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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兽场中,气氛诡异而压抑。

温屃浑身浴血,银色的鬃毛被暗红的血液黏连在一起,无数道伤口深可见骨。

尤其是肩膀上那个被玄冰毒蛟叉刺出的窟窿,依旧散发着森森寒气,不断侵蚀着她的生机。

禁制的压制和心中的剧痛让她难以动弹,只能无力地跪伏在血污之中。

但是她的头颅却高高昂着,碧蓝色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屈服和恐惧,只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和一种近乎睥睨的不屑,死死地盯着前方暴跳如雷的爪鲑。

“啊啊啊!”

“可恶!”

“你一个败在我手下的家伙!”

“有什么资格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爪鲑胸口依旧隐隐作痛,刚才那一连串的攻击让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但此刻更让他难受的是温屃那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也就这点卑鄙手段,在我眼中,依旧是个废物!

“温屃!”

“臣服于我!”

爪鲑的声音因为愤怒和伤势而有些嘶哑,他走到温屃面前,用玄冰毒蛟叉的冰冷叉尖抬起温屃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做我的战斗奴隶!”

“我可以饶你不死,甚至....可以给你那几个剩下的族人一条活路。”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办法。

如此强大而美艳的半人马女战士,若能收服,不仅是绝佳的打手,更是极有面子的收藏品。

“呸!”

下一刻回答他的,是温屃猛地一口带着血沫的唾沫,狠狠啐在他脸上。

“卑劣的癞蛤蟆!”

“就凭你这种决斗都耍诈的家伙,配让我臣服?”

“做梦!”

温屃的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充满了无尽的嘲弄,“我就算是死,魂飞魄散,也绝不会向你这种垃圾屈服!”

“该死该死该死....”

爪鲑被啐了一脸,先是一愣,随即暴怒。

他猛地挥动叉杆,狠狠抽在温屃的脸上。

啪——温屃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破裂,不过她连哼都没哼一声,眼中的讥讽和不屑反而更浓。

“你!!”

“可恶,我就不信你能嘴硬多久!”

爪鲑气得浑身发抖,又是几叉杆狠狠抽下,打得温屃皮开肉绽。

“快!臣服!”

“我让你臣服!”

“听见没有!”

“给我趴下来,舔我的脚趾!”

爪鲑一边挥动手里的武器打在温屃身上,一边阴沉的低吼。

“哼~”

温屃咬紧牙关,任凭毒打,只是用那双燃烧着仇恨火焰的眼睛死死瞪着爪鲑,仿佛要将他的模样刻入灵魂深处。

“你这个贱骨头!”

“该死该死!”

“你会后悔的!”

爪鲑打得手酸,见对方依旧毫无反应,心中的暴虐和挫败感几乎要爆炸。

他猛地转头,指向那个阴暗角落,对看守的士兵吼道:“杀!给我杀一个银鬃半人马,我看她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是。”

得到命令的蛙头人士兵毫不犹豫,手起刀落。

唰!

霎时间,又一颗银鬃半人马的头颅滚落场地,鲜血喷溅。

那是一位年轻的半人马少女,眼中还残留着对族长的依恋和对死亡的恐惧。

“不——”

温屃对上半人马少女的那双眼,嘴里发出心碎欲裂的悲鸣,泪水混合着鲜血滑落,身体剧烈颤抖,几乎要崩溃。

但她死死咬住嘴唇,甚至咬碎了自己的牙齿,仍旧没有说出求饶的话。

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屈服,剩下的族人或许能暂时活命,但将永远活在屈辱和奴役之中,成为爪鲑威胁她的工具。

银鬃半人马可以战死,可以灭族,但绝不能失去骄傲和气节。

她相信,那些死去的族人,也绝不会愿意看到她为了让他们苟活而向仇敌屈膝、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们....”

温屃缓缓闭上眼睛,两行血泪流下,心中已然做出了决定。

今天她陪剩下的族人,一起死。

至少,死得有尊严。

“好!好!好!”

爪鲑看着温屃闭上眼,一副引颈就戮彻底放弃抵抗的模样,最后的耐心终于被耗尽。

极致的愤怒反而让他发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笑声:“一心求死是吧?”

“高贵是吧?”

“宁折不弯是吧?”

爪鲑一边说着,一边环顾全场,目光扫过那些疯狂而愚昧的蛙头人观众,最后定格在一个长得最为猥琐矮小的蛙头人身上,其修为更是只有灵种境。

“你!下来!”

爪鲑指着那个灵种境期蛙头人,阴冷道:“给我用最慢、最痛苦的方式,杀了她。”

“我要让这位高贵的银鬃半人马族长,死在你这个最卑贱的废物手里....哈哈哈!”

“额....”

被选中的灵种境蛙头人先是一愣,随即狂喜,并不在意被爪鲑侮辱。

能亲手处决一位通玄境后期巅峰的强者,尽管是重伤状态,但也是极其丰厚的‘荣耀’!

“杀了她!”

“我来杀了她!”

“嘎嘎嘎嘎....”

他兴奋地呱呱叫着,连滚爬跑地冲下看台,快速来到温屃身边,然后抽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骨刀,脸上带着残忍而兴奋的笑容,朝着温屃的脖子就胡乱砍了下去。

叮!叮!叮!

清脆的叮鸣声,开始连续不断的响起来。

只不过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温屃虽然重伤,法力被角斗场的的禁制封锁,但她的肉身乃是经过无数次战斗和风霜锤炼,强度堪比人族通玄境巅峰体修级别。

如此强大的肉身,岂是一个灵种境期小妖拿把破刀就能破防的?

那骨刀砍在温屃的脖颈皮肤上,竟然发出如同打铁般的清脆声响,火星四溅,甚至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

“这?”

“怎么会如此?”

那灵种境蛙头人感受到旁边爪鲑散发的森冷寒意,尖叫着拼命起来,就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砍得手臂发麻,虎口崩裂,可是仍旧连温屃的油皮都没蹭破一点。

他气喘吁吁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与此同时,看台上的呱噪声也渐渐小了下去,无数道目光变得古怪起来。

温屃甚至睁开了眼睛,看着那徒劳无功的灵种境期蛙头人,嘴角勾起一抹极其明显的带着浓浓讥讽的弧度,然后看向脸色铁青的爪鲑。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你和你找来的废物,连杀我都做不到。

叮叮当当的砍击声,如同一个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爪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