......

......

拜别赵广丽,赵桭在赵明晶和赵明宇的陪同下,踏着朦胧的暮色,来到了位于金砂岛后山的家族祠堂。

祠堂庄严肃穆,飞檐斗拱在渐沉的夜色中勾勒出沉默的剪影。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檀香和岁月沉淀的气息扑面而来。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层层摆放的灵位,上面镌刻着赵家一代代先人的名字。

赵桭的神色变得肃穆。

他缓步上前,从赵明宇手中接过三炷早已备好的凝神香,指尖一缕丹火闪过,香头点燃,青烟袅袅升起。

他双手持香,恭恭敬敬地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不肖子孙赵桭,今日归家。”

“幸得天佑,通玄初成。”

“未来定当竭尽全力,光大门楣,护佑宗族,不负先祖厚望....”

赵桭低声祝祷,声音在寂静的祠堂中回荡,带着无尽的追思与沉甸甸的责任。

赵明晶和赵明宇也在一旁默默上香行礼。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灵位,尤其是近些年新增的包括大长老、赵广勇在内的那些名字,三人的心情都格外沉重。

家族的传承,充满了血与泪,每一份基业的背后,都凝聚着先人的汗水与牺牲。

“九弟,你刚回来,就让明晶陪你转转。”

拜祭完毕,赵明宇拍了拍赵桭的肩膀,低声道:“家族里积压的一些俗务,我去处理一下。”

作为目前家族实际的主要管理者,他肩上的担子并不轻。

“好。”

赵桭闻声,点了点头:“辛苦二哥了。”

赵明宇转身匆匆离去,身影消失在祠堂外的夜色中。

赵桭和赵明晶没有立刻返回住处,而是转向了岛屿另一侧,一片较为僻静的院落。

这里居住着因重伤而常年卧床的六叔赵庆洪。

推开院门,一股淡淡的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房间内陈设简单,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床上,一个脸色泛着诡异青黑的中年男子,正艰难地想要撑坐起来。

“六叔,您快躺好!”

赵明晶瞧见赵庆洪的动作,连忙上前扶住他。

“明桭!”

“是明桭回来了!”

“太好了!”

赵庆洪却激动地抓住赵明晶的手,目光灼灼地看向随后走进来的赵桭,声音沙哑却充满喜悦:“不久前收到明宇那小子的传讯符,上面说我金砂岛的麒麟子回来了,还成功通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赵家气数未尽,老天开眼啊!”

“咳咳咳....”

赵庆洪情绪激动,引得一阵剧烈咳嗽。

“六叔,是我。”

“我回来了。”

赵桭快步走到床边,握住赵庆洪另一只冰凉的手:“您先别激动,让我看看您的伤。”

“我没事儿,老毛病了。”

赵庆洪却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丝无所谓的笑容:“只不过是....暂时行动不便而已。”

“能看到你通玄归来,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他深知自己体内毒素的厉害,早已不抱太大希望,能苟延残喘至今,看到家族新的希望,他已觉庆幸。

“六叔,您何以讳疾忌医?”

赵明晶闻声,在一旁急道:“九弟如今已是通玄修士,见识广博,说不定就有办法治好您呢?”

“六叔,别担心。”

“交给我就好。”

赵庆洪还想推辞,赵桭却已不容分说,一股温和而磅礴的法力已然透过手腕,探入了他的经脉之中。

“嗯哼?”

然而,随着法力在赵庆洪体内游走探查,赵桭的眉头却越皱越紧。

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糟糕复杂得多。

赵庆洪的体内盘踞着两种性质迥异的剧毒。

一种阴寒蚀骨,侵染了他的五脏六腑和主要经脉;

另一种则更为诡异,蛰伏在他的丹田深处,如同附骨之疽。

最关键的是,这两种剧毒并非简单共存,而是形成了一种极其脆弱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