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旧很淡。
却真实地存在着。
她看着我，微微颔首。
像是在说——
「尚可。」
外门初选结束。
我拖着疲惫又挂彩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回到云顶寒玉殿。
刚踏入殿门。
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瞬间包裹住我。
眼前景物变幻。
再定睛，人已经坐在了偏殿那张熟悉的寒玉小凳上。
云清瑶站在我面前。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那根修长白皙、带着凉意的手指。
指尖萦绕着淡青色的回春灵光，轻轻拂过我肩膀被火球灼伤的伤口。
清清凉凉，带着勃勃生机。
火辣辣的刺痛感迅速消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
接着是手臂的擦伤，腿上的淤青……
她动作很轻，很仔细。
微凉的指尖偶尔划过皮肤，带来细微的战栗。
殿内很安静。
只有她指尖灵光流淌的细微声响，和我自己有些紊乱的心跳声。
我低着头，不敢看她。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清冽的梅雪冷香。
「打的不错。」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是清冷的，但似乎……少了几分往日的冰寒？
我猛地抬头。
对上她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
里面没有惯常的审视和冰冷，反而映着一种……温和的赞许？
像月光下微漾的深潭。
「仙尊……弟子……弟子只是运气好……」我有点语无伦次。
「运气？」她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了一下，「本尊的‘指点’，只是运气？」
我：「……」
大佬，您这么直白真的好吗？
「是弟子……侥幸领悟了仙尊教诲的一点点皮毛……」我赶紧改口。
她没再说话，收回手。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八成。
「内门终选，高手如云。」她看着我，眸光深邃，「筑基修士，亦不在少数。」
我心里一紧。
筑基和炼气，那是天壤之别！我再怎么爆发，也不可能越阶挑战筑基啊！
「弟子……弟子尽力而为！」我硬着头皮表态。
「尽力？」她重复了一遍，冰封的唇角，似乎又弯了一下。
然后，在我惊愕的目光中。
她缓缓抬起了右手。
掌心向上。
一股精纯磅礴、远超炼气期的恐怖灵力波动，在她掌心凝聚！
那灵力并非冰蓝色，而是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
「此乃‘元初灵力’。」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柔和，「本尊渡你一缕，可暂借你筑基之力。」
「时限，一炷香。」
「省着用。」
我傻了。
彻底傻了。
元初灵力？
暂借筑基之力？
大佬！您这操作……是不是有点太犯规了？！
宗门大比允许这么玩吗？！这算作弊吧？！
我看着她掌心那团温润如玉、却散发着惊人波动的乳白色灵力光团，感觉喉咙发干。
「仙尊……这……这不合规矩吧？」我声音发颤。
「规矩？」她眸光微动，带着一种睥睨的淡漠，「本尊的话，便是规矩。」
「拿着。」
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团温润的乳白色灵力，如同有生命般，轻飘飘地飞向我，瞬间没入我的丹田气海！
轰——！
一股难以形容的、沛然莫御的力量感，瞬间充斥全身！
经脉被拓宽！灵力如同奔腾的江河在体内咆哮！
五感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整个世界仿佛都清晰、缓慢了下来！
这……就是筑基的力量？！
我握了握拳头，感觉一拳能打爆一座小山！
「记住，」云清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告诫，「外力终究是外力，根基才是根本。」
「此力霸道，慎用。」
「去吧。」
她挥了挥手。
那股柔和的力量再次包裹住我，将我直接送出了寒玉殿。
站在云顶的寒风中，感受着体内那不属于自己的、汹涌澎湃的力量。
我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大佬……您这偏袒……也太明目张胆了吧？
内门终选，在青云宗主峰巨大的“演武台”举行。
场面比外门初选宏大十倍不止。
各峰长老、内门精英弟子云集，甚至还有不少其他宗门前来观礼的使者。
我站在参赛弟子的队列里，显得格外扎眼。
炼气七层（表面）的修为，在一群至少炼气九层、甚至不少筑基初期的内门精英中，如同鸡立鹤群。
各种或好奇、或轻蔑、或探究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就是那个外门杀上来的林宵？」
「炼气七层？怎么混进来的？」
「听说云仙尊亲自给了他外门晋级符……莫非有什么背景？」
「哼，走了狗屎运罢了！内门终选，可不是靠运气能混的！」
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我耳朵。
我眼观鼻，鼻观心，默念清心诀。
丹田里那股温润却霸道的“元初灵力”静静蛰伏，像一头沉睡的巨龙。
抽签结果很快出来。
我的对手，是来自“赤炎峰”的一位师兄，名叫周炎。
炼气九层巅峰，主修火系功法，据说一手“烈焰掌”已得真传，脾气也如同他的功法一样火爆。
「小子！听说你运气不错？」周炎大大咧咧地跳上擂台，一身火红的劲装，眼神睥睨，「可惜，遇到我周炎，你的好运气到头了！」
「待会儿自己滚下去，省得被我的火烧成灰！」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和口哨声，大多是赤炎峰的弟子在起哄。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抽出了那把豁了口子的精铁剑。
「比赛开始！」裁判长老一声令下。
「看掌！」周炎狞笑一声，毫不客气，双掌瞬间变得赤红如火，带起灼热的气浪，一掌拍向我的面门！
烈焰掌！势大力沉，掌风灼人！
我眼神一凝！
筑基级的灵觉瞬间展开！
在他眼中快如闪电的一掌，在我感知里，却如同慢动作！
破绽！
我脚下步伐诡异一动，身体如同鬼魅般侧滑，轻松避开那灼热的掌风。
同时，手中精铁剑灌注灵力（炼气七层的灵力），剑身清鸣，快如毒蛇，直刺他因出掌而露出的肋下空门！
「咦？」周炎显然没料到我的身法如此诡异，反应也极快，腰身猛地一拧，险险避开剑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