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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暇接过鱼,小口咬了一下,随即被烫得直吐舌头。

「记得一些...零碎的片段。

一个黑暗的房间...很多血...还有...」

她突然颤抖起来,「一个声音,一直在叫我...」

她的瞳孔放大,呼吸变得急促。

我赶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恐惧顺着血契传来——

这不是回忆带来的,而是某种更深层的、刻在灵魂中的创伤。

「别想了。」

我轻声说,「吃鱼吧。」

月无暇安静下来,乖乖吃完了鱼。

饭后,她蹲在溪边玩水,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我坐在一旁,思绪万千。

带着她逃亡是否正确?

如果她恢复记忆怎么办?

但丢下现在这个无助的她,我又做不到...

「云衡!」月无暇突然尖叫。

我瞬间弹起,剑已出鞘——

虽然只是从魔族士兵那顺来的普通铁剑。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溪对岸站着一头灰狼,龇牙咧嘴地瞪着我们。

「退后。」

我低声道,挡在月无暇前面。

灰狼跃过小溪,落地时却变成了一个佝偻的老者,皮肤上还残留着狼毛。

「魔尊大人。」

他嘶声道,向月无暇行礼,「您为何在此?」

月无暇躲在我身后,紧紧抓着我的衣角。

「我...我不认识你...」

狼人老者眯起眼,鼻子抽动着。

「血的味道不对...您受伤了?」

他突然瞪向我,「人类!你对魔尊做了什么?」

「不关你的事。」

我握紧剑柄,「走开。」

「找死!」

老者瞬间变回狼形,扑了过来。

我举剑格挡,却被他一爪拍飞。

狼人转身扑向月无暇,我拼命冲过去,却见月无暇突然抬头,眼中红光一闪。

「滚。」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让凶猛的狼人如遭雷击,哀嚎着后退。

月无暇上前一步,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泛起血色雾气。

「本座让你滚,没听见吗?」

这个语气...这个威压...我浑身发冷——月无暇的记忆恢复了?

狼人夹着尾巴逃走了。

血雾散去,月无暇转过身,表情又恢复了那种天真的困惑。

「他为什么跑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只是力量的本能反应。

「他...怕你。」

「怕我?」

月无暇歪着头,「为什么?我很可怕吗?」

这个问题让我不知如何回答。

眼前的她纯真如白纸,但刚才那一瞬间的威压又确实令人胆寒。

两个极端的月无暇,哪个才是真实的?

「不,你不可怕。」

最终我选择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他只是...误会了。」

月无暇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又回到溪边玩水。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继续赶路。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更安全的栖身之所。

「云衡!」

月无暇又喊了一声,这次语气兴奋。

我抬头,看到她手里举着一块光滑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看!多漂亮!」

她跑过来,把石头塞进我手里。

石头确实很漂亮,通体碧绿,中间有一道金色的纹路,像是一轮初升的太阳。

但让我愣住的不是石头,而是她递给我时那种期待表扬的表情——

亮晶晶的眼睛,微微上扬的嘴角,像个讨糖吃的孩子。

「很漂亮。」

我听见自己说,「留着吧。」

月无暇开心地把石头揣进怀里,动作小心翼翼,仿佛那是什么稀世珍宝。

这个简单的互动让我胸口发紧——

如果十年前在青冥山,有人能这样对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同?

我们重新上马,向密林深处行进。

月无暇靠在我胸前,很快就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静。

我一手揽着她,一手控缰,思绪却飘回那个问题:要带她去找青云门吗?

师父如果活着,一定会主张趁她虚弱时除掉她。

但现在的月无暇...真的该死吗?

「唔...」

怀中的她突然皱眉,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

「怎么了?」我问。

月无暇没有醒,但表情越来越痛苦,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噩梦?

我通过血契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恐惧和痛苦,比之前更甚。

「月无暇?醒醒!」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紧缩,呼吸急促。

「他...他在打我...好疼...」她颤抖着说,眼泪无声滑落。

「谁在打你?」

「不...不知道...」

她抽泣着,「一个男人...说我是废物...不配活着...」

童年创伤的记忆碎片。

我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她平静下来。

月无暇紧紧抓着我的衣襟,像是溺水者抓住浮木。

「没事了,只是梦。」

我笨拙地安慰道。

她抬头看我,泪眼朦胧。

「云衡...我以前...是个坏人吗?」

这个问题像刀子一样扎进我心里。

我该怎么说?

告诉她那些酷刑、那些屠杀、那些对我做的可怕事情?

「我不记得了...」

她继续道,声音越来越小,「但当我闭上眼睛...能看到好多血...还有人在哭喊...」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那些是我做的吗?」

月光下,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充满恐惧和自责。

我喉咙发紧,最终选择了折中的回答:

「有些事...确实是你做的。

但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不一样。」

月无暇沉默了许久,最后轻声问:「如果我变回那个我...你会杀了我吗?」

夜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

我看着她期待又害怕的眼神,给出了这辈子最诚实的回答:

「我不知道。」

她点点头,似乎理解这种矛盾。

「那...如果我感觉到自己要变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我会先自杀。」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震。

月无暇说得很平静,就像在讨论明天的天气。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将她搂得更紧。

夜色渐深,我们找到一处隐蔽的山洞过夜。

我生了堆小火,月无暇靠在我身边,很快就睡着了。

我守夜到半夜,突然通过血契感受到一阵强烈的情绪波动——

不是来自身边的月无暇,而是...远方?

闭上眼睛,我尝试顺着那种联系过去。

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魔宫大殿,一群魔族将领在争吵,而王座上坐着...月无暇?