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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久了,我脸皮也厚了点。

虽然吹得依旧算不上多好,但至少能磕磕绊绊吹完一首简单的《云水谣》了。

这曲子还是我从那本《东域灵植图谱》的夹缝里翻出来的,据说是凡间流传的小调。

这天,我正努力跟一个高音较劲,吹得脸红脖子粗。

「呜——」

高音还是破了,变成一声刺耳的尖叫。

我懊恼地放下笛子,揉了揉酸痛的腮帮子。

一抬眼,发现云清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她没看我,目光落在远处翻涌的云海上。

「此音,」

她忽然开口,声音在晚风里显得有些飘渺,「需意守丹田,气息绵长,自下而上,徐徐而发。」

说着,她竟从我手中,极其自然地拿过了那根凝音笛。

我傻眼了。

仙尊……要亲自示范?

只见她素手执笛,姿态优雅从容。

笛身凑近那淡色的唇。

下一刻。

一缕清越悠扬、如云似水的笛音,倏然流淌而出!

那笛音……

该怎么形容呢?

像是初春的第一缕风拂过解冻的冰河。

像是山涧清泉在月光下叮咚流淌。

又带着一丝雪山之巅的孤高与清冷。

笛音袅袅,在空旷的露台上盘旋,融入翻涌的云海,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这纯净无垢的旋律。

我呆呆地看着她。

暮色勾勒着她清冷的侧影,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素白衣袂。

她垂着眼睫,专注地吹奏着,整个人仿佛与笛音、与云海、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原来……她吹得这么好。

原来……笛音可以这样动听。

一曲终了。

余音袅袅,在云海间回荡。

她放下笛子,侧过头看我。

清冷的眸子里,映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也映着我呆滞的脸。

「看明白了?」她问。

我猛地回过神,脸上一热,赶紧点头:「明……明白了点!」

她没说话,将笛子递还给我。

指尖相触的瞬间,那微凉的触感让我心头一跳。

「明日此时,」

她转身朝静室走去,声音飘来,「本尊要听你吹完《云水谣》。」

压力山大的我,为了明天不被仙尊冻成冰雕,只能挑灯夜战……哦不,是挑灯夜吹。

夜深人静。

我盘膝坐在蒲团上,对着窗外清冷的月光,一遍遍练习那该死的《云水谣》。

吹得口干舌燥,腮帮子发酸。

好不容易吹顺了一段,正想喝口水润润嗓子。

手往旁边小几上一摸——

空的?

我睡前明明倒了一杯灵泉水放在这儿的!

哪去了?

我疑惑地起身,借着月光在小露台附近找了一圈。

没有。

奇怪了。

难道是我记错了?

我又倒了一杯水,特意放在显眼的位置,然后继续跟笛子较劲。

吹着吹着,感觉有点口渴。

伸手一摸——

杯子又空了!

这次我确定没记错!

我猛地扭头,看向静室紧闭的门扉。

寒玉殿就我跟她两个人。

杯子又没长腿……

答案呼之欲出!

仙尊大人……您这收集癖,连我喝水的杯子都不放过了?!

我哭笑不得,又有点头皮发麻。

大佬,您这样……真的很像某种痴汉啊!

第二天傍晚。

我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坐在露台上,严阵以待。

云清瑶准时出现,落座。

霞光漫天。

我深吸一口气,举起笛子。

脑子里不断回响着她昨晚那惊艳的示范,还有她点拨的要领。

意守丹田,气息绵长……

笛音悠悠响起。

虽然依旧有些生涩,指法转换间偶有凝滞,但神奇的是,每一个音符都稳稳地落在了调上!

没有破音!没有尖叫!

磕磕绊绊,却意外地……连贯了下来!

当最后一个尾音颤抖着消散在云海间时,我放下笛子,手心全是汗,心脏砰砰直跳,紧张地看着她。

云清瑶静静地坐着。

霞光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她没说话,只是望着远方翻腾的云海。

那张永远冰封的脸上,似乎……融化了一丝极淡的笑意?

很浅,很淡,如同冰湖上掠过的一缕春风。

稍纵即逝。

却真实地被我捕捉到了。

她转过头,清泠泠的眸光落在我身上。

没有点评,没有赞许。

只说了三个字:

「尚可。」

日子就在这种微妙的“圈养”中滑过。

白粥咸菜点心,偶尔的笛艺“指导”,以及对我个人物品(尤其是杯子)神出鬼没的“收藏”。

我渐渐习惯了寒玉殿的冰冷空旷,习惯了仙尊大人那无声的关注和偶尔别扭的“投喂”。

甚至……觉得这位病娇仙尊,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至少,她没真的把我锁起来。

这天,宗门传讯玉符突然震动。

是外门执事堂的传讯。

「林宵!你小子死哪去了?!后山灵田的‘赤焰草’都蔫了!再不来照料,扣你三年份例!」

赤焰草?

我一拍脑门!

糟了!把这茬忘得一干二净!

那是外门发布给我的长期照看任务,一种娇贵且贡献点很高的火属性灵草!我“失踪”这么久,全靠之前布下的简单阵法撑着,估计快不行了!

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贡献点扣光是小,灵草死了可是要赔灵石的!把我卖了也赔不起!

可我现在是“寄人篱下”,能出去吗?

我攥着传讯玉符,在偏殿里团团转,目光时不时瞟向静室紧闭的门。

怎么办?去求仙尊放行?

她会答应吗?

想起她之前那句“锁在寒玉殿方能安心”,我心里直打鼓。

但赤焰草等不了啊!

我咬咬牙,豁出去了!

走到静室门前,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仙尊……」

里面一片寂静。

我硬着头皮,提高了一点声音:「弟子……弟子有要事禀告!」

门内依旧无声。

就在我准备放弃时。

「吱呀——」

厚重的寒玉门扉,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缝隙。

门内光线幽暗。

云清瑶盘膝坐在一张巨大的玄冰寒玉床上,周身笼罩着淡淡的冰蓝灵光,显然正在入定。

她缓缓睁开眼。

那双深潭般的眸子在幽暗中亮起,如同寒星,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带着被打扰后的……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